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一章 千锁衣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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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羽飞见状,以她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结出一道印,又从衣袋中摸出一张符纸,念了几句咒文后,就向袭战甩去。
    袭战见一击得手,也不恋战,撤剑后退,险险地避开那张迎面飞来的符纸。
    那张符纸擦着他的衣袖飞过,落在地上燃烧起来,很快便化为灰烬,消失不见了。
    “就凭这也想来伤我?”袭战挑了挑眉,很是不以为然。他不知在口中默念了些什么,一抬手,他们又回到了城外的那条石路上。
    “小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跟我还是跟他?”袭战看向章灵惜,眼中竟掠过一丝期待。
    “什么选择跟你还是跟他,我同你很熟吗?”章灵惜边说边绕过了挡在她身前的西门颢玙和任采萌,快步走向已不支倒地的夏凡,扶他站起身来,“你没事吧?”
    “怎会有人被无双剑刺中还没事?”袭战笑道,“小惜,还不快点到我身边来。”说着,他上前几步,伸手去抓章灵惜的手臂。
    “站住。”紫羽飞拦住他,意在保护章灵惜和夏凡,可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被袭战出手挥开,跌在一旁。
    “就凭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小法术还想和我对着干?不自量力。”袭战瞥了她一眼,继续向前欲抓住章灵惜,“你早该是我的人了。”
    “休想!”还未等章灵惜做出反应,一把铁剑从斜里刺出来,格开了袭战的手。
    “你!”袭战顺着长剑看去,发现夏凡不知何时又唤出一把长剑来,脸上带着些微的怒意,正看着自己。
    “夏凡,你没事?”章灵惜喜道。
    “嗯。”夏凡点了点头,继续持剑看着袭战,防范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这怎么可能?”袭战吃惊道,但见夏凡脸上的神色,连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依旧是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颢玙也很是好奇。
    “你忘了你曾送我的这件长袍了吗?”夏凡反问。
    章灵惜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恍然道:“你是说……千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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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年,这是我为你做的长袍。”舒佳言捧着一件白色长袍,红着脸道,“让我为你穿上可好?”
    “好。”何祈年张开手臂,好让他的未婚妻为他顺利地穿上袍子,“很合身,谢谢你。”
    舒佳言腼腆地笑了笑,又道:“祈年,我还是很担心,你会不会……”
    “我一定会回来的。”何祈年截断她的话,“我回来后就娶你过门。”
    “……我等你。”舒佳言欣喜地微笑起来,但眼中依旧有着掩饰不了地担忧,“别忘了我。”
    “何兄。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集队出发了。”同为副将亦是好友的程虎在门外喊道。
    “就来。”何祈年迈开步子向外走去,忽又想起什么,转头对舒佳言露出一个温柔又让人安心的笑容,“等着我。”
    南宋绍兴十九年九月,完颜亮篡夺金国帝位,称海陵王,于绍兴三十一年九月,发兵六十万人,分四路进攻南宋,形成钳形攻势。海路由苏保衡为浙东道水军都统制,完颜郑家奴为副,率水军三万,水手四万,战船六百余艘,自山东半岛沿海南下,企图在杭州湾登陆,与完颜亮所率主力夹击临安,一举灭宋。大敌当前,在这危急关头,时任浙西马步军副总管兼率舰队守卫海防的李宝主动请缨,率战船一百三十艘,水军三千人,沿海北上,阻击金国水军。
    何祈年与程虎便是这李宝麾下的两名副将。而何祈年在军中更是以足智多谋、骁勇善战著称。
    这日,何祈年匆匆告别身在临安的未婚妻舒佳言,和程虎一起,随同主将李安,于八月十四日率水军自平江启航。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出海后,接连三日狂风大作,战船被吹散,不得不暂泊明州关澳,收集失散船只。
    这会不会是老天爷降下的不详之兆?何祈年原本有些担心。然而收集失散船只的工作一直进行得很顺利,渴望保家卫国的士兵们沸腾的满腔热血丝毫没有因此而冷却,他便也放下心来,专心于辅佐主将训练精锐水兵。
    “何副将,请用茶。”一声柔媚的细语飘入他的耳中。
    何祈年侧身接过茶,轻呷了一口,放在桌上,道:“谢谢。绯儿,做这婢女的活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哪里的话。何副将是绯儿的救命恩人,能服侍您是绯儿的荣幸。”女子甜甜地笑道。
    何祈年看着那名女子,心头忽地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来,道:“以后叫我祈年就行了。”
    那女子名叫朱绯儿,原是北方某商贾之后,然而连绵的战事却使她外出经商的父母接连丧命,她也不得不流落他乡。在宋军战船暂泊关澳那日,何祈年带着几名士兵去镇上采买军需,将她从一位土豪手中救下。自此,朱绯儿便决意成为他的婢女,好来报答他。
    “……祈年。”朱绯儿似是达成心愿般,眼瞳出现欢喜的神色。
    何祈年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心中那阵悸动为何而来,只是有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着。
    抱着她,保护她,让她不受一点委屈。
    这种强烈的感觉是他在面对舒佳言时从未有过的,令他有些猝不及防。难道朱绯儿才是自己真正心爱的女子?舒佳言又怎么办?他心潮澎湃着,似乎有什么想要从体内释放出来,却被他硬生生地将那股冲动压制住。
    “你回屋休息吧,我待会儿还得去和其他将领商议军情。”
    “是。”朱绯儿福了福身,施施然地退下了。
    究竟该怎么办?那日商讨军情战略时,何祈年生平第一次走神了。
    绍兴三十一年八月,宿迁人魏胜乘进军即将南犯之机,起兵收复了海州。完颜亮为除后顾之忧,分兵数万围攻海州。九月,李宝得知此事,遂从关澳出发,十月进至东海。此时,海州正受金军围攻。李宝闻讯,率军登陆支援,大败金军,解除海州之危。
    “何副将,这次可多亏了你啊!”李宝在大获全胜后回至船舱中,大笑着拍了拍何祈年的肩,“要不是你对此处地形如此了解,又提出了如此成功的作战方案,我们怎能那么快就解除海州之危?”
    “将军谬赞了。”何祈年谦虚道,拉过站在一旁的朱绯儿道,“其实我对海州具体地形并不了解,这次提出的作战方案,绯儿帮了我不少忙。她在去关澳前曾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哦,是吗?”李宝早已得知朱绯儿是何祈年的婢女,她还是自己破例才留下的。他打量着娇柔可人的朱绯儿,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太多情绪:“多谢朱姑娘相助。”
    正待朱绯儿想说些什么时,舱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何祈年皱了皱眉。一个士兵跑至船舱门口:“报告将军,有一自称是何副将未过门的妻子的女人相见何副将。”
    “佳言?”何祈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舒佳言怎会跑到这里来。
    一旁的程虎道:“我去看看吧。”说着便和那士兵向船埠走去。
    没过多久他便跑了回来,喜道:“何兄,真的是她。”他看了眼站在何祈年身旁的朱绯儿,眼中闪现一丝不豫。
    “先让她上来吧。”李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让守卫予以放行,“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得去视察水兵操练的情况了。”
    李宝走后不久,舒佳言就被带至船舱。她一眼就看见身穿白色长袍,外着银色铠甲的何祈年,一张俏脸瞬间亮了起来:“祈年……她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在见到站在何祈年身旁的朱绯儿后,她忽然觉得仿佛跌入了冰窖,语气也变得极不自然起来。他的手竟然牵着那女人的。
    “我叫朱绯儿,祈年是我的恩人。”朱绯儿挽上何祈年的手臂,似是挑衅地看向她。
    “你来就是想问我这些吗?”何祈年蹙眉道。任由朱绯儿挽着自己。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舒佳言急道,听到朱绯儿对何祈年的称呼时,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意,“我要留下来。”
    “胡闹。”何祈年想也不想就反对道,“你以为去前线作战好玩吗?再者说,去往前线的将士不得携带女眷同行。我又怎能为你违反军纪?”朱绯儿留在军中已是破例,若再让舒佳言留下,必会引起不满。
    “可那个贱女人为什么就能留在这里?”舒佳言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想待在军中,这样才能与何祈年在一起。
    “够了,不许你这样说绯儿!”何祈年听到她对朱绯儿的称呼,怒道,“快向她道歉!”
    “不,我又没说错!”舒佳言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带着些哭腔喊回去,“我就是要留下来!”
    “舒佳言!”何祈年气极,斥喝道,“别以为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来人,把她押到底层船舱里关起来。”
    “是。”何祈年命令一出,立即有两个士兵走来将舒佳言架住了。
    朱绯儿见到此状,脸上露出得色,但很快便被掩藏起来,让人看不出端倪,对何祈年柔声道:“算了吧,祈年。为这点小事,不值得的。”
    “谁说不值得?”何祈年侧身安抚着她,头也没回地沉声道,“还不带下去。”
    舒佳言无法相信她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愣愣地任由士兵将自己带走。看着何祈年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忍不住哽咽出声:“祈年……”
    然而何祈年却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他不要自己了。舒佳言紧抿着唇,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坐在用来原本关押战俘的船舱的某个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双手抱膝,无声的落着泪,忽觉原本还算平稳的船身摇晃起来。她擦干泪水,看着摆在屋中矮几上的油灯中因颠簸而不断摇曳的火光出了神。
    战船,起航了。
    绍兴三十一年,解除海州之危后,李宝率水军继续北上,驶抵石臼岛。
    船舱内,摆开一桌酒席,两人正对饮着杯中的美酒。
    “祈年,我好爱你呢。你会不会娶我?”朱绯儿坐在何祈年腿上,半倚在他怀中,已喝下几杯酒的她微醺地娇笑道。
    “会,当然会。”何祈年轻笑道,低头喝下她送至自己唇边的美酒,“我也爱你,不是吗?”
    朱绯儿因他那深沉的眼瞳、魅惑的嗓音以及他呼在自己耳边的灼热的呼吸而全身酥麻,瘫软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爱抚,双手也向他衣襟微敞的胸口探去。
    何祈年的手在朱绯儿身上游移着,渐趋缓慢直至停止。
    朱绯儿看着他微怔的表情,从他衣襟内撤出手来,拿着一张纸,笑吟吟地道:“祈年,真是谢谢你了。”
    “这是行兵布阵的图纸,你拿它干什么?”何祈年一阵心惊,想将图纸拿回来,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那还用说,自然是交给我大金国的苏将军了。”朱绯儿拨开他的手,从他怀中站起来。
    “苏保衡?你究竟是什么人?”何祈年眼中仿佛有一簇火苗正熊熊地燃烧起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我已经完成任务了。”朱绯儿笑道,“过了那么久才让我得手,你可真能忍啊。”
    “什么意思?”
    “你在装傻吗?”朱绯儿的纤指轻点上何祈年的额头,“上次给你的那杯茶里被我下了春药,没想到你居然克制住了。”
    “原来那次是……”何祈年苦笑起来。难怪当时心中会有那么强烈的冲动,也幸好当时忍住了。
    “没办法,我只好另找机会了,今天总算被我找到了。”朱绯儿继续道,“那壶酒中可是加了能让人全身无力的毒药呢。”
    “你也喝了,为什么没事?”何祈年忍不住问道,“你不怕我喊人来把你杀了吗?”
    “我事先有服下解药,当然没事。至于喊人来杀我,就别费那份心了,附近的守卫早被我的一个借口而调去别处了。而且,我还有个法子,能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朱绯儿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来,缓缓的抚过剑刃,露出一抹狠戾的笑容,“没有盔甲保护的你,这次总算是难逃死劫了。”
    “你!”何祈年只觉心口被利剑狠狠地刺中,当场昏死过去。
    朱绯儿拔出短剑,扔在地上,拿了图纸转身就跑。
    她刚打开舱门,却见眼前排开一列士兵,迅速地将她包围起来。
    站在士兵前面的,是主将李宝和副将程虎,两人正冷冷地盯着她。
    朱绯儿一阵心虚,忙找借口道:“李将军,程副将,有刺客闯入船舱将何副将刺伤了。”
    “是吗?”李宝厉声发问,“为何你能毫发无伤?你手中拿的又是什么?”
    “这,这是因为何副将一直护着我。这图纸是他怕被刺客夺走而交给我的。”朱绯儿为自己能找出如此合理的解释而暗自庆幸。反正何祈年必死无疑,到时候就来个死无对证。
    “你手上拿着得真的是我军的布阵图吗?”阴冷的声音传至她耳边。
    “那是当然。”朱绯儿侧过身,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被你杀了?”何祈年面无表情地接过她的话,又道,“若你认为那一剑可以伤我,可就太天真了。”
    朱绯儿惶恐地打量着他,却见他全身上下一点儿血迹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你承认你是苏保衡的人了?”何祈年反问道,没待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有那毒药的解药,我怎么就不能有呢?再说,我身上穿着的长袍可不光光是一层薄薄的布料,其中还夹着一层锁甲,虽然轻便,却很坚固。你那一剑对我来说根本毫无作用。”一想到身上穿着的千锁衣,何祈年心中满是不舍与甜蜜。
    那成千上万个由舒佳言亲手焊连的细小铁环,不知耗去了她多少心血。这件长袍,可是她对他的爱呀。
    “朱绯儿,束手就擒吧!”程虎喝道,“早在你上船的那天,我们就对你有所怀疑了。而海州一战后,我们更肯定你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有哪个普通百姓会对地形如此了解?”
    朱绯儿没想到自己的意图早已被识破,转身想跑,却被早就等在一旁的士兵给团团围住,捆了起来。
    “真可惜,袍子被剑划破了,不知道佳言她还愿不愿意帮我补了。”何祈年无视被押走的面色发青的朱绯儿,面带惋惜道。早在带朱绯儿上船那天,他便同程虎、李宝定下计策,欲探出朱绯儿的真实身份。没想到后来舒佳言会出现,他只好将计就计,也不知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当然愿意。”随着这句话,舒佳言从士兵身后走近何祈年。
    “佳言,你怎么会在这儿?”何祈年乍见舒佳言,半是高兴地吃惊道。
    “李将军带我来的。”舒佳言微笑道,“我可不想再待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舱房里了。”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何祈年担忧道,“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解释了。”舒佳言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他顿觉不妙,但又听她笑出声来,“那天见你身上还穿着千锁衣,便知道你心里还有我,这就足够了。后来想想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只好帮着演戏喽。”
    何祈年听到此话,明显地松了口气,宠溺地对她笑着:“你啊……”
    “没想到一向骁勇善战的何副将,今日会败在舒姑娘手下。”程虎忍不住调侃道。
    “报!”一名士兵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又有何事?”李宝问道。
    “有一小队金军的汉族水兵前来投诚。”
    “是吗?”李宝沉吟了一会儿,“先带一个过来,我要问话。”
    “是。”士兵很快就带回了一名作金军水兵打扮的汉子。
    经过详细地查问后,李宝确定了他们的确是被金军征去的汉人。
    从那队水兵口中所得的情报来看,金国水军已经出海,正停泊在距宋军所泊的石臼岛不远的陈家湾,共有战船六百艘,官兵十万人。与宋军相比,金军在实力上拥有绝对优势。
    “不过金军不熟悉水战,他们的水手也多半是由从我们这儿强征去的汉人充当。”何祈年分析道,“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我们得想个出其不意的法子。”李宝沉思起来。
    被何祈年拉着破例加入军情讨论的舒佳言突然道:“我们可以用火攻。”
    李宝想了想,喜道:“好主意!多谢舒姑娘。”
    待讨论好战术后,何祈年与程虎立即带兵去准备火攻事宜。
    临走时,何祈年特地吩咐舒佳言道:“到时候你待在船舱里别出来,乖乖地等我回去。”
    舒佳言知道战事紧急,听话地答应了。
    何祈年笑着在她唇上印上一个温柔的吻:“佳言,你就等着做新嫁娘吧。”
    南宋绍兴三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李宝率水军乘风疾驶,向金军发起突然袭击。金军的水手都是被迫征去的汉人,见宋军战船驶来,便把少数留守舱外的金兵骗入舱中。宋军得以突击金军泊地。金军大惊,升帆欲行。李宝命人用火箭射帆。金军船帆借用油缬制成,被箭射中后,火势立即蔓延,数百艘战船就此焚毁。那些免遭火箭攻击的战船仍想要反击。李宝指挥舰队插入敌阵,命精锐士兵登上对方战船,短兵相接,与金兵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陈家岛一战,李宝以三千水军,全歼超过自己近二十倍的金军舰队,斩杀将帅完颜郑家奴等六人。金军除苏保衡只身逃脱外,全军覆没。
    而陈家岛海战本身也因其第一次在大规模海战中使用火药兵器而永载史册。
    此后,金军在陆上战事也相继失利,海陵王完颜亮死于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中。金朝最终亡于南宋瑞平初年蒙古与南宋联军攻打中。
    然而历史的潮流不可逆,千锁衣毕竟不是整个宋朝的护身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李宝、何祈年、舒佳言、程虎以及英勇抗敌的士兵们那样。那些穷奢极欲,沉迷酒色,只图偏安的南宋统治者们相继死去。南宋祥兴二年三月,宋军在厓山海战中被元军大败,丞相陆秀夫背着时年八岁的卫王赵昺投海自尽。随着南宋最后一位皇帝驾崩,宋王朝终于灭亡了。
    故事仍然在继续,只不过主角却是另一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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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袭战恨道,“难怪你会没事。”
    他举剑欲刺,却因章灵惜挡在夏凡身前而只好作罢。
    “你还没回答我你作出的选择。”他沉声道。
    她真的不认识他啊。章灵惜气结:“如果真要选的话,我也只会选夏凡,你再问几次都一样!”
    “你!”袭战怒吼一声。
    章灵惜以为袭战想杀了自己,一脸防备地望着他,却见他眼中满是困惑与伤痛。
    “为什么?”袭战看着她,低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千多年前选了他,如今你选得还是他?”
    章灵惜疑道:“可我真得不认识你啊。你没认错人吧?”一千多年前?她有活那么久吗。
    袭战肯定道:“我不会认错人的,你一定是我要找的那个章灵惜。再说,夏凡要找的人也是你。他只不过是比我早一步遇见你,难道你是因为这个而装作不认识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章灵惜突然双手抱住头尖叫起来,似是痛苦万分,“为什么我一回想过去头就疼得厉害?夏凡,这是为什么?我到底是怎么了?”
    夏凡担忧地望着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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