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二)前路茫茫将军投奔伏虎寨 柔意脉脉恋人拥吻唐河岸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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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至暮秋,云淡天高,黄河东岸萧瑟一片。渐呈枯败的草木在愈来愈强劲的秋风中一夜间生气皆失,微微扬起的沙尘越过苍茫无际的恒山西麓飘浮在晋北高空,久久弥离不散。官道上、田野中触目所致,瑟瑟无垠。三骑快马飞驰在通往北境的官道上,身后卷起一团灰黄尘沙。
    马上三人两男一女,均一身平民装束。渐近一处平旷之地,头前一人猛地一勒马缰,那马四蹄腾空,咴儿一声嘶叫。
    “林大哥,到了么?”范谨质道。林照盛就马上指了前面不远处一片树林道:“范兄弟,沙妹子,数年前不止一次到过唐河渡口,却未曾从这条路走过,想来大致方向没错!”骑在最后的沙突雪笑道:“想是林大哥不会走错,范大哥,你们在此等着,我去前边先看看再说。”林照盛道:“妹子,不可莽撞。你们看,出了林子外就是道缓坡,缓坡之后应该正是唐河。唐河对岸就是辽人地界。薛大哥只吩咐先打探情势,不可被辽人发觉为好。”
    伏虎滩北上六十里即与辽境寰州地界接壤,过一道横贯东西长达百余里当地人称为塔儿坡的不高山坡,坡下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河谷,名为唐河。水势不大,极是平缓,最宽处约有一里光景,一路向西流入黄河。临近唐河北境一带地势平坦,水草丰美,驻有辽人一个军,军内设有一处养马营,养了数百匹良种健马,专供大军战争所用。林照盛、范谨质、沙突雪三人正是薛怀固安排前来养马营探听消息,三千余军马,虽是粮草充足,马匹却严重匮乏。
    按照林照盛的吩咐,三人驰入林内,将马拴在树林中,步行攀上塔儿坡。“看来,薛大哥有意要夺辽人马匹。”范谨质兴奋地道。林照盛道:“辽人马匹比中原内地马匹健壮,只防守极严,近数百名辽军守护,况中间隔着一道唐河,这马不好夺。”沙突雪笑道:“薛大哥让我们来看看情势,又不是让来摸哨抢马,纵抢得一两匹,有什么用处。薛大哥足智多谋,想来会有好主意,不须我们操心。”
    林照盛道:“到了,小声些!”渐近坡顶,沙突雪惊愕地听到坡后竟隐隐传来说话声,好似就在眼前,不由大奇,手紧紧按了刀柄。范谨质悄声道:“妹子,你留在下面,若有情况,给我们牵马过来好脱身。”沙突雪点头而去。
    林照盛、范谨质两人俯下身子,伏在坡顶,借一丛灌木丛掩护,悄悄探出头去。细细一看,方歇得口气。坡下果然是一道波光闪闪的河道,约一里宽窄,水流平缓,南岸是一块空旷之地,河对岸,三三两两走动着的岗哨不是辽人是谁!
    此时,正是秋阳高照时刻,河岸边的草地上,上百匹体格健壮的军马三五一群地嘶叫、嬉戏,有的在河边喝水,有的在草地上打滚,十数名辽军脱了甲胄坐卧在草地上喝酒,不时传过一阵说笑声,甚是祥和安闲。
    范谨质不禁吐了口唾沫:“原听说北地产好马,果然个个都是良驹。林大哥,手痒痒的直想过去摸他两匹骑!”林照盛缩回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大驼猪肉,摊在草地上,又摸出一壶酒:“来,先吃点东西,距天黑还早着呢。待天黑,我下去试试水深浅。”范谨质笑道:“怎地,晚间想淌过河对岸去?”林照盛道:“总得把情况摸清楚了,薛大哥既有意夺马,不过河这马如何夺?要不,你和沙姑娘先回,我天黑以后再走不迟。”
    范谨质道:“林大哥说哪里话,我们等到天黑就是。”
    林照盛笑笑,嘴里嚼了一大块猪肉,对坡下的沙突雪招招手:“沙姑娘,上来吧。范兄弟,我瞅着你们俩好般配的一对。”范谨质脸一红,叹口气道:“妹子也是个苦命人,她爹被辽人杀了……”当下,便将当日一伙人北出雁门在广武村一战、被沙突雪救至古墓一事细细说了。
    “几日来,你家少爷好似任事不管,担着山寨头领,一应事体都是薛大哥照应,少爷莫非真是南唐李煜的公子?”林照盛问道。
    范谨质点点头。
    林照盛道:“我来山寨时间不长,说句不中听的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真正没有错。这公子哥和他爹一个模子脱出来的,成天吟诗作词、唱风弄月的,实在让人听了觉着牙帮子酸困。我不知道薛大哥你们是如何想头,怎地拥了此人成事?时间久了,莫不让山寨兄弟们寒心。”
    范谨质伸手接过一坨猪肉,就着酒就是一大口,正色道:“你不知道,李爷生前,待我和薛大哥如同己出,那份天大的恩情便是来世亦难相报。少爷虽说耽心酒色,实是他年纪尚小而已,再过几年,想来会懂得。来,不说这个,我们先喝几口。”
    沙突雪气喘吁吁地上来:“范大哥,不能喝酒少饮些,莫要逞能。”
    林照盛道:“范兄弟也二十多了吧,该成个家了。”一头笑着看沙突雪。沙突雪从范谨质手中夺过酒壶,扬脖就是一口,用袖子抹抹嘴道:“不给我留几口?看看这模样,谁愿意跟他?”范谨质生性不善饮酒,一口下去脸色已是通红如血、眼底浮肿,实在忍不住张大嘴便要咳嗽,慌得沙突雪急急用手捂了:“娘呀,你要让辽人听见么!”
    范谨质眼前倩影一闪,似觉一抹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禁不住心旌微荡,索性闭了双眼,一动不动,故作模糊。
    “有辽兵!”林照盛道。
    一阵马蹄声响,从河对岸土坡后卷起一团尘雾,十数骑军士全副武装驰近草地左近一处军帐边,几个正躺卧闲侃的军士跳起身,忙不迭地上来牵马的牵马、陪笑的陪笑。头前辽将显然是个头,下马后未进营帐,而是直奔河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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