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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缘
    这是一个梦,毫无疑问。记述这个梦,最初的动力是觉得在梦里答应了那个素衣女子。不为别的,只为了纪念。
    狼缘
    我想写个故事,是关于爱情。却一直苦无题材,之后有人告诉我说,山上曾发生过一个凄美的故事,于是我本着“小心求证”的心态登上了那座山。
    或许是在清晨吧,山上雾很大,犹如纱幔一般层层覆盖,稠密却不厚重。又好像美人欲语还羞的面纱,无限风情又神秘感十足。就这样,纱幔也好,面纱也罢,总让我有种一谈庐山真面目的冲动,我被雾牵引到了山顶。上了山顶挺失望,只是一样很大的雾,除了雾什么都没有。其实早该明白的,我能期望在山上发现什么?难道是一座荒坟,还是颓败的茅屋?我自嘲的摇摇头,准备下山。
    突然感动一阵晕眩,眼前一片模糊,身形也随之晃了几下。只瞬时,头脑有清明无比,身形也稳住了。仿佛刚才的晕眩只是我呆在雾中太久所产生的幻觉。我使劲眨了下眼,企图分辨一下情形,当我睁开眼时,却分明看见了不远处的雾中,站着一名素衣女子,她背着悬崖而立,我立时惊为天人。
    她就那样飘渺的立在雾中,好似本身就是雾所产生的一般,她与雾,雾与她就是一个整体。她莞尔一笑,浅浅的笑容勾勒出她不似人间的绝美。那一刻,我有了庄周梦蝶的迷惘,到底是我做梦在梦里的我在梦里梦见了这样一个女人,还是她入了现实中的我的梦。我无法深究。她开口了,那声音就像天际飘来的旷远,由远及近,空灵又带着独特的苍凉,轻柔的拂过我的耳际:“我希望你来记述我和他的故事。”我猛然醒悟过来,刚刚明明山巅上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就•••••我明白了她不是人的事实,可我却并不怕,相反的,我很庆幸她能找上我。
    这时我才发现,她说话时,眼神温柔,深情的往怀里看去。怀里!?我吃惊,原来她怀里一直抱着什么。我定睛一看——狼?!凶戾和骄傲并未在它身上体现出来,取而代之的竟是他不断散发的深邃柔情。
    那只狼就那样温顺的蜷在她怀里,享受着专属于它的温柔。她是那样温柔的用手抚摸着它的毛发,一下,一下,仿佛她抱的不是一只狼,而是她的生命一般。我看着她缓慢又仔细的梳理着狼的灰毛,他们之间是如此的和谐,她望着她的眼里竟是历经沧桑后的平和和深情。我望不见狼的眼睛,因为它一直是闭着。可我就是能够看出他们之间已容不下任何事物,除了彼此。他们就是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
    这时,我却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一条疤痕。一条淡粉色的疤在她异常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有些突兀。
    见我久不作答,她又开口了:“好吗?”声音不是恳求,却竟有种朋友间谈天时的亲切。我忙不住的点头,收起了探究的眼光,心中升起了一种亵渎神灵的罪恶感。
    她开始说她的故事了。
    他和她的家族是世仇,所以绝不允许他们之间感情的产生。可是他们却违背了所谓的祖宗遗训和家仇族恨,热烈的相爱了。世俗毕竟有其卫道者,于是他们决定私奔。
    那晚,她和他在前面拼命奔逃,后面的火把和呐喊就如吐着风信子的毒蛇,对他们穷追不舍。终于,他们逃无可逃,退无可退,被逼到了这座山的悬崖边。两边的人马难得目标一致,皆对他们破口大骂,满嘴不离“礼教”、“世俗”,让偶又有人进行了怀柔政策,企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他们却始终微笑着,十指交握,睥睨着那些以老姿态自居的大家长。终于他们的举动激怒了这些人,两边人马又逼近了一步,而他和她,则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彼此的誓言,一起跳下了悬崖。连同个人的举动震慑了全场的人,他们就这样看着她和他有如挣断了引线的风筝,一起奔赴他们所认为的自由的幸福的天堂——毫不畏惧即使所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他们一直紧握着彼此的手,不管结局如何,只要我们在一起•••••••
    良久,他竟醒了。浑身是撕裂般的疼痛,每个细胞,每个神经都在叫嚣着痛苦。他下意识的手一握——还好,她还在。他坐了起来,身边的她只是依然紧闭着眼,只是脸上出奇的安详,他连忙用手一探鼻息,虽然微弱,却依然在宣告着生命的奇迹。他微微一笑,吁了口气,缓缓抬起头,试图找出他们大难不死的原因。果然,在他们的上方不远处,就在悬崖的边上,长着一棵树,树的枝桠已断,只残挂着一些布条。想来是他们跳下来时那棵树减缓了他们下坠的冲力,才使他们没有立死。
    他又看看四周,竟全是遮天蔽日的大树。一眼望去,并无尽头。茂密的大树犹如手持巨擘的怪物,将阳光都鄙视的苍白无力,只能从叶与叶的缝隙中狼狈的逃窜。整个环境都在缺少充足的阳光的阴影下,这样才更可怖。阳光明明触手可得,可却又遥不可及。他又看了下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处于一个石台上,身下点的是那棵树费力生长的枝叶,如今早已支离破碎。
    或许连老天都可怜我们了••••••他如是想,轻柔的推醒身边的她,一边要一边唤着她的名字。她终于醒了。
    醒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她什么都还来不及想,不顾身体的疼痛,只是抱住了他,低声的抽泣。而他,一如往常,轻抚着她的发,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让她抱着。忽然,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直觉背后有一股寒意升起。她僵硬的转过头,赫然发现在他们三米开出,围着一群狼。
    泛着妖异绿光的眼珠,充斥着饥饿与凶残。它们不出一声,就那样围在那里,一种名为绝望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而他只一冷笑,低喃了一句:“原来还是不行啊•••••••”就轻握住了她的手。原本因恐惧而战栗的身体,因绝望而发冷的手,被他一握,身体竟奇迹的不再发抖,手上也传来了他特有的温度。她对他微微一笑,也反握住了他的手。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毅然的擦干了泪痕,她的脸被惨淡的阳光一照,竟散发出一种令天地都失色的绝代风华来。她高傲的看着那群狼,一如她当初睥眤那些人一般。她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她要让他从眼中看到不悔与深情,而她也要从他的眼中看到坚决与誓言。
    可她错了,她只在他眼中看到果断与冷酷,正当她疑惑之时,他已抓起身边的石块朝她击去,他要干什么?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看见他对一只领头狼样的狼说话,她只听到了一些破碎的片段:“•••做个交易•••带我走•••一定知道出路•••吃她吧•••”“吃她吧”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他说的话。她终究错了吗?在经历了生死极限之后,他竟畏惧了,畏惧饿狼的獠牙和尸骨无存的威胁,他终究要抛弃了她,抛弃了他们的感情了吗?在她闭眼的那一刻,泪无声的滴落,被石块击得四分五裂,是在为她所付出的感情的悼念,还是为他无耻的言行粉碎了曾经誓言的绝望?!无人知晓,她也不知道•••
    而他在看到她眼中死灰般的绝望时,无奈又痛苦的闭上了眼。他深吸一口气,企图平复因她眼神所带给他的创伤,可显然他失败了。虽然心依旧痛,他却绝不后悔。他抬起手,最后一遍勾勒她的眉眼,她的唇角,细细的,他知道她已昏了过去,所以毫无顾忌的说:“•••恨我吧•••只要你能活着•••”
    他重吁了口气,下定了决心,直起身子,望着领头狼,竟从狼的眼中流露出了轻蔑,他似笑非笑:“你也相信了,这很好,很好啊•••”说完顿了一下,最后看了她一眼,那么深沉,“•••我要说的是•••”
    ••••••
    她醒了,竟然没死,怎么回事,她已经做好准备,为什么要让她活下来?她略一回想,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狠绝,立时心里充满了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从容的面对他们家族的压迫,却会在兽物面前流露人性的怯懦?难道当初的誓言与承诺竟也在那些饿狼的爪下被踩得粉碎了吗?同生共死,当真只可一不可再吗。
    她就坐在那石块上。冷笑不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待到她回神时才发现,却已新月如钩,只是月光依旧苍白,那月在她看来,就是一柄镰,月光遍撒全身,使她无所遁形的被它剐着。
    她忽然觉得很冷,这才发现,泪早已湿了衣衫。伸手一摸,满脸泪痕,她就那样呆坐着,心里脑里尽是他往日的缱绻缠绵和如今的阴狠果决。她想用往日的温柔来慰藉如今带来的伤痛,却又同时更突显如今的痛苦,心里又痛又甜,恶性循环。
    就在她心念电转之时,那群狼过来了。依然是那么高傲,却莫名的少了份暴戾之气。那只领头狼,嘴里叼着一件衣衫。说是衣衫,实际上只是些撕成碎条但还未完全断裂的布罢了。她一眼就往出那是他的东西。领头狼默默将衣衫衔到她的脚边,又默默退开,在她的不远处站定。
    她茫然的望着衣衫,缓缓的拾了起来。望着布上的血迹,竟有如桃花瓣绚烂,开在了这衣衫的每个角落,完美的排布着,或大或小,或浓或淡,极尽所能的展示着它们的魅惑。
    她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将那些布紧紧攥在手里,直到指节发白。她笑得歇斯底里,仿佛是因仇恨得到疏解而开心,又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谓的痴心。直到最后,却竟然哭了起来。
    她越想讥讽,眼泪却似乎和她对着干,流的越凶,最后,将那衣衫抱在了怀里。从大笑到了无声的啜泣,那群狼只是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只除了那只领头狼,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该恨的。
    没错,早该明白的——人,是无可救药的自私。即便他与她跳崖殉情,这又能代表什么!?或许,他只是深觉走投无路,倒不如成全了为爱而死的美名;或许,他怕,他怕如果他不一起的话,她也会硬拉着他垫背吗;或许,他知,即便回去,日后的生活一定生不如死,还不如选择速死来得痛快!•••但他万没想到,崖下,他们竟然没死!他们还未从狂喜中恢复,饿狼的食欲摧毁了那劫后余生仅留的希望。经历过生死的人,是神只当死亡再次迫近时的无望。他们不会对生死看开,反而,会更执念于对生存的留恋。所以,他选择屈从了人性的本能,放弃了他们历经生死的感情——甚至是出卖了它!出卖的前一刻,还愿用生死来咏叹的感人,而后一刻,就为了对生存的狂喜将她送入了虎口!——这算什么,她原本以为他们的感情超越了生死,超脱在极限之外,她找到了此生最对的依靠——这算什么!?老天要用野兽的本能来让她明白自己对于所经历的感情一直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自己究竟有多天真、多愚蠢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在为那人流泪呢。
    不是该恨的吗!
    恨啊,恨啊•••
    为什么恨不起来•••
    良久,她在心里模糊的听到了一个声音:“•••爱他•••还爱他•••”这个答案,瞬时令她的呼吸一滞。
    “•••不能,不能,恨,我要恨•••”她不断的低声的反复。
    可是,她却最终活了下来。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却偏偏死了,真是天意弄人啊。不过为什么,难道连狼都蔑视他的卑鄙与懦弱,不屑与他为伍,索性替天行道,吃了他?
    不管如何,这都已经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了,他已经为他的背叛付出了代价。呵呵,死亡,他最惧怕的,却反倒成了他的宿命。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着,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呜•••”领头狼的呜咽声,将她的思绪引了回来。
    她将散漫的目光重又聚焦了起来,这才看见,那些狼来来回回的走着,却原来是将野果叼到了离她的不远处,显然是示意让她吃,补充体力。
    她看看那些野果,再看看怀里的手上攥得指节发白的血衣,苍白,使血色更妖艳;血色,使苍白更素净,竟有种诡异的美丽。
    他,死了,被吃了。
    她的脑中不管闪现这句话,心也因这句话变得撕裂不堪。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一边恨他的寡情薄义、卑鄙无道;一遍又想起往日的绵绵情意和似水温柔——整个心因这两者的不断变换,使得她脸上不断出现愤恨、绝望和甜蜜幸福的两种极端表情。痛得令人心伤,甜的令人羡慕。
    终于,她似是受不了两种极端的煎熬,倏然站起身。眼神决绝,走向那放野果的地方。
    她站定,望着那群狼:痛心,庆幸,愤怒,自嘲•••眼中不断闪现的情绪,另除了领头狼外的狼均不由的退了一步,狼眼中分明有着疑虑和恐惧——只有那只领头狼,依旧默默地将野果叼到她身边。
    她忽然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野果,狠狠地朝不远处的狼群掷去,一刻不停。
    “滚,滚!——”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甚至未考虑过这样的举动是否会激怒狼群,使他们群起而攻之。她只是想发泄些什么,又或是在挣扎什么。
    很快的,地上的野果已快被掷完了,而狼群呜咽着、恐惧着都散去了——只剩领头狼。
    她的脑子里闪现的都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野果掷的越发凶狠了,仿佛那站在她面前任她投掷的领头狼已经成了那个刻骨铭心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背叛了。
    果子没了,而狼还在。只是它正在慢慢的走近她身边。
    她眼前满是他的身影,仅存的力气也因刚才过激的掷果行为而消耗殆尽,她颓然的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狼就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
    她没有再哭,只是眼神涣散,面无表情,好像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安静的令人窒息。
    良久,她的眼睛终于重新开始聚焦,从破碎的回忆中看回了现在,从对他的满腔爱意看回了如今的恨意,看到了眼前的那头狼。
    她并没有惊到,如今的她已经没什么可使她的情绪起波澜了。心,在这一夜之间收到的经历后迅速变老,她该庆幸吗》以后,再也没什么可引起她的心动,心,在他说出那句话时,也已经被狼扯得粉碎了。再也不会有心伤了。
    “你想吃我吗?”原本应该清润温柔的声音,如今却变得低沉嘶哑。
    她竟然从这只狼的眼中看到了柔情、心疼、不舍、怜惜•••哈,她果然已经疯了。
    “想吃我吗”她又问了一句,“可我不想让你吃啊”她似是在对它说,又似是在自语。“•••我想让他后悔,我想活呢•••”她呆滞的眼睛望着那领头狼。她放下衣衫,然后伸出手,抚摸着狼的灰毛。那狼只是让她摸,似水的柔情溢满了它的眼珠,还微微带着一点宠溺,它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留恋、温柔的神情竟看得她有一刻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狼而是他。
    她有些懵了。
    她分明在它的眼中看见了他的身影,他的柔情,他的体贴,他的宠溺•••心又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那狼只是温顺的靠着她,幽蓝的眸子深沉的望着,甚至是贪婪的,仿佛下一刻就看不见她一般。
    在她还未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前,自己就已经抱住了它。
    为什么,为什么再看见了他的影像时,心虽然恨,却又难抵心中的甜蜜。想报复他,这是真心话吗?自己再看见了他的血衣时,最先的冲动不是想要随他而去吗?如果不是理智中的仇恨迫使自己冷静,或许•••
    怎么了,脸上冰凉一片?
    泪滴入了狼的皮毛里,其寒度令狼身急不可见的颤了一下,随后更靠近了她,想要用自己温热的身子来温暖她,哪怕只是身体上的。他最不愿见到她流泪啊。
    为什么,你背弃了我,我却依旧不可控制的思念你!?为什么,你并未向誓言那样对我。你说过生不同衾死同穴,你说过不会让我受伤害•••
    受伤害?等一下。她记得,曾经她半开玩笑的问过他,如果他们中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他要怎么办。他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只说,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活下去,不会让你受伤。她见他笑得如此轻松,以为他必是在哄她,她还为他的态度生过一段日子的气。难道•••
    她猛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推开领头狼。
    “•••是,是不是他,他说•••他说的•••”她因这发现有些气息不稳。
    “•••他说的,你们答应了什么,是吗•••所以,你们不吃我是吗•••吃了他,是吗•••是吗•••”说到后来,她已颓然的垂下了手,不知为何,想到他的云淡风轻,她几乎是已经笃定了这一点。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不可闻。
    “•••呵呵,呵呵•••笨蛋•••我们都是笨蛋•••笨蛋•••呵呵•••”她苦笑不跌,摇着头,是对自己的否定,还是对他的否定呢?
    “呜——”领头狼用头蹭着她,似是在安慰,又似是在对他的选择做出解释。
    “•••你们吃了他,也吃了我吧•••”她一动不动,如今的她才是真的生无可恋。笨蛋,你以为,让我以为你背叛了我,我就能靠着对你的恨意活下去吗?你以为时间一久我会忘了你是吗,你以为只要我活着就好了是吗?——你好自私,不告诉我真相,自己在那做圣人。等我知道真相,你要我在自责和愧疚中过一辈子吗?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吗,你的承诺呢?你还是不懂我,没了你,谁会能给我幸福呢?你以为让我活下来就是幸福吗,却不知,在你身边我就已是莫大的幸福了。你啊•••
    她原本以为的敷衍,却竟然是他用生命来诠释的。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只是把包袱背在身上,不让她看见。她看见的,永远只是他的微笑。
    她望着领头狼,眼神柔和,平静。
    “•••你们吃了他,我不怪你们,你们身上有他的气息,呵,我怎么忍心•••也把我吃了吧•••这样,我也和他在一起了•••”
    领头狼一听,眼中闪现了恐惧。
    “呜——”它这是在抗议吗?为什么它的眼中会出现和他一样的深情,它眼里的哀伤是为了她吗?
    “•••你连这也不答应吗•••”不知为何,对着这头狼,她总会想起他。她竟从它的眼中看到了心痛,为什么连心痛都这么像啊。
    “•••既然如此•••我只能靠自己了•••”她浅笑盈盈从腰间掏出她随身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一片柔和,仿佛是他在她耳边低喃的温柔。她把匕首对准了她洁白如雪的手腕。
    “呜呜——”领头狼退着摇头,眼满是深情和绝望。可她并未看见。
    她始终笑着,连那血流出来,她也笑着,仿佛又看见了他的笑靥。眼神渐渐的涣散,眼里却越来越温柔。
    血安静的流着,一如她安静的笑。
    领头狼在那堆血迹边,伸出舌头,很认真很仔细的舔着。直到它的舌也出了血,和她的混在了一起,他依旧保持着那种频率,仿佛越来越烈的伤口更本不存在。它偶尔抬头看她一眼,正看见她眼神柔和的也正注视着它。他们并不说话,她只是浅笑,而他却看她的眼光混合了宠溺、纵容以及浓郁的哀伤。
    ••••••
    她自然是死了,就连领头狼,在她死后,绝食三天而死。据说,它死时,曾仰天长啸,似乎想要划破这亘古不变的宁静,又似乎想在控诉些什么。他们死后,狼群把他们的尸体拖到了一个山洞里,希望能保持他们身体的完好。末了,还在洞口堵上了草。
    ••••••
    “这便是我的故事了。你怕吗?”她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着诉说这个故事。没有听她说天道不公,或是造化弄人的话。口气是一直淡淡的,亲切不疏离,却又让我知道,我对于他们,绝对是个局外人。她怀中的它,却始终只是温良的蜷在她的怀里。她与我说故事时,更多的时间是温柔的望着怀中的它。
    我摇摇头,旋而想到一个问题:“可是,可是为什么后来它会变成那样呢?那么温柔的对你,就好像、好像他从不曾离开过一样。”
    她抬起头来,只说了一句:“因为,它吃了他的心啊。”
    这不是连载,故事到此结束了
    这是小宝做的梦,千真万确但却没做完,当然,许多是自己衔接的,不知各位能看出来是从哪开始的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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