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秋风萧瑟 第九章处处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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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里,郁宏星匆匆洗漱时才发现脖子上的绿玉观音不见了,到底是丢在了哪里,还是被牡丹有意留下?那可是老婆专门从天津大悲院请来的,自打戴上那天起就没离开过身,要是找不回来,回到天津怎么跟老婆交待?犹豫间还是拨通了牡丹的手机:“你看见我脖子上戴的绿玉观音了吗?”
牡丹咯咯一笑:“送我吧,昨晚上你折磨我时,让我扯了下来,现在戴我脖子上呢。我总得留下点证据吧,要是你不承认占有了我,说我诬赖你,我冤不冤?”
“不可能的,我承认,你千万给我留好了,下次见面还给我,你要是喜欢,我回来给你买一个,要不我回天津没法儿跟媳妇交待。好牡丹,下回见面你让我干嘛,我都依你。”郁宏星哀求的口气,就差下跪了。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下班来我家,我等你。”牡丹坚决的口气。
“跟你妈妈还有山丹在一起多不方便,过两天吧。”郁宏星未曾料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山丹住叔叔的饭馆里,妈妈不管我,她也喜欢我跟你来往,你没看出来吗?”牡丹快人快语的让郁宏星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绪了。
“昨晚上我喝多了,你把我自己安排一间屋里,嘛事没有,都怪你。”郁宏星只是玩玩的心态,难道她还要搞什么长久之计?
“呸!你个没良心的,现在说这话了,你那么大的个子,我打得过你吗?要不是喜欢你,非告你强奸不可!我一句话,我那三个干爹就能把你废喽,往沙漠里一埋,等着变成木乃伊吧,你!”牡丹的笑透着股冰冷。
“都是我的错,我的姑奶奶,就为你,你也不能把我变成木乃伊啊。明天下午我过去。”郁宏星为了绿玉观音,也得低三下四一回。
成天健跟着孔令民郝飞走进市里挂满红灯的那条街上已来过数次的歌厅。一楼用餐。二楼是KTV单间,曾经被建筑承包商请到这里数次,成天健已深深喜欢上这里,还有这里的姑娘们。如今承包商们都已收工而去,只剩下身边这些不懂他的人,他实在煎熬得难受就喊上那小哥俩:请你们去唱歌,放松放松。
先过嘴瘾。大碗肉大碗酒,上!楼上给我们留个房间,还让阿凤陪!成天健俨然已是这里的熟客,与大堂经理默契地交待着。那二位一对眼,说:“今天跟成经理出来,让成经理破费了,哪天还这,我们请成经理!”
孔令民趁成天健出去的空,说:“千万不能让成经理喝多,他一多,不是醉就是傻,反正得有人替他结账,我经历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郝飞第一次跟成天健出来,关于成天健的英雄事迹多是听说,这回亲自体验他,对成天健的一行一动不免仔细地瞧着。
成天健从外面提了一打啤酒一瓶绿茶:“喝,出来一回不容易。小孔开车,委屈你了。”他的用餐速度远远快于往日,很快便上了主食。成天健说:“一会吃不了的,可以捎楼上单间里接着吃。都多少日子没唱歌了,嗓子痒得难受。10点再回去,来这一趟最少唱俩小时。你们到点提醒我。”
好吧,谁让他是老大呢。这二人拎着剩余的啤酒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一位年近三十描画得妖妖娆娆的女人迎在楼梯口,引领他们进了个包间。
“阿凤啊,可想死我了,来陪我喝两杯!”成天健一把搂住了那个叫阿凤的女人。这二人坐在沙发上推杯换盏,孔令民郝飞只顾盯着大屏幕唱起来看,你一首我一首那叫一个痛快。再回头时,竟然不知道身后那二位何时消失了踪影,怪了。接着唱,二人酣畅淋漓地吼着,直到唱累了,二人面面相觑地坐在沙发上:“他哪是来唱歌的,纯粹是来泡妞的!”二人消灭着茶几上的饮料啤酒水果。
当成天健摇摇晃晃地回到包间时,这二人已是等得不耐烦了:“你可回来了,都10点多了,我们差点打110。走吧,领导,咱不可能半夜回去吧。”
“走吧。我出去打了个电话,等于白来一趟,一首歌也没唱成,只当请你们俩了。”成天健说话倒挺利索,不像喝多的样儿。
鱼贯下楼,走在最后的成天健踉踉跄跄,郝飞只得搀住他,经过吧台,孔令民回头看看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成天健,他看也不看孔令民。得,这份钱还得花!孔令民没好气儿地说:“开票,回去报销!”居然花了一千大洋,还美其名曰请我们哥俩出来唱歌,到最后连他泡小姐的钱没准都从这里出,秽气!
回到津腾公司的第二天下午,成天健才恢复常态。惹得韩增君一个劲儿地在电话中质问孔令民:“你们出去逍遥,我不管,你们把个醉了吧叽的成天健往宿舍里一撂,你们回去睡安稳觉去了,他折腾一宿!又吐又闹的,我有心不管他!你们再有下回,直接把他拉你们宿舍去,我伺候不了这个。我儿,我都没这样伺候过!”自打与成天健同住一个宿舍以来,他是受够了成天健酒后的乱。
孔令民是是是地应和着,想:还有下回,玩儿去吧,快!这一千块钱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他抽时间便赶到了成天健跟前,把那张吃饭的发票递给他,成天健动作迟缓地看了看,说:“先放我这吧,我报完了给你钱。”孔令民直纳闷儿:你签个字多省事,干嘛放你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成天健只签了其它的采购发票。回到环宇公司后,他与郝飞想提及此事,考虑到他与成天健多少有些亲戚关系,便作罢了念头。
又是三五天,孔令民见成天健似乎忘记了报销的事儿,借着在宿舍中喝酒的机会跟郝飞念叨一回。郝飞眼睛一瞪:“报完了,他亲自过来报的,就在咱喝完酒的转天,我还纳闷儿呢,明明你花的钱,怎么还用他一个大经理亲自出面,不就是签个字的事儿嘛。”
孔令民心说不妙,看来这笔钱又落入成天健腰包了!冤,简直比窦娥还冤!凭什么他泡妞,我买单!狗肏的,往后免!我要是再他妈跟他出去吃饭,我就不姓孔!一天两天三天,孔令民期望成天健良心发现的念头一点点便死了个干净。
成天健只要一外出吃饭逢酒便醉的盛名很快便传遍津腾环宇公司。每次醉时,人家程老师董禄介绍的那几位工们屌都不屌他,撂筷就走人。多是郝飞孔令民像架死猪似的把他送回津腾公司宿舍中。每逢这个时候,韩增君抱着铺盖就一头扎进郑亚明郁宏星的宿舍中将就一宿,他才不管一墙之隔的成天健又哭又闹又上吊。转天清早,宿舍中迎接韩增君的场景要么是一床一地的呕吐物,要么是小便失禁的成天健僵挺地躺在地上,要么就是开着门窗,而人和车已不知去向。韩增君是有苦难言哪,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他佩服的是成天健转天居然没事儿人似的收拾完一切后又若无其事的出出进进,或者幽灵似的开着车从外面回来进屋便睡。
对于津腾公司从正式落成到投产产生的所有废旧物资都不见了踪影的这样一种现实,是孔令民无意中与郝飞闲聊时提及的:“这两天总看见津腾那边往外处理从天津总部拉来的废钢材电缆嘛的,当初老板让先用旧钢板电缆,听电工说所有的旧电缆都没怎么用,全用新的,说怕老板知道了,把旧电缆都埋沙子里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有这事儿?”郝飞听得心中一振。
“咱看见听到的只是皮毛,实际情况津腾的人都门儿清,谁也不说。只要瞒住那一个人,就万事大吉啦。现在都正常开产这么久了,他想起刨出来,用意太明显。这两天交了多少钱?”孔令民认为成天健多少得交些钱到财务。
“没交过。”郝飞神色凝重地说,“所有的废旧物资处理都得入账,他这样做,可不太好。”
孔令民愈加佩服成天健的胆量。
郝飞骑着单车从环宇公司赶到津腾公司门前,正遇上一辆装满废原料桶的车准备出门,便停了车子与准备上车的男人搭讪道:“你们拉这车废桶,还用向厂里交钱吗?”
“交啊,我们有收据。”那个男人说着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车上的司机赶紧制止这个男人:“哪这么多废话,快上车。”
看着疾驰而去的车,郝飞眉头拧了拧:收据?真怪了,两个公司的钱都归我管,收据就在我手上,津腾公司居然也能出收据,有意思!
郝飞径直到了办公室中与韩秀核对好账目后,正准备离开,成天健喊住他:“正好,我也准备去你们那边支点钱,坐我车过去吧。”
“不了,我骑车过来的,我头走一步。”郝飞指指倚在廊柱上的山地车。
“也行,我过会儿再过去。”成天健点点头。
郝飞见四下没人,近前几步,压低了声音说:“环宇那边处理废旧物资都入账,津腾公司这边厂院真干净,嘛都没有。”作为亲戚,郝飞只想尽到提醒责任,听则罢了,不听,那纯粹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成天健未搭言,想:老板能知道这院里有没有或是有多少废旧物资?我他妈在毒日头底下晒着的时候,你们还不知在哪逍遥自在呢,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有嘛事儿我自个承担。你还说环宇公司,以那个所谓职业经理人任晓军为首的几个下岗职工把个厂子弄成嘛揍性了,谁不知道三天两头没东西,糟践的东西更是海了去了,还职业经理人呢,也就糊弄杨宝营呗。本人会忽悠,再加上有程老师在老板跟前美言,老板不信才怪!我他妈好歹干干就对得起这份工资,他嘛价,我嘛价,他一年进不了三趟车间,我哪天不围着车间转两圈?你天天守着那些精英,应该比我清楚。
郝飞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后悔自己多嘴,哪个领导不喜欢听好的,咋这蠢呢!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