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 夜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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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凤凰山庄灯火阑珊,宁谧的夜晚秋虫的鸣叫清晰可闻,九月的菊花香满径,在凤堂的一间厢房内,墨发掩隐脸部轮廓的少年执笔行书,透过用丝绦随意束着的墨发,细看之下,少年有秀气的眉眼,刀裁的薄唇,微微泛白的肌肤,素衣宽袍,再看执笔的那双手,指节修长,如芝如兰般美好,完全是书生的外型,然,谁也不敢低估少年的影响力,因为他的一笔一划一言一行都将维系着很多人的性命,掌控着他人性命的大权,如此的年轻人就不能说是简单的,至少凤凰山庄每个人都对他敬若神明,尽管他还是个弱冠的年轻人。
他蹙了一下眉,他的神态很柔和,这是他下定决心处决人之前应有的表情,可惜除了千凰,极少有人知道鼎鼎大名的凤一公子在下决定之前会蹙眉,他蹙眉不为怜悯,习惯,仅仅源于习惯。
灯火灼眼,竹影斑驳地掩映在糊着纱的窗台之上,窗外月光皎洁清亮,金黄的菊花沁人心鼻。
纂着朱砂的紫毫毛笔,纤细如芝如兰的手,洁白如雪的宣纸,片刻之间,凤一公子清、劲、瘦、凝的楷体字跃然纸上,白的纸,殷红如血的字,遒劲有力张狂有度的笔法,触目惊心。
他嘴角一牵,慢慢的勾画出一个弧度,如果那算是凤一公子的笑的话,那笑可谓让见之之人心底泛寒,并且只有他在意识到有人走进他凤堂的时候他才会有如此的笑容,还有这个人一定是千凰。
“凤,你当真要对无极门门主天殇下必杀令?”千凰一进来就直接奔主题,他没有必要和谋智天下第一的凤一公子饶弯子,再说以他的性情也不是喜欢饶弯子的人。
“是!”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无极门门主天殇重权嗜杀,奸淫掳掠,结党谋乱,无视凤凰山庄的火凤凰警示令,无义无信无法无天之人,杀!”千凰念着红木书桌上凤刚刚写下的判词,未干的字迹,犹如被利刃划开所沁出的殷红血珠,笔笔泣血,朱字如钩。
“你来就是为看我写的判词?”听不出凤一公子的情绪,他的语调永远都像是平静无风的海面,波澜不惊,轻尘不扰。
“本少爷哪里有那份闲情。”来人往交椅上一坐,金边折扇很招摇很拉风地扇着。
凤一公子不理会来人傲慢疏狂的举止。千凰不回答,他也不想追问。
“折扇还我。”原来金边折扇是凤一公子的随身之物,本来,千凰的禀性也不适合如此斯文的饰物。
“不要老是摆出一副吊死鬼的模样,凤,要想想你才双十华龄。”千凰眉笑弯弯,乍是好看。“凤,你的折扇扇茅厕里的异味还蛮有效果的,也不知道老洪什么时候会清理好茅厕,要不全庄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要集体暴动了。”
千凰的吊儿锒铛样,再联系到他所讲出来的话,真的让人很难相信他就是凤凰山庄凰殿的殿主。原来日间千凰来去匆匆找凤一公子借金边折扇就是为了扇茅厕里的异味,也亏他想的出来。
“千凰,你……”凤一公子顿时语塞,想想他的金边折扇一出,天地风云色变,就这样被眼前的家伙糟蹋到去扇茅厕异味?!
“凤,再喊我名字的时候请在千凰后面加上少爷两个字。”千凰暴跳,也不知道他英明神武的老爹为何会取如此娘的名字给他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厢房内的烛火闪动,勾勒出两少年年轻健硕的体魄,然,打破夜沉静的是眼前这位号称江湖第一少爷的家伙,凤一公子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喋喋不休的千凰。
“没有想到千凰大少爷也有怨妇状的时候。”凤一公子终于放弃他无波无澜的语调。
“没有想到不喜言辞的凤一公子也会有尖酸刻薄的时候。”千凰不怕死地反击。
“彼此。”
“客气。”
静好的夜,皎洁的月,沁脾的花香,就这样被两个不懂良晨美景为何的年轻人打破了情调。扰人清梦,扰人清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