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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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纤绸踏入房间的第一步立刻感到了难以言表的冷漠感。这间房的妆扮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素白的纱帐、古朴的桌几、淡雅的青花瓷器……根本不符合“红袖招”这个欢场的风格。白纤绸素来看惯了繁华瑰丽,今日一见这朴素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她招呼随侍的小厮过来。“这间为什么如此冷清?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小厮见老板娘生气了连忙赔小心:“小的不敢。这间房是红姨吩咐备下的。”
白纤绸心忖:这红姨莫不是糊涂了?正欲问个究竟却见红姨已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红姨来得正好,我正找你呢!这间房是怎么回事?”白纤绸媚笑地问她。
红姨也不回答她只挥手命小厮们退下,自己拉了她进屋,又命珠圆门外守着。
“什么事这么慌张?”白纤绸心生疑窦。
红姨四下张望确定再无第三人时才低声说:“你自作主张,私自跟了龙将军的事总部已知道。”白纤绸虽心中有数,但此刻听见红姨如此说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波澜。她尽量镇定地问:“总部怎么说?”
“总部已到京城。刚才粉妃差人传话过来是说今晚会有贵人降临‘红袖招’,我想大概就是……”
“我明白了。”白纤绸豁然省悟。聪慧如她怎会不知总部的意思。她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外的丫环珠圆吩咐:“你去告诉符伯,就说明晚即是‘品花大会’,这里有很多是忙,我就不会别院了。”
珠圆答应着下去了。
白纤绸倚在朱漆栏边,一股惆怅涌上心头。
傍晚时分,律香扇早早收了铺子退回后堂来。厢房里紫夜已穿戴齐全,四个小丫头正在收拾行装。
律香扇推门进来看到这番情景忍不住开口:“真的要搬走么?我这里有什么不好?”
紫夜专注地盯着一本古曲谱眼皮抬也不抬地回答:“这里没什么不好。不过,在这京城中最合适我的怕还是那最嘈乱的地方。”
“身居乱世心地反而更清明。姑娘心意已决,香主不必再多言了。”四丫头之首琅环开口。律香扇素知小姐的脾气,一时也没奈何,只得依顺。“那么,小姐随我来吧!”
红袖招来了两位贵宾,其中一位是京城第一香料坊留香居的女老板律香扇。楼中原本就是京城各坊的姑娘们都认得。另一位身披黑色披风,看不出是男是女,身后跟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容貌娟秀可人,竟将不少楼里的姑娘给比了下去。
白纤绸和沈红袖领两位进来。她们都对那个黑色披风毕恭毕敬。行至上座,那神秘人才解下黑色披风先露真身。霎时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那是一张怎样精致的女子的脸啊!众人平日里见过白纤绸那种妖艳的美,以为那已是一种极致,却没想到人间竟还有这样的玲珑玉人。再仔细瞧去,那弯弯的柳叶眉、明丽的眼眸、小巧的樱唇……一身浅紫的罗裳衬得皮肤越加白皙,一双柔荑优美地一划将披风交到身后的丫环手中。一切看来,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美……
紫夜款款落座。沈红袖、白纤绸和律香扇依旧立着。
“红姨,叫姑娘们、小厮们都回去睡吧!明日有他们辛苦了。我们到厢房里品茶一叙吧!”淡淡的微笑如轻烟一般在众人面前飘过。
“是。”红姨领命遣散众人。“小姐有令,都回去吧!提好精神,明晚我们一定要打一场漂亮的仗!”
众人虽然都有些困乏,但谁也不愿离去,只顾贪看这仙女般的人儿。
白纤绸见众人不动,起身迎紫夜入内阁。众人才恋恋不舍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