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荡起双唇 卷二  第六十六章 穷开心 7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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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级考试安排在四级之后,也就是当天下午三点。疯子和隔壁宿舍的同学早早就准备妥当,打点行装,准备征战六级的沙场。据他讲述,比较我刚刚经历过的四级考场,六级考场要严肃、正规得多,考场上个个胸有成竹,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架势,但他俩除外。他俩刚一进去就被这严阵以待的气势给吓坏了,像是未成年人进了妓院,畏首畏尾,不知所措。
    疯子按着座位号坐下,发现和他同命相连的同学坐在他右手边,心想,本来打算可以借助自己5。0的眼睛左顾右盼的抄点,现在唯一的希望也让那小子给揭去了神秘的面纱。他战战兢兢的回头问后座的女生:“是不是考完四级才能考六级啊?”女声一副看见妖精的吃惊模样,瞪着大眼睛,不敢相信对面的男生是不是具有正常思考的能力。女生张了半天的嘴,问他:“你没过四级啊?”疯子理直气壮的说:“没啊!”再之后那女生就不再理疯子了,自己闭目养神,养精蓄锐,任疯子把拳头举得高高,中指竖的笔直,她都像一尊佛像一样无动于衷,安静的坐禅打坐。
    疯子一看作弊无望,试卷发下来之后,他就开始安安心心的答题。该写的写,能蒙的蒙,英文不会就拼写汉语拼音,汉语拼音不会写就一顿中文狂草,谁也分辨不出那是中文还是英文。一个小时之后,他第一个昂首挺胸的放下笔,抬头远眺监考老师,目不斜视,眼光坚毅。
    当时考场里一片签字笔划纸的沙沙声,只有他将笔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引得监考老师惊叹不已,对疯子刮目相看,目光里三分敬佩,七分仰慕,这当然是疯子说的。疯子左手边的四眼男,眼见疯子悠闲的检查着刚答完的试题,左瞅瞅右看看,看过自己手上带的北京时间后,用中指推了推眼镜,对疯子投以不屑的神情,然后又趴到桌子上奋笔疾书。
    疯子突然良心发现,感觉自己自私自利,光想着自己快点答完,却没想到因为自己无意的举动害得别人暗暗愧疚,以至于放下奋斗的心,任它摔的七零八落,本应大获成功,却由于一场误会,悔恨终生,自己就成了罪魁祸首。于是疯子将答案卡上的所有答案细心的一个个擦掉,又照答题册上的答案,以每分钟图两个答案的速度图着答案卡。
    当疯子小心翼翼图完最后几个答案的时候,四眼男也放下了手中的笔,那时候距离考试结束只有几分钟时间,他发现疯子还在图答案卡,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两颗龅牙破嘴而出,两个人互相微笑着点点头。
    考试后,疯子在他那面墙上挂起了横幅,宣纸上歪歪斜斜的写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空他就站在床下对着字幅顶礼膜拜,磕头下跪,也不知道他是在炫耀还是在忏悔。
    没过几天,于浩就以手纸用完为名,借上厕所之机,撕下来扔进了马桶。为此,疯子着实低调了几天。
    还没等我从四级考试中缓过劲来,期末考试再一次掀起内心的浮躁,大风夹杂着碎石,狂躁的袭击着我瘦小的心灵,让我猝不及防,连条内裤都还没来得及穿,就被吹到了旷野上,原生态挺立在天地之间,任暴风骤雨,飞沙走石在我身上打下深深的烙印。
    这学期我已经逐渐丢弃了上课的习惯,激情被某些不可见的东西磨灭了。课是能听就听,不能听就睡,能上就上,不能上就逃,作业是能抄就抄,不能抄就算了,爷还不干这扼杀良心的体力活了!基本上学到的东西空白一片,其中包括理论力学,工程材料,大学物理的书本基本上都只写了个名字,崭新的书摆在书架上,半年没动过地方,灰尘倒是跟它们打得热火朝天。
    据我观察,平时学习状况的好坏和期末考试成绩的高低并不是正比的函数关系。考试成绩好的,不一定是平时用心努力的,而平时发愤图强的,考试成绩也不一定高的惊人。其中关键在于对大学考试窍门掌握的程度和运气的好坏。
    简而言之,大学的考试就是在考验人的记忆力,如果记忆力超群的话,就可以不用上课等到考试划考试范围的时候及时出现在课堂上,之后便将试题及其答案原封不动的背下来就万事大吉了。其表面结果和艰苦奋斗了半个学期的相差无几。许多几近枯萎的苹果树,赶上期末划范围的这场大雨,一样会结出外表上红润发光的苹果,虽然果肉有可能早就生了虫子。
    投机取巧也算是取胜之道,只是看你能否掌握真谛而已。孙子兵法讲,兵者,诡道也。
    屋漏偏缝连雨天,嫖娼被抓没带钱。在距离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老师们开始主动给学生群众们划范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的腰和腿突然疼起来,此前没有一点征兆,完全是措不及防。腰疼,腿麻,睡觉是更是疼的我呲牙咧嘴,唏嘘不已。伸着腿疼,蜷着腿还疼,我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刚开始时,我还不在意,毕竟年轻气盛,挺一挺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可当疼得茶不思,饭不想,昼夜难眠,性欲骤减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于浩他们把我送到医院,我跟大夫说,腰疼,腿麻。大夫让我躺在床上,随便摁了两下就神奇的找出了病因。他毫不犹豫的说,你是腰间盘突出。一点含糊都没有,语气坚定得像是经过缜密的科学论证才得出的结论,估计他不但会悬丝诊脉,还跟扁鹊是一家人。
    既然大夫已经坚定不移的认为我腰间盘突出,那我就必然是腰间盘突出了。大夫说让我要么打牵引,要么吃药,要么多重治疗,这样见效快。此时的我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疼得我直想把下半身给截了,饭菜不想,水米不进,觉也睡不香,为了早日康复,我选择住院治疗,牵引吃药一块上,这样就能早日征战期末考试的沙场。
    起先我并不想告诉小梦,怕她分心,哭哭啼啼的影响学习。可住了院就只能如实交代,几个星期不见人如何说的过去,况且病魔蹂躏的我已经没有了撒谎的力气,表情麻木,小脸雪白,两眼无神,像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一样可怕。
    小梦匆忙赶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看徐志摩的诗集,并不是我兴趣高雅,也不是我流氓愣充文人,而是诗歌、散文这东西实在是神奇的快速安眠药。我太困了,但腿疼又不能让我安心入睡,我只想小睡一会。
    小梦把包包放在桌子上说,腰还疼吗?我强颜欢笑,说刚才疼来着,看你来了就不疼了。小梦笑道,还有心思贫呢。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小梦有点不高兴了,坐在床头,把脸别过去。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你得复习考试啊!”
    “是不是有人伺候你了,谁和我一样不开眼啊?”小梦欣慰的一笑说。
    “没谁,就于浩、疯子他们。他们慈悲为怀,善心大发的时候就过来帮我打点水,买点饭。”
    “以后中午、晚上我都过来陪你,周末我全天在职。”小梦拉起我的手说。
    “你还打算让我在这住多少天啊?!”
    小梦笑了,腿上的痛苦也随之打消,顷刻间化为乌有。一时间,我竟忘却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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