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古堡 古堡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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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整座古堡黑暗一片,虽然早已经有心里准备知道会时不时地这样,但我的心还是突然‘咚咚’地直跳起来。天知道接下来我会看见什么妖魔鬼怪,“南无阿弥陀佛……”因为受中国血统的信佛的母亲的影响,一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我就会在口里心里不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嗒、嗒、嗒……嗒、嗒、嗒……”再次有声音从走廊转角那里向我慢慢接近。
“……”我一动也不敢动,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也在一点一点慢慢变冷。
“费莱拉……”这个悠远的声音在我听起来,它无疑是死神的催命符。而且更加要命的是,伴随着那个‘嗒嗒’的怪异的脚步声的接近,一个模糊的身影竟然就那么可怕地出现在走廊的转角那里。说出来估计你们也不会相信,那个模糊的影子竟然手里执着一盏灯(前提是鬼也需要照明的话)。在那盏光线微弱暗黄的灯的照耀下,那个身影慢慢向我走来。
“不要、请不要靠近我……南无阿弥陀佛……”感觉到一股气流的慢慢靠近,我对着眼前的空气狂乱地挥着自己的双手企图阻止他靠近。傻瓜如我,如果他要真的伤害我,我做的这些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你忘了我吗费莱拉……”那个哀怨的声音伴随着‘嗒嗒’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而且根据那盏执灯,我隐隐发现快要接近的那个身影,他身上穿得居然是盔甲。我遇到的究竟是个什么鬼?难道是个战场冤魂?拜托,不要!
“求求你,不要靠近我……不要……求你……”我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虽然这有损我的淑女风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哀求起了作用,那个执灯的身影听到我的哭音之后,并没有再继续向我靠近,而是就停在我不远的那个地方。
他就那样远远地望着我。既不接近,也不离开。
令我头皮发麻的声音没有再响起,空气中有一种令人压抑的难受。心中有股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好像我并不期待它的靠近,但也不希望它就此消散一般。但是那个鬼魂似乎并不了解我的纠结,随着‘啪’的一下,整座古堡又恢复了光亮。
那个被我哀求的身影如我所愿地消失在了一片光亮之下,并且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来打扰我。但是我的心里却并不快乐,相反,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袭上了我的心头。我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发生一般。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都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突然吓了一跳。
没有灵感,我就抬着安乐椅跑到树荫下面去乘凉去了。一直叫个不停的知鸟,偶尔微风一吹就露出星星点点阳光的斑驳的树影的大草坪。住在这里真的很惬意呢!虽然那屋子有点闹鬼……我说怎么一开始那个房东听说我要租这座房子就高兴得嘴角直抽。我还暗叹租金很划算呢,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邪恶啊。
我在安乐椅上摇着摇着,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梦中我看见自己置身在一个华丽而空旷的大厅里,那里有朦胧的美丽的大吊灯,有如云的俊男美女。
“费莱拉公主,我能有幸邀您跳一支舞吗?”
“……当然。”
我看见自己穿着华丽的宫廷服装,优雅地跟着黑发的高大男子跳着令人晕眩的华尔兹。而我的视线却一直在一个站在大厅最上面台阶的模糊的影子身上,而那个影子似乎也一直在将我的方向注视。
“啊!……”我脚下没稳,一下子踩偏。
“小心!……费莱拉公主,小人不是故意的。您的脚脖没有受伤吧?”我眼前的那个黑发男子对我下了一个半跪。全场寂静起来。公主受伤了,何等大事!
“放我休息一下就好。”我忍着剧痛安慰着那人。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看那个台阶上的身影出了神,才会扭了自己的脚脖。
我被侍女带下去休息,却在走开的途中发现,那个台阶上的身影已经不见。他,去了哪里?
一阵莫名的心慌,却在一阵大雨点的拍打之下突然醒来。原来是梦!
于是赶紧搬了安乐椅回屋檐下的走廊,衣服已经是湿了个半透明。我在屋檐下仰脸望着突然乌云密布大雨而至的天空,没有心思去理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狼狈不堪。只是感觉心中一阵莫名的慌乱,我很清楚,那股慌乱与刚才在树荫下的那个梦有关。
雨大概又下了几个小时才慢慢地小了下来。雨停了之后,空气变得很清新。我于是在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走出了古堡。在名爵园的范围内慢慢地散着步,在一片大雨过后的青草鹅卵石小道上走着。
两个在名爵园外围顺理着断掉的树叶残枝的邻居老人吸引力我的注意。我慢慢地走近他们,并且主动和他们攀谈起来。
“嗨,为什么不等天气放晴了以后再弄?”我拢了拢自己的外套,感觉大雨过后的空气还是有些凉意。
“趁着它还是潮湿的时候把它搬到有需要的地方,那样它腐烂后会变成养料给予新生命力量。”五十多岁的老杰夫停下来对我解释道。当然,在这里人们并不会认为五十多岁算老。相反,七十岁的老妇在这里还可以找到她们的春天。这就是亚洲人和欧洲人观点的差异。
我呶呶嘴,继续跟他们说道:“这几天房子居然没有再闹鬼了。”
老杰夫显然对我这个消息已经看得很淡,继续忙着他的活儿。但是老杰夫太太不干了,她用惊讶的口气告诉我:“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你居然能在那房子里待上一个月,并且能制住那个魔鬼!要知道在你之前,最好的记录也就是四天而已!”
“可能是我的八字和他犯冲吧,它制服不了我,所以举手投降了。”我有些苦笑道。
“什么是八字和犯冲?”老杰夫太太显然对中国文化产生了兴趣,皱着她那有些可爱的小皱纹好奇地对我询问着。
我跟她解释了一通,又在那里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又散步回了名爵园。在经过房子里的走廊时,我下意识地没有向那幅油画望去,而是径直奔进了我的卧室,然后关上了房门。
不过可笑的是,我在电脑上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这几天一直是如此。我像遭遇到了瓶颈一样,一点灵感也没有。
我抓了抓头发,然后吃了两颗安定,决定躺下早点休息。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再一次进入了那个奇异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