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政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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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三。
太极殿发丧,皇上晏驾。
朝中大臣纷纷前来吊丧。太平公主、相王只身赶来。
韦氏见京中无异动,知道计划落空,急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韦温自中宗驾崩,一直守在韦氏左右,听候调军。韦温道:“如今京畿重地却无异动。”又道:“若他们企图调动东宫洛阳那边的守卫军,也要至少四日抵达长安。诸韦部署妥当,宗楚客大人昨夜已经安置诸王府兵把守长安。所以,妹子一定要在尽快将一切安置完毕,以防生变。”
“好,”皇后放心了,“昭容娘娘那边呢?”
“昭容娘娘没有离开芳慧阁半步。而且淑景殿换了侍奉,都是娘娘这边的人,昭容娘娘也不敢有所动作。如今江美人又失踪了,会不会是昭容娘娘已经觉察出什么了?”
韦氏道:“她觉察出什么又怎样!”
韦温道:“如今,皇上驾崩,我们名正言顺地将军队把守在长安各处,以防动乱。既然如今太平公主、相王那边今日没有行动,遗诏之事可就麻烦了。”
“遗诏……让上官婉儿来。”韦氏吩咐兰淳。
其实婉儿也知道了一些宫外的情况。如今公主看来已经察觉出了什么,暂时不会与皇后大动干戈。但是如果在皇后这边孤注一掷,简直就是在悬崖上起舞。
韦氏问道:“皇上走得突然,遗诏之事,妹妹可有主意?”婉儿当然不敢自作聪明,揣测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少主继位,皇后辅政?”韦氏比较满意,点头:“至于太平公主、相王那边如何安抚,妹妹最了解皇上的意思了,你就看着办吧。”
“恕婉儿多嘴,按规矩,发丧与遗诏应同时公诸于世。然而此次遗诏晚于发丧,对于姐姐运筹帷幄固然稳妥,但恐怕会惹人非议。”韦温赞同:“昭容娘娘所言极是。”韦氏觉得有道理,见韦温也赞成婉儿的话,便问:“宫中诏命之事非妹妹莫属。以妹妹的意思,怎么做较好?”婉儿道:“让太平公主、相王连夜进宫,商议遗诏之事。明日早朝便可公布。”韦氏想了想,既然他们已经按兵不动,今夜急召他们进宫,只是给他们通知一声。谅他们一夜之间也作不出什么事情来。这样,明日的遗诏他们也就无法可说了。“好。”
相王府、太平公主府收到了急召入宫,双方不约而同在玄武门外会合。
“侄儿,长安兵情如何?”太平公主忙问。其实他们对于显的死讯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对于韦氏秘不发丧多有提防。
“刑部尚书裴赕和工部尚书张锡知已经调往东都守卫。左金吾大将军赵承恩,宦者左监门卫大将军薛思简都率兵往均州。皇后召集丞相宗楚客、中书令韦温调动府兵五万余人屯驻长安。韦家所有人员已经分管宫中兵力,全部出动。”李隆基汇报。
“看来,对于皇兄之死,皇后已经早有准备了。”太平公主道。
相王不做声。
太平公主、相王、皇后、上官婉儿于紫辰殿商议遗诏之事。
韦氏开门见山道:“皇上的意思是温王李重茂继位,本宫摄政。”
太平公主知道韦氏是在伪造遗诏,道:“皇上既是暴毙,皇后娘娘真是神通广大,还能听得到皇上的遗旨。”
韦氏无言,把目光投向上官婉儿。婉儿只能圆场:“娘娘忘了,还有相王参谋政事,太平公主封太皇太公主。”
“是啊,本宫只顾着说继位之事,怎么这也忘了。”韦氏知道上官婉儿是在向太平公主、相王那边示好。不过这种情况下,也没更好的办法来安抚他们了。
相王其实没有什么心情理会这些摄政参政之事。“如果是皇上的意思,我们一定照办。”
太平公主见只有这个与世无争的相王,李隆基又不在这里,真是孤掌难鸣。加之韦姓诸党把持重兵,蓄势待发,无能与皇后硬碰硬,只能道:“还是昭容娘娘记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