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半个月未见凡穆的小谭，今夜凡穆出现在FIRE时，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睛放着光。跟凡穆寒暄几句，询问他为何那么久不露面，凡穆还是如从前那般谈笑风生。
    “怎么，想我了”。
    “当然想...”小谭的视线在凡穆身上停留几秒又朝他身后探了几眼，似乎在寻什么。而他这小眼神早就被凡穆看穿，一是因为他这次较以前实在是太热情。凡穆在踏进FIRE门槛那一秒，他就瞥到小谭那双探索的眼睛。
    小谭当初看到新闻也是很震惊，但是从公布的死者信息看，除了脸跟厷蛟长得一样，其他均与厷蛟无关。后来青炎跟他也解释过，这才打消他心中的疑问。这会看到凡穆回来了，自然也想看到另外一个身影。
    他这飘乎乎的视线打量他身后，凡穆便知道他在找什么。随即毫不给他任何希望来了一句：“厷蛟没回来，看也没用。”说罢，不管小谭瞬时僵在原地，抬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便掠过他身旁坐在吧台。
    失去希望的小谭在原地僵了几秒，回过神追问道：“我的凡总哎，你怎么不把厷蛟带回来，他人呢？”。在他们两人同时消失那天起，这小谭单方面认为自家凡总与厷蛟一起甜蜜旅游去了。
    我还想知道他人呢。
    凡穆心道。
    “怎么了，以前都连着上班也不见你嚎叫。尝到了三天两头休息的滋味，舍不得了？”
    小谭憨头憨脑绕过吧台走进去，没想到凡穆立马就看出他的心思，随即嘿嘿几声说道：“也没休几天，以前没觉得。前段时间跟厷蛟换班，突然觉得特幸福，好想再试试一整天不上班，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凡穆挑眉笑了声，“别想了，他不会回来了”。说这话时很明显能感觉到他语气中夹杂的失落感。
    本来小谭还抱有一丝希望，心里暗想指不定厷蛟只是迟几天回来呢，结果接连被一盆盆冷水将他那希望的火苗浇得再无燃起的机会，顿时他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凡穆见他这副模样，跟他解释道：“之前没跟你说，厷蛟本来就只是过来旅游的，他总是得回去。”他知道青炎没有跟他具体说厷蛟的事，他也没有细说的必要。况且，连他也不知道厷蛟的下落，告诉小谭也没有什么意义，徒增伤感罢了。
    不过凡穆还是心疼他一下，安慰他道：“这几天找个能替你的，跟之前一样换班制”。
    闷头擦拭高脚杯的小谭顿时又恢复生气，两眼闪着光，连连点头说好。
    傻样！！
    凡穆回头扫了全场一圈，只看到台上的辰寒，却不见青炎的身影。“青炎呢”，他又问小谭。
    “刚才还在这呢，去洗手间了吧”
    凡穆没再管青炎，他让小谭弄了杯酒，面对着舞池坐着吧台处。没多时，青炎走了过来，远远就看见了凡穆，倒让他有几分意外。
    “不是让你休息几天吗，跑来凑什么热闹”。
    正抬杯抿酒的凡穆听见声音侧过脸去，不满道“什么叫凑热闹，我是多余的吗”？平时他们没事也都是这样待在FIRE，也知道青炎的言外之意让他好好休息。只是他似乎在找话题，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表情里透着“他不就是离开了半个多月，怎么就成了多余之人”的意味。
    不然他也不会从幻镇城回来的第二天就往FIRE跑，无非就是不想干坐在家中睹物思人呐。
    然而青炎也接了他的茬，“浪费我的酒”。于是，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呛着，青炎话里话外都嫌弃他是多余的。气氛慢慢又恢复到以前那种轻松，互怼的日常。
    “别傻坐着了，怎么，心被收了？”换作以前，凡穆断不会一直定定坐在吧台，而是游走于场内，逮谁撩谁。自从他遇见了那厷蛟，凡穆变了挺多，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说走就走。青炎不忍他这般，便故意挑他。
    凡穆看了他几秒后，脸上那股浪荡子的气息说来就来，勾了嘴角往舞池那边走去。
    没多久，青炎似乎又看见了凡穆那轻车熟路地撩人技巧，这会儿已经跟酒友聊得甚是开心。
    也不知道他这是故意做给他看还是江山易改？
    青炎心道。
    不止是青炎有这种错觉，连辰寒看在眼里，他也觉得凡穆恢复能力绝好，看他跟陌生男子笑得热火朝天，时不时附耳窃语。
    看见这般景象，辰寒不由得咂舌。有一瞬他觉得，厷蛟出不出现，似乎对他没有多大影响。
    这样景象维持了几天，辰寒也见怪不怪。厷蛟那边也一直没消息，他还真就以为厷蛟从此不再见凡穆。但是他这个念头紧紧存在脑海几分钟，在见到厷蛟以真容出现在FIRE时，那个念头瞬间灰飞烟灭。
    辰寒一脸震惊，下意识偏过头看了一眼凡穆。就算他知道凡穆是认不出眼前的厷蛟，心里还是一阵躁动。
    厷蛟与辰寒对视片刻，他很轻微的对辰寒摇了摇头，示意彼此装作不认识，免得徒生事端。
    辰寒会意，放下心偏过头又瞥了一眼凡穆。就在他觉得无事发生正要收回视线，却见凡穆与厷蛟已经对视上。
    辰寒僵硬地收回视线，注意了一下厷蛟的反应。结果他一脸镇静，用陌生的眸光打量凡穆。
    其实凡穆在与厷蛟对上眼时，他有那么一瞬觉得那双眼很熟悉，但是印象中从未见过此人。凡穆走了过来，礼貌性对厷蛟点了点头，便自顾自坐在吧台处。
    辰寒蹙眉，按理说他不认识厷蛟，而此刻的厷蛟却比彼时的厷蛟帅气俊朗多了。至少辰寒是这样认为。可是凡穆却无动于衷，竟然没上去搭讪...
    辰寒打量他一番便没再管他，抬眼扫视周围，厷蛟已经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坐着。此时他不方便过去问厷蛟为什么突然过来，便摸了手机发信息过去。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打算见他了？】
    【没，就想过来看看】
    【难道你就是来确定他过得如何？】
    ......
    辰寒盯着手机失神，完全没注意站在他身旁的凡穆，吓得他几乎要将手机砸在对方脸上。
    “跟谁聊呢？”
    辰寒眼疾手快摁灭屏幕，又将手机揣进兜里。
    他这反应甚大，凡穆坏笑道：“今天青炎没来，才分开这么几个小时想他了？”
    被调侃的辰寒睨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谁想他了”。
    凡穆难得跟辰寒八卦他们俩的事，也不知道他今天抽的什么风，硬是拉着辰寒问了一通有些露骨的问题。你们处得怎么样，谁上谁下之类。
    辰寒心想，处得怎么样就是他们在家里相处如何的意思？于是他回了一句“很好啊”。至于后面的上下问题，他没太懂。
    凡穆在他冒着疑问的脸欲言又止，终是没有把话说太白。只是笑了一声，似有一丝嘲讽的意味。辰寒没读懂他这个什么表情，只是让他很不爽。当场就想冷着脸怼他，但是心里对他还存有一丝愧疚，便在凡穆的那副表情下很不满地走开了。
    夜已深，那般嗨了好几个小时的人终于安静下来，跟那帮朋友们勾肩搭背，一波又一波走出了FIRE。而厷蛟也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了。
    凡穆今晚不知怎么，喝得有些上头，微醺的脸上红了一片，颈脖处更甚。他跟底下的人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FIRE。
    不过他没有直接叫车，而是沿着路边两手插兜慢步走着。因为天冷，呼吸时在他嘴鼻处萦绕着薄薄的雾气，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走。
    直到在某处拐角处，不小心与拐角处转过来的人相碰。
    “哎，哪个不长眼的”
    凡穆在那人骂骂咧咧的喊叫声抬眸，却不料此时此刻让他遇见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