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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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宫殿,掩映出觥筹交错的颓废,几经奢华的风景,承受不住帝王的一怒,妃子的一笑。
今天是南蛮使节在南音的最后一天,如果再没有人能胜过南蛮琴师,那么南音国将从此放弃南蛮的进贡。无数南音琴师或为名或为利或为了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心音”而挑战了这位南蛮琴师,而结果皆非死即伤。
“琉璃殿”外,朴素的白纱遮住了“风华亭”中的景色,没有人见过南蛮琴师——传说中“心音”的拥有者,可他那绝世琴音却让人折服。
殿内龙椅上,南音国的主宰慵懒得坐在龙椅上,俊美的脸庞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被侵蚀,手中独握霸权,不怒而威的气势使两边的文臣武将皆默不作声,生怕触怒了龙威。
“萧爱卿,你们的琴师来了吗?”薄唇微勾,冷冷的声音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是,陛下!萧府琴师在殿外候旨。”萧子殇道。
“宣!”
“宣~萧府琴师觐见~~~!”
“宣~萧府琴师觐见~~~!”
“宣~萧府琴师觐见~~~!”太监们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殿外姗姗而来的身影,纤细的身材,手里抱着一把古琴,微风轻扬,带起素白的衣袍,仿若天界而来的仙子。来人正是白泠。他身后两个童子,扎着髻,身着童子袍,一人面色微冷,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另一人一脸顽皮的笑,乌黑的发间一抹血红格外显眼。
三人行至“风华亭”前,但见白泠席地而坐,将古琴搁置事先预备好的桌案上,笑面童子为其点上檀香,放入香炉之中,顿时一股清香传来,在空中凝而不散,让人心旷神怡。
众人还陶醉在檀香的奇妙幻境中,只听亭中白纱掩映下传来阵阵琴声——
“高山成色日清寒,流水摧断声嘶残。
子期坟前焚琴弦,伯牙何堪意阑珊。
但见秋色古亭外,一波更比一波乱。
夜深梦起千分愁,喑哑声声催人断。”
悲凉的旋律,带起无数的记忆,仿佛秋叶漫天的季节,飘零凋谢的往事,再也记不起曾经的谁是谁非,只留下满满的遗憾和伤痛,慢慢放大放大占据整个心房。让人觉得无助痛苦祈求解脱,却又不得不陷入回忆的漩涡,仿佛美丽的罂粟,鲜红的汁液下有着致命的诱惑,让人不可自拔……
“锵——”一声破弦的震撼打破这须弥的幻境,恢弘的气势从白泠的古琴中传出,似奔腾的骏马,铁蹄间踏破悲凉的情节,豪迈的乐章是石破天惊的霸气,一动一静间是王者之势,将者之风。
断弦收音,琴音弥漫间似乎犹能感受到荡气回肠的痛快。
“好,好,好!”亭中传来掌声,“‘九弦乐之轮回’果然非同凡响,钟某甘拜下风!敢问白慕云和阁下是什么关系?”
白泠微惊,然后笑着答道:“正是家师。”
“哈哈哈……果然名师出高徒啊。钟某此生唯有败在两个人的手下,一个是你一个就是令师白先生。”
“先生过奖了,先生刚才的琴声如泣如诉,仿佛有莫大的心事……”白泠出声询问。
“哎……”朴素的白纱支起,从中走出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很难想象这个“心音”境界的人居然长相如此普通,苍白的容颜上是淡淡的忧郁,“听过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吗?”
“高山流水觅知音?”
“是啊,世人都认为在俞伯牙找到钟子期时,他已经死了。可你知道,‘形音’以上每提高一个境界,必遭一劫。当时伯牙来找我时刚好是我的天劫来临之时,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诈死躲进坟墓来逃避这劫。想不到等我躲过天劫以后,却发现我的墓前那把我们相遇时我赠给他的琴……琴在人在,琴亡——人亡!我非尽手段找到伯牙的家,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临死前还念着我的名字——子期,子期……”男子沉浸在悲伤之中,眸中噙着点点泪水。
“对不起,勾起前辈的伤心事……”白泠心有不忍。
“从那以后,我彻底疯了,用短短的三年时间击败了世上所有著名的琴师,在疯狂的胜利中我却感受不到喜悦,我在想我练琴有何用,‘形音’又怎样,‘心音’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换不回他……终于有一天我遇到了令师,他用琴声唤醒了我,并答应我只要我完成了我的宿命,就可以……呵呵,这是后话了,当时我清楚地记得他用的就是这把‘九弦乐之轮回’。如今我又败在了他的传人手中,哈哈,天意啊,看来南蛮的劫难是躲不过去了。其实也许你不知道,在你进入‘琉璃城’时我就开始注意你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对手,如今看来真的被我言中了,罢了罢了,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啊,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男子竟凭空消失在亭前。但那洒脱的身影,却给白泠一种落寞的感觉。世事无常,谁能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所以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属于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望着华丽的宫殿,那里有人在等着自己不是吗?
“宣——萧府琴师觐见~~~!”
收拾了衣摆,白泠起身,准备拜见帝王。
“那个泠泠啊,我们回去等你吧,呵呵~”点点说道。
“哼,那个人不配让我们跪拜!”云昊天也道。
“也好,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点点,天天,你们先回去吧。”微微一笑,白泠独自一人向“琉璃殿”走去。
殿内南音承似乎有些不耐烦,剑眉微皱。
白泠来到殿内,不意外的见到了萧子殇,看到他对自己温柔的笑,内心有说不出的温柔,然后是神般的南音承。
“草民白泠叩见圣上。”低头,叩首。
龙椅上,南音承微微侧目:“你就是萧府琴师?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缓缓抬起头,白泠终于看清了这个当今南音王朝的统治者,俊美的外貌,沉稳的气势,冰冷的表情,不可一世的姿态,不知怎么心中由来一股恨意!
南音承剑眉微皱,接着竟起身从高高的龙椅上一步一步的朝白泠走来,终于来到白泠面前,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审视着他的容颜。
半晌,南音承冷冷一笑:“好一个美人。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美吗?”
是啊,曾经点点说过,自己的眼睛长得最像师父,而师父是个十足的大美人!
“谢陛下夸赞。”白泠回答地不卑不亢。
“你替南音朕击败了南蛮琴师,朕应该赏赐你什么呢?”轻轻梳理着衣袖,南音承淡淡地说。
“草民不敢,为国出力是草民的职责,草民不需要什么赏赐。”
“这样吧,朕赏你座宫殿怎么样?”薄唇微勾。
“谢陛下,草民四海为家,不需要宫殿。”
“你敢拒绝朕!呵,就这么定了。”不顾白泠的反对,南音承转身径直向龙椅走去,“传朕旨意,封白泠为‘歌妃’,赐‘朝阳殿’!”
“什么?!!!!”白泠大惊,无助的望向一边的萧子殇。
萧子殇隐忍着怒气,剑眉紧皱,握拳的双手指节泛白。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