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阮若夕 VS 墨漠 第05章 等人不来巧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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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州城,景国南部最大的城,地处南北水道的中心位置,是沟通南北水上贸易的枢纽,景国最大的商贾集散地。因此蒲州自来便是景国南部最为繁荣的城市,也是每年国库最大的贡献者,有“南部都城”之称。
蒲州最为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虽还是清晨,却已是一片繁荣景象。大部分店铺却早已店门大开,店内陈设着来自景国各个地区的绫罗绸缎,珍奇古玩。
街上小铺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清晨金色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街上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身上,真正给人“歌舞升平民安泰,夜不闭户无盗失。”的盛世繁华之感。
在这人潮涌动的街道上,阮若夕走来却有如闲庭漫步。一双温和的眼睛悠闲地打量着往来的人群,一袭白衣却也如同长了眼般,微微浮动,避开了所有眼见要碰上的人,使得阮若夕整个人宛如早春争宠的姹紫嫣红中那一株遗世独立的梅,道不尽的儒雅风流之姿。
仿若毫无意识般,阮若夕从城东阮家一直走到城西,出了城门,来到了城外的银杏林。驻足半晌,却是微微一叹,遂又转过身按原路折返往城中走去。
携景楼。
阮若夕正坐在二楼他惯常所在的位置,整个蒲州视野最美的地方。
从这里可以纵观蒲州的“仙女湖”玉烟湖,湖对面的绿带山更是隐约可见,在这夏末初秋季节宛如一条绿色缎带,更加衬得水光潋滟的玉烟湖娇俏可人,引人入胜。岸边生长了两季的杨柳在微风中尽情展露自己的妩媚之姿,摇曳之间更使得玉烟湖平添一份欲语还休,醉人心湖。
如此良辰美景,阮若夕却仿佛心不在焉,投向玉烟湖的眼光带着几分思虑。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
“跟了这么久,你终究还是不愿意现身吗?”仿若自语般,阮若夕一手拿着茶杯轻轻晃着,“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既然如此不放心,当初又何苦非要交给我?”喃喃的话语被风吹散,一闪而逝,只留下淡淡苦味,仿若幻觉。
“啊,若夕,你也在啊,怎么,自斟自饮?若夕的情趣果然很独特啊!”再熟悉不过的不羁嗓音在耳边响起。
阮若夕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已一屁股坐下的禇静林及旁边静立着的女子。
线条柔美的瓜子脸,如黛娥眉,大而长的双眼里双眸晶亮,眼眉之间恰到好处的一颗美人痣使得其一颦一笑间含娇含俏。优美的下巴和白皙优雅的长颈却透着一般女子望尘莫及的高贵与芳华。一身淡紫长裙更是勾勒出其不盈一握的细腰和曼妙身姿。如此佳人即便如阮若夕这般见惯美女之人也不禁一时惊艳。难怪禇静林称其:“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啊,忘了介绍,这位是东方知府的千金东方妍语。妍语,这位是我表哥,阮若夕。”
妍语?已经叫的这么亲密了么?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在阮若夕的嘴角一闪而逝。
阮若夕温文一笑,“原来是东方小姐,能让林弟念念不忘的果真非世俗之人可比。当真闻名不如见面啊!”
东方妍语闻言大方一笑:“阮公子过奖了。依我看,阮公子才当真气度过人,仙人雅姿。”
自如,恰如其分的应对让阮若夕也不禁真心赞赏。
“妍语,若夕是不错,但是你没发现我比他更好吗?看我多么英姿勃发丰神俊朗玉树临风飘逸出尘古往今来只此一人,最重要的是我对妍语你一片真心惊天地泣鬼神感天动地天地可表啊!”
阮若夕看着滔滔不绝,大言不惭却毫无愧色的禇静林,不禁暗暗皱眉。这样不俗气质的女子会喜欢像静林这样明显惯于“万花丛中过”的男人吗?
果然,东方妍语轻蹇眉头,对着还在激情澎湃的禇静林淡淡地说:“禇公子说笑了。”
不咸不淡的语气让仍要喋喋不休的禇静林一下子闭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万分尴尬。
坐在一旁悠然看戏的阮若夕看着禇静林懊恼而又不知所措的神情,心里的笑意越扩越大。看来这个傻小子这次是来真的了,平时的伶俐机智早就不知忘到哪里去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好好“帮帮他”呢?
“林弟,今日听你说要去玉烟湖,怎未见你乘舟游玩?”阮若夕看到禇静林递过来的万分感激的眼神,轻勾起唇角。
“是啊,我本是要去的,但后来在湖边偶遇妍语,本欲一起泛舟湖上,却未料妍语突然身体不适,于是带她来这里稍事休息。”禇静林一边说一边讨好地望着东方妍语,希望对方能够和他来个会心一笑,结果当然是万分失望。
只见东方妍语全不搭理禇静林,反而对着阮若夕婉然一笑,“让阮公子见笑了。妍语实在身体不适,阮公子。”
转而看向禇静林,“禇公子,小女子先告辞了。”
禇静林希冀的脸陡然垮下:“那好,妍语,改日我再去找你。”
“东方小姐,改日再叙。”
禇静林痴眼望着东方妍语转身离去,却不料这时阮若夕用不大不小,正好足够大家都听到的声音说道:“林弟,听闻揽香阁的雪瑶姑娘近日宣称,除林弟外再不为他人弹奏。众人皆知,雪瑶姑娘的琴技无人能敌,不知为兄可否借林弟之面一赏仙音?”
阮若夕这句万分诚恳的话在禇静林此刻听来却无异于恶鬼索命。
谁都知道雪瑶是江南最有名的歌妓,卖艺不卖身,长相虽非东方妍语这般美艳绝伦,一身琴技却是倾绝天下,引得无数文人雅士趋之若鹜。
然雪瑶弹琴却是只对真正懂琴之人,因此真正听过雪瑶弹琴之人寥寥无几。因缘巧合之下禇静林与之相识,一番谈琴说艺之后,竟然被雪瑶引为知己,言:“今生知我者唯禇公子也。”从此后便坚持只为禇静林弹琴。
本来这也算一桩美谈,但此刻听来却让禇静林极为不安。雪瑶虽卖艺不卖身,但无论如何也算是青楼女子。自己与她那般亲密,不是更加重了自己在东方妍语心中风流轻浮的印象?想要解释却又害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显得自己心虚。心里不由得把禇静林恨得咬牙切齿:大白天的,你很闲吗?没事儿听什么琴?我看你就是成心捣乱!
心浮气躁,胡思乱想的禇静林没有注意到阮若夕唇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正是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林弟莫不是不愿意?”
禇静林收回自己盯着东方妍语背影的眼光,恨恨地说:“怎么会!若夕有这个雅兴,小弟怎能不奉陪!”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阮若夕脸上调侃的笑意却不知何时早已消失无踪,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挂起仿佛已成为面具的温润笑容,阮若夕悠然朝携景楼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