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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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如此胆大的登徒子,要不是有人看着,林若烟早就一腿将他踢飞,这会儿好生压着,还是没给对方好脸色,只冷冷的道了声:“不必了,在下不懂饮酒。”言罢,入席落座,一回头,偏巧遇上纪雅轩的目光,心下更添委屈。
铁掌帮帮主落了个青瓜脸,干笑两声离开了。
韩霖道:“怎么你不会喝酒么?”
林若烟正要答,纪雅轩一旁开了口:“林公子素来滴酒不沾,即便饮了,也是不过三盏。看来韩老板今天只能是亲力亲为了。”
韩霖哦了一声,倒了杯酒放在了林若烟面前:“凡事总会有例外的,你说呢?”他望着林若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林若烟却站起身道:“抱歉,失陪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处无人的回廊,林若烟坐下来长长的出了口气。面对韩霖的逼迫,他已经尽量忍耐,可方才的形势,韩霖分明是要当众扫纪雅轩的面子。要他帮着别人对付纪雅轩,他如何也办不到,无论是否身不由己。
空气中传来一丝细细的风声,林若烟抬眼望去,旁边的廊柱上,一根黑针贯体而入。他立刻回身,看到的是正缓缓而来的水冰枫。
“铁掌帮在江湖上,虽不算什么名门,却也有着一定的实力。纪雅轩已经害他成了众矢之的,如果你不帮他挽回,相信后果我不说你也猜得到。”男子手中把玩着根黑针,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早该料到这个局面,为什么还要来。”林若烟冷哼一声。
“因为有你在,他原本以为纪雅轩会顾着你的,谁知道……”
微风拂过林若烟的长发,一缕缕荡在胸前,喉咙一哽,说不出的忧伤。
“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整个皓月教的四周都布满了我们的埋伏,真要动起手来,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应该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林若烟惊诧的望着水冰枫:“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水冰枫收起手上的黑针,向来路走去:“因为我不想他有事……”
回到台前,比武已经开始了。参赛的选手皆是皓月教中的弟子,最后的胜者便是最后大选的右护法。他看了眼纪雅轩,纪雅轩也看了他一眼,只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仿佛看着一个陌路人,转而投向了赛试。
台上,萧瑞儿意气风发,赢得台下掌声阵阵,纪雅轩一个个传情的目光,早已昭示了这场赛事的结果。林若烟知道,今日的盛会,根本就是纪雅轩对韩霖下的一道战书。而自己,则是这道战书的牺牲品。
他无畏于牺牲,只是害怕伤心,特别是当纪雅轩痴痴的看着台上人的时候,他的心口便有种什么东西被一点点撕裂的感觉,他受不了那种目光。
“过去敬杯酒吧。”韩霖道。
语气中的命令意味,也只有林若烟听的懂。一想起水冰枫的话,他不敢怠慢,顺着韩霖的目光,看到对面那个长着满脸胡子的铁掌帮帮主,正一脸淫笑的望着自己,见自己看他,还礼貌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自心底发出一个无声的喟叹,林若烟望着面前的酒杯,顿了顿,托在手里,酒香刺鼻。他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从观看席的后方,绕到了铁掌帮帮主的座旁。
他不知道,有双眼睛正惊讶的盯在他的背后,久久难离。
时值傍晚,赛事告一段落,宾客们各自回客房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了晚膳。
席间,纪雅轩没有再针对韩霖,只是时不时的,把目光投向邻桌正在被人灌酒的林若烟。而昆仑派的枯干掌门,却带起了头的与韩霖处处针锋相对。
枯干掌门道:“韩老板十几岁开始他乡流浪,或许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想当年韩万钧妄图用卑鄙下流的手段,笼络整个武林,幸亏青云教主及时将其诛灭,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想当年,几乎各门派均遭其害,此刻,枯干掌门的这句话,轻而易举的便掀起了众人的共鸣。
玄真女掌门,四十开外,大概也是忆起了门徒的不幸,忿忿道:“韩贼死的好,只可惜漏了一尾余孽,要是青云教主还活着就好了……”
韩霖淡然的望着她,道:“一个孩子而已,就算他活着,也未必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何苦赶尽杀绝呢?”
玄真掌门双眉顿立:“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难道韩老板没听说过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捋着颌下一缕胡须,怎么看都像个郎中。他双目精光四溢的望着韩霖,道:“家师总道,小病不除必成大灾,未知韩老板莫不是有何高见?”
韩霖道:“未请教阁下是……?”
中年男子摇了摇手中的芭蕉扇:“紫云堂第十二代堂主,蓝钟宇。”
韩霖举起手中酒:“原来是妙手神医。失敬,失敬。”放在唇边浅尝了一口,道:“诸位所谈的事,想来已过去十数载,青云教主也已先逝,若真要赶尽杀绝,不妨先听听纪教主的意思如何?”
众人的目光便立刻转到了纪雅轩的身上,可纪雅轩却仿若不觉,一双俊目正盯在邻桌那张如雪的容颜上。
韩霖唇边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唤道:“纪教主,纪教主?”
“啊?”纪雅轩回过神,方发现一桌子人都在看着自己。
枯干掌门道:“我们正在商讨剿灭韩万钧孽子一事,想纪教主秉承青云教主的遗志,为武林除害。”
纪雅轩闻言,下意识的看了韩霖一眼,韩霖面带微笑的却也在看着他。那种挑衅似的笑容,纪雅轩很是讨厌,于是道:“这个当然要除……”
“哎呀……”邻桌传来一声惊呼,众人望去,就见铁掌帮的人,各个端着酒杯,正将林若烟围在中间,那个帮主沙震威一边朝林若烟身上乱摸一通,一边淫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弄脏了林公子的衣服……”
林若烟躲闪无处,又碍于韩霖的压力施不得武功,神色惶遽。任那胡子帮主轻薄着,也只能咬着牙接过一杯杯递来的酒水。
这边众人不解其中,只连连生叹。叹这好端端的青年自甘堕落,叹青云教主白养了个下等货。
韩霖倒了杯酒递到纪雅轩面前,笑着问道:“既然要为武林除害,未知纪教主有何良策?”
纪雅轩望着韩霖接过酒盏,目光变得极为冷漠,沉声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