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相知8 【原来我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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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年龄,我们以为我们已经很大,以为我们已经具备独立地处理一些事情能力,以为我们已经成年,可以像大人一样过着成年的生活,可是,这些都是我们的自以为,如果你的心理年龄仍是像豆蔻年华之时那样单纯简单着,即使你二十五岁,三十岁,在别人眼里,你仍是个孩子。
静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长大,恨自己成了年。
三月份的季节,冬天与春天的临近点,不冷不热,万物没有复苏,窗外的树枝还没长叶,一切均是静悄悄。静好浅浅地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躺在了某人的腋下,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胸脯,而他还在睡着。
他紧闭着双眼,但依然还能看到微微颤动的睫毛,很长很长的睫毛,密密麻麻的排着,那样地招她喜欢,尤记得小时候刚刚和奉孝结下了革命友谊,他们两个小孩子搬来幼儿园的小马扎面对面地坐着,各自咧着嘴呵呵傻笑,现在想来真傻,特像是外星来的两个孩子,大眼队小眼,当然静好是小眼,她记得当时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很是喜欢,低下头眼使劲睁着即使是翻了白眼也看不到自己的睫毛,顿时心生恨意,伸出顽劣的手,使劲拉着奉孝的睫毛,她记得当时的奉孝疼得哇哇直叫,一边扯开她的手,一边喊着,“你干什么呀!疼死我了。”
她说,“奉孝,你是个男人吗?睫毛都比我长,不行,不公平!”当然小小的静好分不清男人与男孩的区别。
他说,“我妈生下我时,就看到我睫毛很长,这不赖我,谁让你妈没把你生成长睫毛的小孩。”那时候奉孝不知道静好是顾家捡来的孩子,说话没有像后来那样刻意避开某些敏感的话题。
静好回想着淡淡一笑,原来能让她真正开怀地永远是逝去的童年,而不是长大以后的她以及与她有关的事情,她像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一样忘记了很多的不悦,唯有童年与奉孝一起玩耍的记忆总是挥之不去。
小时候她说,她要和奉孝过一辈子,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即使是死了,也要和他葬在一起,来世还要做朋友。
她却忘了他们已经长大,不再是少不经事的孩童。
电视剧是怎麽演的呢?男女主人公因为醉酒而睡在了一起,醒来都惊慌失措,狼狈地穿上衣服,仓皇而逃,大致每个偶像剧都是这样的桥段。然后两个人因为这段“床上艳史”终于牵手走向幸福的未来。
可是静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经典的情节却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同样是因为喝酒,两个男女相拥走向旅馆,之后发生不堪的情节,而她却不慌乱,亦不想叫醒正在睡觉的奉孝,她说是不是不敢面对呢,她想过和奉孝很多可以发生的桥段,例如他们在成年之后依然会像哥们一样相处,可以勾肩搭背,哥们长哥们短的互相称呼,会预想到她找到她的另一半,她带着她的王子去见奉孝,或者是奉孝带着他的老婆去见她,然后互相祝福,或者是将来的某一天他们都结婚生子,奉孝的孩子称静好为干妈,静好的孩子称他为干爹,可是却从没有想到她和他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两个人睡在一起纠缠了一晚上,如果此时奉孝醒了,她要怎么办,狠狠地打奉孝让他对自己负责?还是说,“嗨,早?”没事一样继续保持着他们所谓的友谊?
她不知道。
她轻轻地离开奉孝的怀抱,穿上衣服,选择了离开。
如果这是荒诞的开始,那就让我的沉默结束,如果这只是酒精作用下的效果,如果只是我们的意乱情迷,只是我们情绪的发泄,它不掺杂一丁点的爱与情,那么,就当没有发生吧!奉孝,原谅我的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熟睡的奉孝,轻轻地开了门,又轻轻地关上,随着“吱吱”门响,她与奉孝的故事也已阑珊收场。
走到宾馆前台时,服务员问她是不是要退房,她说等中午吧,房间还有人,没等服务员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恨不得乘着火箭离开这是非之地。
走到门口,她抬头望了望房间所在的位置,深深叹了口气,此时别离,再见之时,奉孝,我要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你!
别了,奉孝,别了,我的小伙伴。
走在街上,她看到了一对对情侣,男不才女不貌,偏偏又都是一副副甜蜜幸福的童话美景,他们手拉手,拥抱,接吻,男孩蹲下给女友系鞋带,或抚摸女友海藻般的长发,远处有一对情侣像是闹别扭了,女孩转身就走,男生急急忙忙追上把对方拥入怀中,女孩边哭边捶打他,但不久又说说笑笑,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呵呵,她总结道。有些爱情看看就可以了,终究感动不了我们,能令我们怦然心动的仅仅是自己的爱情。
她摸了摸项链,没有副作用,以前一根头发落在身上就会过敏起很多的疙瘩,更何况这个身外之物呢,原先奉孝看到静好因为戴了手表手上起了一大片疙瘩,揶揄她是小姐的身体丫头的命,享不了未来丈夫送的“三金”福气,静好不给好气地说,如果将来某个男生送她首饰,佩戴起来皮肤不过敏的话,她就确定该厮是她的夫君不二之选,一旦锁定了目标打死也不要去换,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死缠烂打不要脸不要皮地也要倒追到手,摸着项链,她觉得很是讽刺,或许与奉孝的纠结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继而又摸到了奉孝留给她的痕迹,冷笑,阳光明媚,大有春暖花要开的局势,可是她心底一片荒凉,天翻地覆般的纠缠竟令她厌恶了爱情,原来爱情不是她想象的模样,她要的很简单,两个人因为要牵手了而小心翼翼;拥抱时,紧紧依靠,谁也不放开谁;吻他时,也是蜻蜓点水一样轻轻地一啄,就连双目相视时,也是面带羞涩,她从小幻想的爱情就是这样,她不是没有和自己说过,已经成人了,可以接受很多很多她未经历的一些事情,例如与所谓的男朋友做爱,可是她的心理年龄真的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因为从未爱过吗?因为从未经历过所以胆颤害怕吗?街上情侣间深情地吻着,她看到了,竟然跑到角落里呕吐了起来,满脑子都是昨晚奉孝舌头在她嘴里徘徊的画面,从头到尾她都是闭着眼,不知道吻到底是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呈现,可是真的很恶心,后来绝望了,不是没有想过试着去回应奉孝,可是舌头迟迟不肯放松,终究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吧?
吻痕?自己身上也有吻痕了,原来是这样子,不疼,只是淤青,如伤疤一样丑陋,如果此时此刻出现在顾言伦面前,他将怎般的心态看待它?是要高兴地对她说,好好,你终于长大了,抑或是暴跳如雷,责问是谁伤害了她?
有人说,女人永远都不会忘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想,之所以念念不忘,之所以会在某一刻想起时心里纠结放不开,大抵是忘不了那时天翻地覆般的纠缠,撕心裂肺的疼痛,无止境的魂魄出窍,难以启齿的羞愧,无法忘怀的处女情结,还有心中那份坚持轰然倒塌,即使奉孝最终没有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苍白的纠缠早已令她心力交瘁,心生倦意,到底为何不答应奉孝?是呀,到底为谁守身如玉呢?为自己?还是。。。。。?她清楚的记得,当奉孝很深情地吻她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她在心底呼唤过他的名字,不,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称谓,一个她喊了二十年的称谓,那是她的信仰,她生存的支柱,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想到他,像是一种本能,这种本能早已把他强大的影响力嵌入了她的身体,她的思想,她说,爸爸,我再也不是你的女儿了,我将告别我纯真的过去了,再见我之时,我不再是我自己了,我的身体印有别人的痕迹,我的心很累很累,我无法完整地呈现在你的面前了,我将把自己卑微的心藏起来,低到尘埃里,不再与你开启,从此,爸爸,你还要我吗?你还能再接受我吗?
突然想到了新版《杨门虎将》,杨七郎就要迎娶他的新娘了,当杨楚楚跌倒在地上的时候,七郎没有立刻握住她伸出的无助的手将她拉起来,以她丈夫的身份为她掸去沾在身上的灰尘,两个人对视,都是泪眼汪汪,难以择选,那时候看此剧的静好不懂得杨楚楚为什么失望绝望,杨七郎为什么不主动迎接他的妻子,当镜头中红色的艳丽的新娘珠冠从城墙上砰然落地,溅起一地浮尘。那一刻,心像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记。一个美丽的鲜活的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轻盈的如同风中飞舞的蝴蝶一般跌跌撞撞落下来,当她看她的郎君,那一刻,求救的眼睛看到的不是关怀与呵护,而是他的迟疑,他的猜忌,他的犹豫,他的嫌弃!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硬生生地把初见她的欣喜抹杀了,即使他在等她,盼她成为他妻子的那一瞬间很久很久了,因为静好记得某一段剧情里,七郎对着楚楚说,我是真的爱你。
可是说这话又如何,天天把“我爱你”挂在嘴边的男男女女是真爱吗?有人说过,男人知道你爱他就不会开口说爱你了,因为他处于上风。男人只有自信心不够的时候,才会对女人说“我爱你”,反之女人也会这样,真的爱情不用言语,不用表明,只需一点点的呵护,一个眼神便会把心里那片真正的情感传递给对方,静好这么认为,可以把这种感情理解为“柏拉图爱情”,但这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形式。她不是对天下的男人有误解,有些人可以令我们感动,例如认为爱情至上的男人,你可以为他小小的举动感动,但这样的人很少,大多是一个男人遇到真爱的时候,他会无形地把那种“想保护别人”的欲望呈现出来,至于他不爱的人,对于对方的是死是活他会无动于衷。如果他笃定所谓的“三纲五常”,“家常伦理”,他宁愿为了那可怕的自尊自爱失去很多他值得拥有的东西,杨七郎,一个传统的男人,贞节对于你重要,对于楚楚这样一个玉洁冰清的姑娘就不重要了么?她为了救你,为了追求心中的爱情,连礼法都不要了,连性命都不要了,连贞节都不要了!一个女子尚且有如此勇气,你就不能放开心胸接纳她吗?他最终没有接纳她,为了所谓的“贞节”。他没有握住她的手,他没有抓住他这一生的真爱,没有铭刻住楚楚那明亮的大眼睛,动人的微笑,以及纯真的生命。难怪楚楚会死。一个女子,拼却所有追求的东西守护的东西,到头来竟是镜花水月。心已死,这世间,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好一个糊涂的男人!
此时,静好懂得了,如果爱一个人,每个女生、女人都希望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他,包括她的第一次,也包括为了他经受一些不必要的委屈,而每一个男人都自私地希望他爱的那个人要对他是全心全意,她的一切都要属于他,他接受不了与另一个人共同享受同一份“爱情”,人总是这样的现实,现实的真残忍,静好不停的吐,差点都要把胆汁吐了出来,泪水溢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