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大卡上早就挤满了人，杨观南抱着607去驾驶室内与126汇合，司机陈占安是最后一个士兵，他睁大眼睛看向那一排排站着的队友，热泪翻滚。
    驾驶室内挤满了人，就连司机都抱着一个小孩，本来驾驶室内的其他人不愿意开门，126用异能逼迫，才把门开了，126脸特别臭，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还剩一个座位。死活不让其他人上车。
    杨观南着急地把人甩在座位上，翻身就坐在607身上，刚刚他差一点就被身后的几双手扯下车了。
    因为头抵在车顶上，他只能难受地低着头，车门被其他人关上，几双手拍在窗子上，陈占安看了看求救的人们，又看到近千只感染者，只能红着眼睛开火，踩油门，杨观南偏着头，他不经意间看到窗外一只小手映在上面，他犹豫着摇下车窗。
    一个雪白的，包着棉布的婴儿就这样被丢到杨观南的怀里，杨观南看到孩子的母亲，无力地倒在地上大哭，他抱紧了孩子，眼泪再次流下脸颊。
    车开走后，孤独和无助弥漫在这群跑不走的人身上，她们大多老弱妇孺，有嗷嗷待哺的小孩，有垂垂老矣的老人，也有身强力壮的男子。
    他们是被留下的人。
    “跑啊，跑啊”单亮用尽全力一遍一遍地吼着，让这些人快点跑。
    没有多久，血红色染满了这个地方。那个瘸了脚的士兵，自杀之前看了眼车开走的方向，他的爱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还记得第一次认识那人是什么时候？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刚刚那个人好像和他说话了，不过他因为腼腆害羞，只点头，不过他觉得已经很好，他如果成年就好了，他就可以去告白，去找那个人接吻，去做更多的事。
    少年在血色的大地上永远地闭上眼睛，带着他刚刚萌芽的爱意，用热烈而破碎的生命，用苦涩而懵懂的情愫，扮碎揉细点缀他短暂而贫瘠的青春。
    当607的状态稍微好一些，他脸色难看地把一直抵着他腿的中年男人推开，力气没控制住，男人痛叫一声，张口就是国粹，杨观南感到怀中婴儿将要醒过来，心中烦躁，他手腕上的种子已经自动生长，一条手腕粗的藤蔓在男子惊恐的目光中绕在他的嘴巴上。
    驾驶室其他人见状都安分下来，大多数人都是一个抱着一个，只有这个中年男子单独坐，还霸占着位置，他们早就想说了，只是这里面都是带着孩子的母亲，她们在这种时候最不敢招惹独狼，特别是男子。
    “你妈妈她们呢？安排好没有。”607稍微换了个姿势，让身上的人好受一点。
    “她们还好，纪姨和我妈在一起。”杨观南轻轻抚摸婴儿的脸，肉嘟嘟的肉感，让他爱不释手。
    杨观南右手放在挎包上，又缓慢把手搁在眼睛上，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607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自责自己救不了那些人。
    “感染者太多了而且速度很快，异能者太少，军队的武器也很少，我们两联手可以阻止50多个感染者，但是对付不了上千个不死不累的感染者。”
    “我知道。”
    “知道就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