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坦诚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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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王府内,怡和园中,夏悠南屏退左右,推门而入,窗户旁,背光而站的伊人缓缓转身,平静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俏皮,淡漠疏离。“臣妾见过王爷!”卞芜莠恭敬行礼,见他眉头一皱。
    “你在怪我吗?”夏悠南心闷。她摇摇头,低眉顺目:“是臣妾给您添麻烦了,以后臣妾定当恪守行规,不会再造成王爷的困扰。”他盯着她,嘴抿成一条线,似怒似恼,左手握拳,手关节咯咯作响。她波澜不惊,淡淡一瞥,温柔道:“忠王已经答应结盟,臣妾恭喜王爷。”
    剑眉一挑,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肘,冷笑出声:“想不到你还真说服了他,你答应他什么了?他肯和我结盟?听说他和老三都去接你了,卞芜莠,你还真不简单啊!”
    卞芜莠被他捏得痛,拧着眉说:“王爷!可否先放开臣妾。”夏悠南望着她清冷的双眸,一股怒气直冲头顶,想也不想俯身擒住她的红唇,用力地吸吮,越来越投入,卞芜莠脑袋轰得炸开,一时傻掉了,直到他的舌尖欲攻陷更多时,她才猛地惊醒,慌乱地推开他。
    红了眼的夏擎西天被她用力一推,惯性地跌坐在一旁的圆椅上,望着她红肿的嘴唇,失去镇定的样子,怒气下去不少。卞芜莠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下意识地去擦嘴唇,看着他越来越深的眼瞳,第一次发现自己看错了他。小心地退到角落,惊魂未定地望着他:“你!”
    夏悠南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神复杂,她双手环抱胸前,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当他的脸放大在眼前时,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周身寒栗,微微打颤。耳边幽幽传来一声叹息:“你就这么怕我?”她不敢动,眼睛微微张开,对上他幽深的眼瞳,喃喃道:“王爷……”
    夏悠南苦笑,轻轻环抱她,动作小心翼翼,她身子一僵,感觉到他的温柔,面对她熟悉又陌生的怀抱,慢慢放松下来,他究竟怎么了?月光下,两人默默无语,只有紧密相拥的身影昭示着不可分开的宿命。
    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令她应接不暇,不知是人累还是心累,受了点寒气的卞芜莠病倒了,她自以为那个人的独门点穴发作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想着就这样归去也好。后来身子骤热乍冷,难受之外并无异常。身边除了若无小心伺候着,夏悠南也会时常坐在床边沉默地陪伴她一阵;而夜深人静时,总有人出现在床头,时不时抚摸她的脸颊,擦拭她的额头,耳边悠悠传来他怜惜的声音:“游儿,要我带你走吗?”
    “游儿,别睡了,别贪玩……”
    “游儿,二哥他真的变了,是因为你吗?”她听得见,心明如镜,他怎么可以视若无人地潜入,他怎么可以搅乱她一池春水。
    月光如影,若无也去隔壁休息了,睡够了的她慢慢张开双眼,不无意外地看见床边一脸惊喜的男子,正要坐起来,他已经眼明手快地扶起她,轻声说:“游儿总算醒了!”卞芜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抱膝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裹住人也锁住心。
    狠狠心,卞芜莠冷着脸对他:“和王想让我身败名裂吗?深更半夜潜入我仁王府,你想我难堪,还是想仁王难堪?”夏擎西凤眼微眯,情绪不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瞅着她,卞芜莠镇定地平视他,半响听见他软软地叫了声:“游儿……”
    卞芜莠只觉得心头一震,他的声音如魅惑植入她心房,眼神不再镇定,她慌乱地低下头,却被他双手托起下巴,硬是对上他的双眼,他肯定的语气更让她懊恼:“我说过,你的眼里有我。”她抿嘴不语,心口微窒。
    “游儿,你还要玩下去吗?你以为你能帮到他吗?”他的声音低缓,却听得她心惊。“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道。
    他嘴角一扯,笑得邪气:“他已经在行动了,可惜他连真正的对手都分不清。”卞芜莠越听越糊涂:“你说谁?你知道些什么?”
    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唇,慢悠悠地说:“游儿好奇呢,只是谜底怎么能这么快解开呢?”
    这个男人半真半假,变化无常,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形的网,四周随时有人会吞噬她,想到这,身子一抖,寒意上身。夏擎西笑着圈住她,她却觉得更冷,听到他安慰道:“游儿不怕,有我,谁都伤不了你。”她突然很想一睡不醒,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深不见底,为什么她有羊入虎口的感觉。
    翌日,她终于起身,若无喜极而泣,她轻拍她的肩膀:“傻丫头,我这不是好了嘛,你怎么反而哭了呢。来吧,帮我梳妆一下,我现在脸色一定很难看吧。”若无摇摇头,呜咽着:“小姐什么时候都漂亮。”
    卞芜莠乐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拍马屁了。”若无见主子笑了,心也宽了,转身去帮她准备装束。
    夏悠南一回府就得了消息,衣服都没换,匆忙赶来,身后还跟着方平和童兆年,临到他门口又犹豫了。方平在身后诧异:“王爷,怎么不进去呢?”童兆年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方平纳闷地闭嘴,夏悠南踌躇了下,还是敲开了门,若无打开门恭敬地对他行了礼,他挥挥手,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房内的女子,她巧笑倩兮,一袭蓝裙仪态万千地站在那,见到他第一眼便欠身行礼,只一瞬他已觉得咫尺天涯。
    方平和童兆年礼数上问候过王妃便退了出去,若无轻手带上房门,两人隔着两步之遥,谁都未曾跨出一步。夏悠南望着眼前纤瘦的女子,柔声问:“身体好些了。”卞芜莠微微点头,端庄生分:“让王爷费心了,臣妾已无碍。”
    夏悠南明显地感到了她的疏离,心中隐隐作痛,沉声问:“芜莠,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芜莠淡淡答道:“臣妾也想知道。或许是臣妾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王爷身边不乏能人异士,相信愿意辅佐您的大有人在,以后除了必要场合,臣妾希望能安静度日,请王爷成全。”
    夏悠南眉头紧锁,上前两步捏住她的下巴:“安静度日?”他带着嘲讽的语气,刺着她的同时痛着自己,“你是想避开我和别人花前月下吧,想不到我的王妃还挺吃香。他们真当我是吃素的?”阴冷的眸子扫过她的嘴唇,尖锐地语气像把刀直刺她的心头,“这里他们碰过吗?你以为他们对你是真心的?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我倒要看看等你变成我的人他们还会不会要你!”
    卞芜莠清澄的双眸盯着他,没有恐惧,没有惊慌,淡然依旧:“王爷蓄谋已久,以断袖之癖麻痹天下人,如今丰翼已满,准备昭示天下了吗?”他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一时间愣在当场,理智也慢慢恢复。卞芜莠见他松开手,暗自松了口气。
    望着她,他有一阵恍神,片刻后低声道:“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他们的别有用心。”她瞄了他一眼,叹惜:“可惜你从未言明,王爷是觉得我不可信任吗?”他否认,索性说明:“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这点她倒是没想到,可是以她两世为人看来,夏擎西和夏默北都不像那样的人,是她把人想得太好?见她陷入沉思,他反而静了下来,也许他早该道明一切,因为不知何时他的眼里,心底已经有了她的存在。挟持一事明显地有人已经对她上了心,他担心她会不小心成为他人旗子,看来一切要加快了。
    “芜莠!”他轻声唤她,望见她眼中的迷茫,心疼地揽住她,下颚抵住她的额头,放下身段几乎乞求:“芜莠,我们重新开始可好?我是你的夫君,我不是他们,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她不语,心中五味杂陈,他说变就变,让她如何适应?他对她坦诚,她也不想瞒他,喃喃道:“对不起!”
    他惊愕,放开她,隐忍着沉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了谁?”她知道他又想偏了,轻摇头缓缓道:“谁都不为,臣妾现在的身份是仁王妃,今后臣妾仍会扮好自己的角色;只求王爷成事后,放芜莠离开,让仁王妃烟消云散就好。”他不明所以:“为何一定要离开?”
    她心平气和地说:“心之所向,我只想简单地生活。这里不适合我。”凝视着她清澈如水的灵眸,他似乎有些明了,却仍不死心地问:“既然可以陪我,为何不能为我留下?”她莞尔,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王爷,一切随缘吧。”
    夏悠南第一次这么不自信,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芜莠,试着接受我,不是做戏,不是假意,信我一回。若是将来你我注定无缘,我会放你离去。”她看着他真挚的面孔,思量许久,点点头:“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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