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楚岫鸣筝,挑捻琴瑟三两声。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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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岫云深不知处,蓝桥惊舞夜半时。
    有爱有恨,抹煞不了,便一并承受了。追查那人的下落。找到了当如何并不知晓。想见他,抑或杀了他都是摇摆不定的不明晰。把玩着手中的精致匕首,摩挲其上的雕凤,幽叹一声,不二周助,吾能奈若何?
    不想一日,一直寻不到下落的那人又自动出现在自己的书房窗前,门外的侍卫怕是毫无知觉。
    手冢,我只有你而已了,呐,留下我?
    头疼于这种措辞,心道这人还是任性如初。于是冷道,距离那时已三载有余,你何以见得还能做到“只有我”。
    对方面色略显苍白了片刻,继而苦笑,是呢,或许是我太过自信。三载之间能生许多变故呢。
    惊愕不语,从不知这人原来也有如此的沧桑感。再看那梦里浮现千百回的面容,姣好如初,却似乎已消磨了初遇时那般清澈的气息,却凭空多出几许媚色。干净的脖颈整个儿显露,白玉般无瑕疵。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随意应了声,是了。
    那人定定直视这边。这些年来手冢似乎是有找寻我,今日一见竟无言语?
    面色发青不由切齿。你还能提起!我父他……是你造成的还有假?
    这个啊……对方垂了眼帘,幽咽的声音似在叹息。我确实有意讨债,不料他见得匕首竟放声长笑,继而了断自身……
    阖目冷笑。你还想骗我?父亲有甚理由这般!
    是真的……双凤缠绵的图腾确是家父离世前在原本空无饰物的素娥匕上刻下,之后手冢老庄主便攻陷我家防备,父亲以此物自尽,母亲却跟随了手冢家……即使这般,现在想来,父亲大概也是喜欢手冢庄主的……
    对方似乎在讲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却令自己万分震惊。
    花月妖,貌如仙,行为款款,一青铜匕首便行走天下。风姿卓然,无论男女皆为他神迷。若花月妖为不二之父,自家父亲恐怕也是为之沉迷的其中一人吧。后来发生了什么?两人各娶妻室而有一人割舍不掉,却依然不能一起。父亲见背,母亲改嫁,年幼的不二家三子便开始调查父亲的死因,而接替那“花月妖”一角的,正是眼前之人!
    事因已解,终可了结。纵使如此却已存太多道不清楚的情绪。许久才言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欺骗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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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起为何只剩其一人时,他只是含糊不清地说是杀了母亲,为姐弟所丢弃。起先只当是对方肆意玩笑而怒不可遏,却自对方以往未有过的忧悒中解读出了真实的信息。
    狠下心偏了颈,不肯多言半句。
    默许了对方住下,却从不接近院角偏屋。时而可见那人游耍于庭院之中,满庭落樱簌簌不已,那人立于其间抬颚叹息,犹若谪尘之仙。忽而忆其冰琉山间的那株枯樱,水色妖娆,仿如此人之化身,纵有千疮百孔的伤痕也依然傲士独立。
    这么个人儿,何枝可依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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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秋水冷清。忽闻梁上砖瓦微小的响动,不觉凝神细听,却听得那声响自院角厢房而去。心生疑念,继而一动,于是披衣推门出户。
    举足轻步至厢房门外,门扉虚淹传出的声音是经过压抑而显低沉。
    ……为何要杀娘!强硬的质问声略嫌稚嫩。
    裕太不是亲眼所见的么,没有原由。淡淡低应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不信!我不信哥哥会没有理由便如此!
    裕太……事已至此,回去吧,和姐姐一起好好……
    哥!和我一起回去!我们讲清楚一切不就好了,何必……
    裕太!当我想抹杀一个人时何需理由!那个女人……有够碍眼的,如此而已,你回去!
    哥……似乎是被异常冰冷的声音震慑住,语息渐弱下来而满是哀伤,哥……难道会是因为那个人么……娘不准你再见他你便不见,我当你是真意应允,料想不到是这种算盘……哥……哥……那个人也如此待你么,值得你如此么……
    门外之人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刻决断,直至寒冷一点点淹没心底逐渐形成的迟钝痛感,那一刹,融化的不仅仅是冻结的心。
    仿佛眼前便是那人低眉沉思之态,目光如水,语音清平而泛着蒙蒙的忧伤,如泉水丁零。
    他……待我很好……会为我盖铺被,披裘氅……他……很温柔……
    一字字敲击聆听者的心,他不由喃喃,温柔……我吗……无声离开,月影无波澜,宁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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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日,不经意问其对方弑母原因,对方闪躲低移开视线望向他处。
    直视对方不放,无须瞒我,也瞒不过。
    对方愣住,继而笑开。是了,哪里能瞒得过手冢么,呵……
    话中有话的说法令手冢不由蹙眉。过去的事是我大意,待透晰你为人后你再有意作甚也不能如何。
    是么……那人只是微笑却不予争辩。
    说,挑开话题亦无用。曲身坐下,轻抿起案几边凉茶。
    长叹一声,罢了,我说便是。
    听言示意对方过来,却引得他一阵诧异却也依言了。揽过对方的细腰令他依在胸前,感觉到怀中的身体乖顺低颤抖,阖眼,拥得更紧,而言语刚硬:就这么,说。
    人儿微怔,继而明白,这便是他特有的温柔。抬首,指尖轻划过他白皙的下颚,摩挲起他突显的喉结。视对方反应只是微颤,于是低笑起来,莲白手指滑至腰间,缓缓拉开衣物之锦结。盈盈开口,脉脉低语,呐,手冢,我想要你……
    气结,青筋暴起。不二周助,别挑战我的耐性……
    尾音吞没,是那人拉下他的颈子封住他的唇舌。
    窗外明,而室香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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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叹一声,还是得说么。
    自然。语气决绝,却以手指卷起他零散于被褥上得细柔发线。
    闹别扭似的挣开而下榻披衣,却在对方的瞪视下乖乖回来。似回忆许久,才幽幽开口:
    娘……她病狂竟要害裕太,不得已我阻止她……倘若教裕太得知娘的好心全赖假作,怎生承受得起?
    盯视对方凝眸之态,心道这人果然不会是为了自己,实在是温柔得紧,不由更为爱怜。却又叹道,或许你如此,更教你弟弟他难过啊。
    语音无甚波澜,却令对方惊愕万分,有些物事在短短以瞬明悟起来。然那人顽劣不改,又笑,这倒不似手冢会说的话呐。
    不动声色地将言语减了几分温度,捉起对方下颚,眸中似有邪意闪过。
    不二,有一世的时日,你我好生消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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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泛流霞,板撒红牙,紫陌游人,画舫娇娃。
    临于江渚之上,当日相遇之景犹在昨日,料想不到经历过的却是几世的苦难沧桑,终而,他没有失去他。
    白衣之人托起青铜匕首,素手翻转,双凤戏珠的图腾淹没于滔滔江水之中,即刻不见了踪迹。
    从此花月妖消亡于世,只属于一个人便好。
    书者云,长生夜半凌波梦,月华尽释若耶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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