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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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滇南城
滇南王府大堂内杨平贵双膝跪地,身子下伏头磕地面;冲着坐在紫檀木椅上的沈建明哭诉:
“王爷!王爷!您听小人解释!”
沈建明此时身着一件做工粗糙深蓝色布衣,墨发束起以黑色材质铜冠固着,脸色阴沉;闻言眉头紧锁怒火攻心,啪一声重重拍在桌案上:
“解释?滇南城破兰云杰誓死抵抗莲生池成万人尸坑!有什么好解释的!”
边说边起身到杨平贵身侧,杨平贵身子一抖。“砰”随着声响只见杨平贵被踢飞撞至一旁的待宾椅,椅子被撞的稀碎,身体往外滑了一段,顿时鲜血外喷,还未查觉到疼便迅速起身,趴跪在沈建明身前。沈建明恶心极了欲抬腿再给他一脚。杨平贵慌忙抱紧他脚抖擞道:
“是小王爷!是小王爷他,他不让我出兵的!”
沈建明眉头深碾,疑惑道:“小王爷?”
杨平贵连忙解释:“是宗政怀真,你是忘了吧?他现在身在黔中是…是刺史,他,他与兰大帅有仇,您是知道的啊!王爷!”
沈建明抽回脚怒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他不过是个摆设!实权在你手上,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将这奸人,拿…”
话未说完就听到那杨平贵放声大哭,整张脸布满皱纹,看着一点不像四十多岁的人,显老的很。此时因情绪影响五官几乎粘在一起,嘴巴大张扯嗓痛哭;这么一看真是滑稽极了。哭道:
“王爷!是那…是那宗政怀真!他将我老母亲朱氏抓了去,不知身藏何处。用臣老母威胁臣啊!臣,臣也不想的。王爷!臣从小孤苦无依家境贫寒,全靠老母亲将臣拉扯大,臣不能,臣不能不管啊!王爷。”
沈建明气的牙疼:“一派胡言,镇南失守、滇南死伤无数,你以为几句话便可以脱身了?!当本王好糊弄的!!”
“王爷,臣自知有罪,但你不可冤枉臣啊!”
沈建明直接给气乐了道:
“呵,冤枉?镇南战死的将士冤枉你了!滇南城莲生池万人尸首冤枉你了!还是我沈建明冤枉你了!啊?!”
杨平贵噶然止住哭喊,满脸苦色道:
“王爷、臣自知有罪,但臣说的句句属实。初九那日臣执意要出兵南越,宗政怀真得知后将臣老母带到臣面前说:臣要是带兵前来,就杀了臣母亲。”
沈建明深邃漆黑的眼眸死盯着他,就像雄鹰盯着它的猎物一般。杨平贵背脊已湿透继续道:
“后来臣想到镇南失守无数将士战死,再不出兵只怕会死更多人,便也不作斗争了。”
沈建明见他无声落泪觉得更恶心了。杨平贵哽咽道:
“臣便起剑杀了生母,将宗政怀真抓入牢后,匆忙赶来,路上看到难民便知还是晚了。臣罪该万死,但臣不是不想出兵啊,王爷!”
沈建明懒得听他废话道:
“即知罪,又为何要狡辩?我看你就是想脱罪!”
杨平贵边磕头边道:
“王爷臣不敢,臣说这些只是想恳求王爷让臣活到黔中将老母下葬而已……求你了王爷,求求你…”
沈建明脸色极其难看:
“好,本王就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来人,带入死牢!”
后山
高耸雄壮的树木,在月光下显得很暗沉,没有白天的墨绿,看上去张牙舞爪的有些恐怖。高林旁有一片梨花树,五月未过梨花依旧开得鲜艳;在月光照射下没了白日的艳丽,反而有些萎靡。梨树林中一痤新建的墓碑前跪着三个人:一个身材高大胡子拉碴黑眼圈极重的男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少年面容俊秀细碎的长发遮住他光洁的额头,浓密纤长的睫毛,鼻梁精致挺翘,鼻梁挨着眼睛下两寸的地有一颗黑痣,毫无血色的薄唇,穿着一身白色丧服,一双杏眼平静的盯着墓碑,像失魂一般;身边一个嚎啕大哭,身材肥胖上了些年纪的妇女,手拿一沓纸钱正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送。
“不好了,大帅不好了!”
闻声只见那陈苟疯了一般跑过来,张牙舞爪的再配上他瞎了一只眼睛的脸,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气喘吁吁的说:
“王爷,王爷犯心疾了!”
兰云杰起身默不作声的盯着陈苟,陈苟被盯的有些心虚。老妇将兰惟卿扶起三人一起盯着他。陈苟心虚道:莫不是漏馅了!背上生凉,面上强行镇定。谁知兰云杰带着老妇与儿子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压根就没理他。路上老妇疑惑:
“从未听过岭北王有心疾,依我看…大帅怕是对你不利啊!”
兰云杰眉峰一紧停步道:“袁娘,你带卿儿先行离开,我去找王爷。”
“可是…”
说着兰云杰已跳到房顶踩着青瓦,朝王府方向消失了。兰惟卿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喊。整个人怕的要命他已没了母亲,如果连父亲也…他该怎么办,他不敢往下想。正欲抬脚追去,身后袁娘心中一狠上前捂住他嘴,将其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