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人醉 留人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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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西斜,紫夜倚在窗边。月光照着她孤寂的身影。素白的裙衫忧伤地在风中舞动。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语调幽幽地诉说着相思与凄苦。
“桥哥哥,桥哥哥。”隐约中听到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
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身边总是有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在欢跃。面对小鸟般欢蹦乱跳的少女。他总是微微一笑,带着一脸的真诚,还有些文人的腼腆。
他们曾在花间嬉戏,泉上听琴,林中吹箫;他们也曾并肩携手泛舟湖上,斟一杯清茶,听他说些外面的世界。一个未谙世事的少女,一个超尘脱俗的游侠,也曾演绎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传奇。然而,这一切美好在某一天被残酷打破了。
“娘,求你救他。”少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不要妄想我会救一个陌生人。况且,谁敢说他不是为了寻宝而来?这么多年来,上门寻宝闹事的人还少吗?”贵妇人怒视跪在堂上的女儿。
其实,早在回谷向母亲求救前她就已料到此行必然是白来了,以母亲的脾气是断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将耗费她一生心力的“留人醉”借来。或许是她心存一丝期盼,亦或是别的什么缘由,牵引她回来。
“可是,娘,药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少女还不懈地挣扎。
贵妇人看着容颜憔悴地的女儿,心中不禁微一痛。有一瞬间,她差点禁不住女儿的泪水而开口答应的。正在这时,一个仆人手捧一只信鸽从门外一路小跑而来。贵妇人身边的老妇人自鸽脚下取下纸条。一挥手,仆人退下去。
老妇人将纸条原封不动地递给贵妇人。
贵妇人展开纸条,脸上的怒容渐甚,终于化为火焰,她指着靠在椅子上已陷入昏迷状态的男人厉声吩咐下人:“将这个男人丢到谷外喂狗!”
少女本来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母亲的表情,当她看到母亲英目一竖时心里已知不好。此时听到母亲的命令更是犹如晴天霹雳,她奋力扑向心爱的人大声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她已顾不得什么仪态了,一心只为护住这个将死的男人。
“来人,将小姐拉开,关到卧室里,一步不许她踏出去。”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来一个紫衣男子。
他走到少女面前恭敬一拜。“小姐,得罪了。”说完便上来夺人。
“你们敢!”少女情急之下自袖中亮出匕首横在脖子上。“退回去,不准过来。谁都不准动她!”少女的精神几近崩溃。
贵妇人摇了摇头。
“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好,你带他一起离开,永远不准踏入谷中一步。”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这个惩罚是谷中最严厉的惩罚,非有重大的罪过绝不轻易使用。没想到第一个开刀的居然是谷主最心爱的女儿。
“谢谢娘成全。”少女平静地叩首,然后扶着男子向门外走去。一步一步,仿佛踏在贵妇人的心上。众人心有不忍,齐齐望向她,希冀她能收回成命。然而,贵妇人却别过了脸不再看女儿。
终于,走到大厅门前,少女蓦然回首凄然一笑:“我原本就没抱希望,我只是不舍。娘——”说完仍旧回过头向外走去。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无字。”
随着歌声的远去,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大厅。
“紫儿——”贵妇人终于抑制不住,失神地望着前方,撕心裂肺地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