第1卷 醉里铅华已落尽,曲终人散情缘了 第一章 竹林伤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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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湖边,竹林中,炊烟袅袅……
“哐当——”
厨房那边终于传来了今天第一次的碗盘打碎声。整整七日了,这样的惨剧每天都会发生。这不,太阳公公也才露出半张脸,这竹香飘溢的庭院,甚至都还来不及舒缓一下昨日的的瘴气,加之昨夜的第一场春雨也才刚刚停止。一切都显得忙忙碌碌,“憩园”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迎接这新一轮的摧残了……
厨房里头,阿青,黑着一张脸,喃喃自语,手里头倒还是忙个不停地在准备早饭。话说这几日,阿青,“憩园”的厨娘,没有了以往的喋喋不休,除了短短几字“吃饭了”、“我睡了”、“出去了”绝没有多余之词。
其实,这倒决不是件坏事。但是,在她手里滑落的碗盘就不怎么幸运了,这几日竟夭折了百来只。
要知道,古易月向来节俭,从小她娘,殷茵,就教导她要一切的东西都得来不易,不可浪费。所以,不为别的,看在那些碎碗破盘的情分上,古易月终于还是先投降了。
“阿青,去沏壶茶吧!我在竹园等你”古易月无奈地朝阿青笑了笑。
竹园里,
“小姐,既然这样,那阿青就说了。”阿青清了清嗓子,瞥了一眼她的小姐。“阿青实在不明白,小姐这自从认识谨容公子以来,帮了谨容公子那么多忙,放弃了我们‘倾城派’的掌门之位,还帮谨容公子找到了若兰姑娘,但是,这倒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再过一个月谨容公子就要与若兰姑娘成亲了……”
话及此,阿青有点担心。停了停一会,看了她家小姐一眼,只见古易月泯了一口茶,面不改色,依然淡然地喝着茶。阿青这才往下继续道:“小姐,三年了!好不容易,谨容公子也开始喜欢小姐了,小姐——你怎么就这样将谨容公子让给若兰姑娘呢?难道小姐真的忍心这样轻易地放弃谨容公子吗?”阿青越说越来气,不免声音也渐渐提高了。
然而,古易月望着面前大义凌然的阿青,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冲着阿青笑着说道:
“阿青,谨容公子和若兰姑娘毕竟认识十余年了。而我……”古易月看着对面瞪着她的阿青,摇摇头,苦笑着别过头去,继续说道:“我和谨容公子才认识三年。”
古易月漠漠地凝视着凝视着那边的竹子。良久,古易月身侧的阿青依然是那般焦躁的气息声。余光中,只见阿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古易月的心中倒是多了几分笑意,回过头来,望着阿青道:“那么,阿青,你觉得十年比三年怎么样?”
阿青,想了半天,也只能是焦急地端着茶杯,低头盯着面前的茶,半天没有说话。古易月却是心满意足地将茶壶拿起,再续一杯。碧绿的茶水缓缓从壶嘴倾入杯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此情此景,真是“啧啧啧……”
突然,只听得“咚——“的一声,阿青重重地将茶杯放下,嚷道“感情又不是阿青去菜市场买菜,什么十年,三年的,是能用加减来换算的吗?”随之,受到震动的茶水从杯中溅了出来。
古易月手中的茶壶也差点要掉了。没想到,这几年,不只自己,就连阿青也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不少。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然而,当听到这句话的古易月,冰冷的心,被震得生疼生疼。难道她不知道,感情是不能以时间的长短来计算的吗?
在古易月认识谨容的短短三年间,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论是“倾城派”的掌门也罢,家仇责任也罢,古易月都可以不去想,不去管,她只想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慕谨容时时刻刻想着的是她,李若兰!苦苦等候了八年的人也是她,李若兰!从来,都不是她,不是她——古易月。
更何况,慕谨容和李若兰之间,还有那谁也跨不进去的十年!
当然,慕谨容对古易月从来都不错,但永远显得若即若离,而最难逃避的事实是,他,慕谨容,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很不错。所以,古易月不是特别的存在!
当撇开这一切的一切,在古易月心中,真正放下的原因只是,她爱慕谨容,她爱得很深很深!所以,慕谨容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会去阻止吗?
“阿青,你知道为什么我娘最爱是我爹,最信任的人却是师傅吗?”
“诶?小姐的娘亲最信任的人居然不是小姐的爹?”
古易月,侧脸,看向此时庭院内的那片竹子。竹叶子上蠢蠢欲动的水珠仿佛在顷刻间便要落下来了。可是却又犟得要命,只要没有风没有吹过,恐怕这一时半刻它还就是赖上这栖息之所的竹叶,舍不得落下。就像,自己在谨容公子心中的位子,虽然也像这水珠一样,时刻都有被叶子抛弃的可能,但是,终究,不是那么容易!
而古易月,所求的已然不多。于是,她缓缓起身,回过头,走向房间去了。但是嘴角一抹的淡淡的微笑出卖了这冷若冰霜的脸。于这满园湿嗒嗒的空气之下,显得格外妖娆;宛如这庭中的竹园在新叶的寸照下也竟没有了往日的高雅风韵,反而多了几分郁郁群芳争奇斗妍的格调。
中饭,古易月没有起来吃,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泪痕淡淡的留在眼角。
醒了后的古易月,在书桌上,写下:“归来独卧逍遥夜,梦里相逢酩酊天”
“小姐,吃晚饭了。”看到古易月的房门敞开着,阿青就知道她醒了。
这天的晚饭,算是正常了。回想起这几日,她们俩每天吃的都是味道怪怪的菜。好在两人居然都没有反胃。
也对,江湖盛传,古易月豪气盖天,没有她古易月不敢做的事,没有她古易月不敢说的话,只有是别人能做到的,她古易月也能做到,而别人做不到的,她古易月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真相——阿青将菜油与那酱油给混了、将糖跟盐给认错了等等,都可以忽略。总之,这顿饭是这七天来吃得最舒坦的一顿了!
“小姐,这几日……你怎么就……没有对这菜……说什么呢?”越到后面,阿青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了。一想到,这几日,她是硬生生地将好好的一盘盘的菜给煮成酸甜颠倒,真是难为死——好人阿青了!
“谁说我不难受啦”,古易月佯装生气,往嘴里送了一勺酸菜汤,“不过,我想有人比我更难书,我也就想开很多了!”冲着阿青贼贼地笑着,将一块糖醋小排夹到了阿青碗里。
夜深了,明朗的月空一切显得如此宁静而安逸,而然,回荡在这“憩园“中,十分格格不入的便是阿青的呼噜声了!一旦,没了气,阿青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又开始变着方法地摧残了!尽管这也非阿青本意!
可是,阿青,总是令人哭笑不得。所以,就算叫她住在和古易月隔了三间房的房间里,那鼾声依然如雷贯耳!也好,古易月索性将书架下藏着的陈年“女儿红”拿出来喝它两、三杯。
不管一个月后怎么样,活在当下便好!
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不外乎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