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第8章 巅峰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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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赶车的技术很好,也很快,傍晚的时候我们就找到了落脚的客栈。
萧玥年给我安排好了客房,刚经历了一场搏斗,我没有什么精神再去应付他,于是打发了萧玥年睡下了。梦里总是浑浑噩噩的,无边的黑暗,让人窒息的耳鸣。
半梦半醒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无奈只好走去开门,看见萧玥年站在门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进来吧。”我转身朝着刚才躺着的床沿走去,我并没有点灯。“这么晚了,有事?”我问。
“没,只是感觉你有事。”萧玥年背对着我点亮了桌上的油灯。而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着一词。此时此刻,我无言以对。
“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方便说吗?”我转移话题,打破两人有些尴尬的气氛。
“玄衣楼楼主。”萧玥年随意的坐在软榻上,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原来你那么本事!”我并不惊讶,只是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他走到哪都好似走在自己的地盘上,熟悉而又随意。手下都称它为楼主,那么他也许就是江湖三大势力之一的玄衣楼楼主。只是,我一直认为,能做得上那个位置的都是老奸巨猾或者心机城府都很深的人。而眼前的这个人对我,总是坦诚而温柔的人,让我有些迷惑和不敢确信。“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我笃定,以他对我的态度,绝对会利用手中势力查出我的来历。
“嗯。”萧玥年仍旧淡淡的回答。“你手怎么样了,过来我帮你看看。”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我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的推开窗户,夜风袭袭,桌上油灯中小小的火苗随风摇曳着,忽明忽暗。墙上照射出我和萧玥年的影子,相互交叠,分不出你我。我退后一步,影子也随之分开,我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孤傲清冷的影子出神。
“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现在早点睡吧。”回过神的时候,萧玥年就站在我面前,他有些小心翼翼轻轻抚上我的脸,拇指温柔的划过我的眼角,他的眼神明亮而深邃,然后缓缓的将我拥入怀中,“别再哭了,听的我这里痛。”执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在我耳边呢喃。手心里传来他稳定的心跳声,一声声,让我无所适从,我茫然的被他这样抱着,直到一阵轻风吹灭了桌上摇曳升姿的烛光,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我轻轻地退出他的怀抱,“去睡吧,明天还要敢路。”我躺回床上,“记得帮我把门带上。”淡淡地说了句,便闭上了眼睛。
萧玥年看了看阿昕,不对,应该说是宛郁瑾,怀中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嘴角微微带着笑,轻轻的关上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凤栖一带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巍峨的山峦层出不穷。凤栖最高峰称为“凤鸣峰”,传说凤鸣峰曾经有位高僧在此受凤凰点化,于是得道成仙,所以人们称这里为凤鸣峰。凤鸣峰的走势险峻,气候多变,顶峰更是常年被冰雪覆盖,寒冷异常,几乎很少有人能上到半山腰。那里的空气稀薄,不适合常人长时间的逗留。至于神秘的山顶,更是没人能上的去过。
凤鸣峰顶峰。
一抹灰色身影寂寥的靠坐着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静静的听着寒风呼啸的声音,身影的线条刚硬而稳重,远远看去如一方不朽的石雕,挺拔而没有生气。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娇小的红衣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少女从头到脚都似被包围在红色烈焰中,白皙粉嫩的脸蛋犹如白瓷娃娃般晶莹剔透,圆圆的小脸上一张诱人的樱桃小嘴,挺直的鼻梁上是一双紫色瞳仁的大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的向上翘着,一头鲜艳的红色短发,整齐利落,一身鲜艳的红色古装打扮,看上去可爱的极为精致,只是少女的眼中饱含着太多的沧桑和世事,周身的气息就仿佛是地狱少女般震慑人心又无端让人想要保护。
山巅冰冷刺骨的环境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少女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灰衣男子,她静静的看着男子的侧脸,看着他没有表情的侧脸,轻轻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男子并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只是淡淡地问着。
少女没有回答,仍旧是定定的看着他的邪魅的侧脸出神。男子转过头对上少女发愣的视线,“小魔!在想什么。”男子的五官长的极为邪魅冷酷,眼底道不尽的苍凉与孤寂,不带一丝笑意的脸庞,更是让人觉得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让人不寒而栗,而那双冰冷的蓝色眼眸中,有着某种被封印的情感。只是男子的声音对着眼前的少女却有着淡淡的温柔与怜惜。
“泯哥哥在想阿昕。”女孩回过神笃定的回答,稚嫩的童音飘逸的让人有种莫名的空灵之感。
“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能帮你找到她,我甚至也不记得你说的那个人的样子了。”秦朔的声音有丝失落河莫名的惆怅。他已经带着这个如魔幻精灵般的女孩有一段日子了,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听说那个人叫阿昕。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历尽千辛甚至穿越时空也要找到的那个人。
小魔没有再开口,她看着泯哥哥寂寥的侧脸陷入沉思。她又想起了那个与往常有些不同的夜晚。
那一夜,孤月如钩,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她像往常一样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孤儿院天主教堂的主席台阶上。她的身后就是上帝的巨幅油画像,她在这里坐了好久,直到泯哥哥抱着一个叫做阿昕的女人尸体出现在教堂,她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她看见泯哥哥的眼神涣散而悲伤,仿佛失去了灵魂般的人偶抱着他的公主游走在教堂的主道上,正向着她慢慢地走来。泯哥哥看见她,目光微微的亮了亮,随后又望了望怀中僵硬、血迹斑斑的尸体,眼神再次黯淡。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宋君泯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寂寥的女孩,觉得她仿佛看透了世事的眼神冰冷的像极了阿昕。
“院长妈妈叫我小魔,我每天都一个人坐在这里,他们说我是怪物。”小魔的声音很冷清,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和委屈。
宋君泯看着这个眼神像极了当年的阿昕的女孩,心生怜意,他轻轻地将阿昕平放在小女孩的身边,然后蹲下身面对着女孩,宋君泯摘下了脖子上从小带着玉诀,执起女孩的手慢慢的将玉诀放在她手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小魔要勇敢的活下去,珍惜身边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宋君泯无意识的说着这些话,就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他找回了当年挚友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尽心尽力的让她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特工,他一天天的看着她努力的长大,直到那天晚上看着她差点死在敌人的枪口,如果不是他的枪法够快,那么那天他就要永远的失去她。自从那以后,他让阿昕成为他的贴身保镖,美其名曰是保镖,其实是他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再也不想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们睡在同一个房间,阿昕总是蜷缩在房间的飘窗阳台里沉睡,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他放弃送她去也国土安全局的决定,他要她着一辈子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会默默的保护她,就像她也离不开自己一样。他一直知道阿昕对他有着莫名的情愫,但是他从来不敢去捅破,因为阿昕时他的弱点,他绝对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将她置于险境,所以,他默默带着她,她亦然默默的陪伴着自己。
小魔愣愣的看着宋君泯,眼睛有些泛红。小时候被遗弃在孤儿院的门口,院长妈妈救了她。从小到大,因为天生带有超自然的力量,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能够用意识去攻击,所有的孩子都惧怕她,说她是妖怪,只有院长妈妈对她好,会关心她,可是,五年前院长妈妈就去了天国,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找回院长妈妈的灵魂,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坐在教堂的台阶上,没有人理会她,没有人敢靠近她。眼前的男子是第二个会像院长妈妈一样和她说话的人,她能通过身体的接触感受到他的诚挚与无尽的伤痛。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小魔轻轻的问。
“她死了,我一直深爱的人死了,哥哥想去陪着她,不想再让她一个人徘徊在孤独中了。”宋君泯有些沙哑的声音忧伤的让人心碎。
“哥哥在为这个人伤心吗?”小魔轻轻的触碰那张冰冷的有些灰败的容颜,尽管有些晦涩,但仍旧是绝色的容颜。
“如果哥哥死了,请让戴维牧师将我们葬在一起,好吗?”宋君泯温柔的看着阿昕,轻轻的询问小魔。
“哥哥,你别伤心,她的灵魂并没有消失,只是进入时间的断层,坠入其他的世界了。”小魔触碰到阿昕的身体时,可以感受到她灵魂的波动,小魔无法忽略这个温柔地和他说话的男子心底深沉的悲痛,她想帮助这个哥哥。
宋君泯愣了愣,他不敢置信的一把抓着小魔的双肩,“你可以带我去那个世界吗?”绝望中唯一一丝希望,宋君泯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双手握紧了小魔的肩膀。
“嗯,只是时间的夹缝的力量非常强,过去的话你有可能只剩下残缺的灵魂。”小魔点了点头。微微蹙眉,这个好心的哥哥抓痛她了。
觉察到自己弄痛了小魔,宋君泯放开手,焦急的问:“真的吗?那我要怎样才可以过去?”
“我可以带你去,只是如果你的灵魂残缺了,就再难修复。”小魔看着好心哥哥微微发亮的眼神,心也跟着轻快起来。“只是,我只能带着你的灵魂进入时间断层,并且到了那个世界,必须找到适合的身体依附,否则,你的灵魂将在第三天永世坠入黑暗深渊。”
“我必须去,就算是坠入黑暗深渊,我也在所不惜。”宋君泯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她不想让阿昕再孤单下去。如果有另外一个世界可以与他重逢,那么他粉身碎骨也要找到她,然后告诉她,我爱她。
“好吧,那你随我来吧。”小魔双手握紧了宋君泯的右手,闭上眼睛,意识进入时间的断层,她轻念着古怪的咒语,幽幽吟唱,一团强烈的蓝光包围着他们,直到蓝光渐渐消失,幽静的教堂只剩下一对相拥的尸体。
“泯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阿昕?”小魔有些疑惑的问着,他们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找到过泯哥哥要找的人,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着让他们非常郁闷。
“总会找到的。”秦朔漫不经心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