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西看到他这副狼狈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翠西，你别听他们胡诌，这都是胡说八道。”马超说完，思忖了片刻，想到只有翠西才能编派出这样的笑话儿，就点指着她说，“我看不是别人，就是你在胡诌。”
    “怎么是胡诌呢？大家都看到了，你现在除了野牛、野猪和野羊，别的猎物一概不打，所以，大家才会那样说嘛！”翠西两手一摊，言之凿凿地说。
    “你就给我编故事吧，明天我也给你编一个，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马超嗔怪着说完，就游向了岸边。离着湖岸还有十来步远，遇到了浅滩，没法游了，只好抬起头，冲翠西伸出了手说：“翠西，快把我的衣服扔给我。”
    “你少摆少将军的臭架子，我又不是你的奴仆，没义务伺候你。”翠西冷着脸说。
    “那……那……”马超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支吾了半天，才说，“那你从哪里拿的衣服再放回哪里，这总行吧？！”
    “可以呀，难道我还会赖你这套破衣服不成？”说着，翠西站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抱起，扔到了湖水边，又原地不动地坐了下来，面对着马超。
    “哎，你能不能转过身坐？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穿衣服呢？”马超无奈地说。
    “哎，这又不是你们家，你管我怎么样坐？！你也太霸道，管得也太宽了吧？！”翠西貌似恼怒地说。
    “哎，翠西，别这样好吗？水里很冷的，你就让我上岸吧！”马超不得不央求着说。
    “哎，奇怪了，你上你的岸，我已经把衣服还给了你，干吗还央告我？好像我阻拦你似的。”
    马超见状，只好板起了面孔，威胁道：“你要不转过身，那我就在水里呆一晚上。我要是因此病了，就躺到你们家，让你一天到晚端水端饭地伺候我。”
    “你想讹我？”翠西质问完，又转了转眼珠说，“好了，就算我被你吓怕了。不过，你得跟我说”翠西，我求你转过身，算我欠你人情，以后加倍偿还”。”
    马超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地张开了口，像蚊子叫一样地说：“翠西，我求你转过身，算我欠你人情，以后……”
    “大点儿声说，我听不见。”翠西厉声说。
    马超瞪了瞪眼，也只能无奈地大声重复了一遍。
    翠西冷笑了一下，说；“穿你的衣服吧，好像谁稀罕看你似的，又不是没见过。几年前，我们还一起在湖里游水呢！看了些狗屁竹片书，就穷讲究起来了。”说完，就转过了身。
    马超急忙跑上了岸，先急切地找裤子，却听到翠西说：“我这人可没耐心啊！我数十下，就转过身了啊。”
    马超一听这话，赶忙手忙脚乱地穿刚刚找到的裤子，由于身上是湿的，穿起来格外费劲儿。偏偏翠西真就数起了数，而且数到“十”时，真就扭过了身。马超刚好穿上了裤子。翠西看了马超一眼，目光就不愿离开了。
    这些年来，要说变化，那就要数马超变化最大。他从一个瘦弱的男孩儿一跃而成健壮的男人了。他是标准的扇子面身材，胸肌突出，连强壮魁梧的莱昂、多兴在他面前都相形见绌，他的面孔更是俊美得无可挑剔，而他那身皮肤光洁润泽，如锦似缎。翠西忍不住走到他跟前，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网块儿状的腹肌，柔声说；“你的肌肤比我的还白嫩一些，如锦似缎，简直就是锦马超。”
    马超难为情地挡开了她的手，急忙将上衣披到了身上。翠西也意识到他们俩已过了两小无猜的年龄，便走回刚才坐的地方，又坐了下来。
    马超穿好衣服后，也走到翠西身边，坐了下来。
    “说一说教你那位儒学先生吧！听说，他是一个姓孔的大学问家的亲戚？”翠西认真地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超略显意外，但马上就猜到了，并自答道，“哦，一定是多兴跟你讲的。他也是听我弟弟马休说的。你说的那位大学问家叫孔融，我的老师是他夫人的亲戚。”
    “他每天就教你怎样让梨吗？他让你见了老虎都让梨吗？不过，我估计，老虎不会吃你让的梨，通常会吃你拿梨的手。”翠西冷笑道。
    “你别胡联系，孔融让梨是一个美谈，故事是这样的……”马超兴致勃勃地准备讲这个故事。
    “我不听，我不听。”翠西捂住耳朵，连声说，见马超住了口，又接着问，“除了让梨，他还教你什么？”
    马超沉吟了一下，一时不知先跟她讲什么好。
    “他还教你，男女授受不亲吗？”翠西却抢先回答了。在这方面，她即便不听多兴说，也能感觉出马超自从学了儒学，对自己便保持了一定距离，再不做亲昵的举动了。
    马超“扑哧”乐出了声，意外地问：“这你也知道？”
    翠西没有回答，却猛地伸出双臂抱住了马超，吐气如兰地说：“我就和你亲近了，他能把你怎么样？”
    “他会杀了我的。”马超腼腆地笑着，托起了翠西的双臂，一缩身子，从她的搂抱中钻了出来。马超早知道，多兴发狂地爱着翠西，他不想横插一杠子，况且，翠西虽美，他仅仅拿她当朋友，还从未产生过爱慕之情。
    翠西收拢了双臂，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还给我讲了，仁智礼义信。”马超忙将话题拉回了儒学，“具体地说……”
    翠西却不想听得那么具体，打断了他的话，按着自己的思路问：“你现在只猎捕野猪野牛和野羊，也是他教你的？”
    “不，这是我自己想这样干的。因为中原人只吃猪牛羊。”
    “中原对你的吸引力怎么就这么大？”翠西纳闷地问。
    “因为我的根在那里。”
    这天早上天不亮，马超就被母亲推醒了。他睁开眼，怔怔地望着母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教他兵法的王先生和教他儒学的张先生都告了假，论理应该让他睡个囫囵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