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心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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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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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一个身穿白色病服的男孩慢慢地睁开双眼。英俊的脸庞满是苍白的颜色。偶尔呼吸困难似地皱一下眉头。突然,注意到靠着床沿睡着的紫灵,紫灵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应该是刚刚哭过。江杰温柔地摸着紫灵的头,却不小心将紫灵吵醒了。
“杰,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紫灵微笑地握着江杰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紫灵哭了。我不是说我最讨厌紫灵哭的吗!”
“是紫灵不好,紫灵以后都不哭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有事哦。”
“是不是,我的心脏出了问题。”
江杰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知道爸爸是怎么走的。那年他才三岁,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妈妈哭得很伤心。他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只是说爸爸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他又问,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哭着说爸爸不会回来了。长大后他才知道,那个地方叫天堂。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他不希望那一天来临。他舍不得灵儿、舍不得妈妈。可是,老天爷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是,不是,杰的心脏很健康。”
紫灵一听到心脏两个字,就激动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梦,都不是真的。杰永远都不会有事。永远都陪着她一起上学、放学。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一起的。都没有分开过。以后也不要分开。
“紫灵,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你了。你能答应我坚强地活下去吗?”江杰无奈地问,他不敢看紫灵的眼睛。他怕他会不想离开,因为他注定得离开。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其实自己的心脏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痛的。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那样了。而且最近更急频繁。痛得也更厉害。
如果现在不舍,如果不事先“残忍”地为今后离开打好基础。他怕真的到了离开那天。紫灵终究会承受不住。而他始终没有办法挽留自己的生命。
长得帅又怎么样?智商有一百八又怎么样?等到死亡来临那天,这一切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说如果,你不是说长大了要娶我的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紫灵……我……!”江杰突然又捂住自己的胸口,把紫灵吓坏了。
“为什么你老是喜欢吓我。”
“对不起紫灵,是我不好,我不能娶你了。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长了。那个时候爸爸也是这样离开的吧。”
“不会的,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你走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紫灵,不要那么任性,如果我真的不在了。好好照顾我妈妈!我不希望她再那么难过了。”江杰第一次喝止紫灵,他只能让紫灵接受现实,即使那样会很残忍。谁让他也没办法呢。其实,他的心比谁都痛。还有妈妈,如果他走了,妈妈就得再接受一次这中撕心裂肺的打击。所以他只能拜托紫灵好好照顾她。
紫灵生着气不说话,她不是气江杰,而是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讨厌那样的自己,那样的无能。从小到大,都是江杰在照顾自己、在为自己想。她以为长大后就可以有机会替他着想了。可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挽回不了。
为什么,命运总喜欢安排如此。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江杰拉着她的手在樱花树下奔跑,难道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吗?
她的心思,总是很容易就会被江杰看透。每当她想到樱花树下奔跑那一幕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开怀的微笑,不管是在多难过的时候。那笑仿佛一瞬间,所有的樱花绽放。
但是,他的心脏还能再跑吗?以前,他想牵着紫灵的手在樱花树下跑一辈子。可是,现在连跑一会儿都成了一种奢望。但是,他还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离开前再和紫灵在樱花树下跑一次。
“紫灵,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你不能出院的。你乖乖呆在床上休息。”
“可是,呆在医院会很闷的,我想回家休息。”
“不行!”一听到江杰说要回家,紫灵的语气就变得僵硬起来。最后江杰只好无力地妥协,他无法再看着紫灵为自己而难过。他不希望每次让紫灵哭泣的人,反而是自己。
“那好吧。可是,紫灵要每天来看我哦!”
“恩!”
“那现在紫灵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吗?看,都快成小花猫了,我可不希望紫灵变得脏脏的!”
“恩,那我等会再来看你,你要好好休息!”
“我会的。”
紫灵依依不舍地看着江杰,然后关上病房门出去。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为什么老天要带走一个这么好的人,他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从身边带走?
灵儿回到家,爸爸妈妈都担心地看着她,问东问西。
“紫灵,阿杰怎么样了?”妈妈担心地问着,从小到大这两人关系就特别好。这次阿杰出事,紫灵一定特别担心。
“妈,他们说杰哥哥有先天性心脏病。”紫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妈妈的怀里,大声地哭起来。
“乖,别哭。我相信阿杰会好起来的。”妈妈温柔地拍着紫灵的背,希望紫灵的情绪能稳定下来。
“恩!”
“紫灵快来吃饭吧,饿坏了吧!”爸爸把一大盘一大盘好吃的、都是紫灵喜欢吃的菜端出来。可是,紫灵却一点也吃不下。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接着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往医院跑去。
每天放学,紫灵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到医院去看江杰。今天是星期天,天气特别好。紫灵到达病房,看到秦阿姨开心地坐在床边给江杰削苹果。心里暖暖的。
“紫灵,你来了!”江杰看到灵儿站在门口高兴地向灵儿招手。
“紫灵,快来这边坐。”秦阿姨离开把苹果递给江杰后,就离开床去拿水果给紫灵吃。
“妈,今天天气很好,我想让灵儿陪我出去走走。”这句话把其他两人都吓了一跳,前几天医生告诉他们,现在江杰的情况很糟,最好乖乖地躺在床上哪也不要去。
“不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你们两个不会上辈子是母女吧,这么有默契。”江杰听到他们两个那么有默契的回答,调侃到。
“不行就不行!”紫灵把嘴巴噘得高高的,代表自己的抗议。
“可是,一直呆在床上真的很闷,而且今天天气这么好,我真的很想出去晒晒太阳。我怕以后……”
还没等江杰说完,紫灵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会的,杰哥哥不会有事的!”
“紫灵,既然阿杰那么想出去,你就陪他出去晒晒太阳吧!”秦芳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无奈地同意阿杰出去走走。
“这样可以吗?”
“恩!”
“那杰哥哥,我扶你出去吧!”
“太好了,终于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看看外面美丽的世界了。樱花一定盛开了吧?”
“是啊,很漂亮呢!可惜一个人看樱花很孤单。”他们两个依偎着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突然,江杰毫无预兆地拉起了紫灵的手,站起来就走。
“杰哥哥,你要干吗?”紫灵担心地问到,她怕江杰会做出什么对自己身体有伤害的事情来。
“紫灵不要吵,跟我走就是了。”就这样紫灵乖乖地被江杰拉着,走出了医院大门,在门口叫了一辆的士。
这回可急坏了紫灵,她说什么也不肯上车。看到紫灵这么倔强,江杰使出所有的力气,把紫灵推进了车。
“江杰,你干什么啊,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紫灵没想到江杰会那么做,气得一肚子火,想开口大骂一顿。
“别说话,很快就到了。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唯一的心愿?”为什么是唯一的心愿,紫灵的眼泪马上就在眼眶里打转,害得江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把她搂进怀里。
车停了,他们下了车,面前是成片成片盛开的樱花树,紫灵吃惊地看着江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没想过江杰会那么做的。瞬间感动地一塌糊涂。还没等她说话,江杰就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
“不要……”紫灵大声地抗议着。医生说他不能跑的,不然会……紫灵边跑边掉眼泪。
“紫灵,不要说话,就这一次好吗?”紫灵看着江杰温柔的、悲伤的眼睛,没办法抗拒。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跑。只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秒钟。
突然,江杰拉着紫灵的手一松,便痛苦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苍白的脸把紫灵吓坏了。
“杰,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为什么知道自己不能跑,还要跑呢?”
“你快给我起来。”紫灵用力地摇着江杰的身体,可是江杰丝毫没有反应。
“你再不起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紫灵的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江杰的脸上,却对唤醒江杰没有丝毫的用处。
她无力地拿出电话拨打了医院的号码。就像江杰第一次出事一样,可是那次他还好好的会很她讲话。这次呢?他还会为了她好好地活着吗?
车马上就来了,那声音仿佛一切都即将离去。很快地江杰又被送进了急症室。紫灵只能哭着在外面等,她拼命地责怪自己,应该阻止江杰跑步的。
“对不起,阿姨,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杰。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这样的。”
“傻孩子,阿姨怎么会怪你呢!那是阿杰最后的心愿。他知道自己没几天,如果,他不这么做,他就算走了。也会有遗憾的。”秦芳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做,他每天都想尽各种办法想逃出去。有一次甚至想要跳窗呢。还好被她发现了。及时拉了回来。
知子莫若母,她怎么会不明白,怎么还能忍心阻止呢。所以,她今天才答应让他们出去。只是,结果还是没有改变,也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吧!她应该认命的。
就在这时,急症室的灯暗了。医生垂头丧气到从急症室走出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节哀顺变吧!”
“什么叫尽力了?尽力了还会这样吗?”秦芳像一只受伤的豹子,见到人就想攻击。死了,为什么一个个的亲人都离她而去呢。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听到江杰死的消息时却还是无法承受。说完,她便直直地躺在了生冷的地板上。
这头,紫灵还不能从江杰离开的事实中回过神来。转头又看到倒在地上,而后被医生和护士们扶起来的秦芳。只能拼命地抱着江杰的尸体不放开。
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刚刚都还好好的。江杰拉着她奔跑在樱花树下,才一瞬间,才一瞬间就什么都没了。才一瞬间那个温柔地朝她微笑的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她不要,她不要这一切变成这样。
那天,紫灵是被父母拉回家的。自从江杰死后,紫灵生了一场重病,昏迷时紫灵一直叫着江杰的名字。父母替她办了休学手术。过了很久,紫灵的身体才慢慢复原过来。但是江杰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总是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角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