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羞花静开 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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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在颠簸了一天一宿之后,终于疲惫不堪的到达了终点站——广州站。
    在列车广播员带有磁性而又机械的嗓音重复到站消息之后,我带着装满家人的嘱咐、朋友的祝福和我的破衣烂鞋的皮箱走下火车,走进站台。刚一出站台,南方闷热潮湿的空气和广州特有的汽车尾气迎面扑来,钻进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热烘烘的笼罩在我身上,久久不肯离去,整个人像是处在让人呼吸困难、大脑缺氧的澡堂里一样,要是能褪去皮囊也罢,可偏偏我又没有暴露癖的恶习,所以只好穿着衣服在雾气昭昭的澡堂里徒步穿行,虽然没有因为一不留神而摔个狗啃屎的噩运,但也确实湿热难耐。
    依旧呼吸困难。再加上浓重的汽车尾气,跟我欠他们钱不还,想要拿我命抵债似的,使劲的破坏我的呼吸系统。
    只想快点逃离这鬼地方。
    终于,在火车站外不远处我看见了学校接站的横幅。一群人围坐在帐篷里,浩浩荡荡的连成一片,让人误以为那里才是广州站的售票窗口。其中不乏有像我一样一个人拿着皮箱的,也有双亲护送的,当然也有看起来像是全家老少、七大姑八大姨、九舅十三不沾都来做家族保镖的。其中还有条哈巴狗,一家人和一条狗守着孩子,生怕一不小心把历尽艰辛才造出来的孩子给弄丢了,领着狗的目的除了让人看上去威风彪彪、傻逼飘飘之外,还能寻着味道去找丢失的孩子。
    我径直走向那里。
    “你是****大学来报到的吗?”一个身材苗条,脸蛋标致的女生亲切的对我说,柔美的笑容让我瞬间年轻了十岁。
    “嗯,对。”我之所以简单明了的回答她,是因为我把多余的心思都用在全身扫描她那婀娜多姿的身体上了。
    “稍等一下,过一会就可以发车了。”“你坐那吧!”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然后微笑,让我的年龄再次急剧下降。
    “谢谢。”我说。
    放眼望去,接站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女生。个个身轻如燕,倩影绵绵,白皙俊俏,满面桃花。漂亮女生总能办成许多男生都办不到的事情。比方说,她让我稍等一下,而我却一下等了半个小时,但我却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甚至连一点精子大小的埋怨都没有。
    我坐在那儿无所事事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脚下就是广州站,客流量全国数一数二,每天承担着输送数十万旅客的重任。当然,其坑蒙拐骗偷抢的案发率也高居榜首,是连武警都无可奈何的社会黑暗角落,却又是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似乎有点矛盾,却又在情理之中。没见过哪个穷乡僻壤的飞车党招摇过市的像秋收时的蝗灾一样。
    此时,我坐在这个角落里,准备转车去一个人们常说的美丽象牙塔。虽然我还未尝得见,但我肯定那里一定是姹紫嫣红,娇艳欲滴的花园,那些接待的女生就足以说明这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问题。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我仔细观察,想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飞车党的事情发生,并且非常期待这种事情在我眼前上演。这帮土匪不仅具有小偷贼眉鼠眼的本领,还有强盗敢闯敢干的左倾作风,可谓是融汇了小偷和强盗两者的精神内涵,语文书上叫做结合,数学书上叫做交集,生物书上叫做交配,地理书上叫做大陆架。虽然问题如此深奥,但我还是感觉抢银行更潇洒,更有魄力。这就是历史书上枭雄与狗熊的区别。
    肉眼就可以看得出,这里人都很忙,脚步匆匆,神色匆匆,连路旁的树木都郁郁葱葱。大概不是为了挣钱,就是赶着花钱,应该也有为了不被女朋友骂而匆匆赶去约会的。
    车辆川流不息,高楼大厦,店铺林立,尾气熏天,空气潮湿,天气闷热,阳光强烈,人人匆匆却两眼无神,表情麻木。这就是我对羊城的第一印象。
    又一股被轮番糟蹋过的空气钻进我的鼻孔,让我频频反胃。在我还没来得及污染环境之前,终于又盼来了那个甜美的声音“大家注意了,排成队跟我走,乘大巴去学校,请大家跟紧了别掉队。”于是大家像小学生似的排起了长队,一个接一个的向大巴走去。
    上车后,买了票,长时间的火车折磨,我已经忘了原来人模狗样的角色,并且已经疲惫不堪,哈欠连天,在空调的冷风下,我渐渐入睡,一点都感觉不到汽车的颠簸……恍惚中,我听见阵阵狗叫从后面传来,可能它是苦于想撒尿却没柱子,给活生生憋的。
    兴奋过度的吵嚷声打扰了熟睡者,各式各样、千奇百怪、乱七八糟的口音把我吵醒了,我揉了揉带着血丝的眼睛,迷茫的看着车子上的人。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我迷迷糊糊的走下车,拿了我的皮箱。步履蹒跚的走到手举机械系牌子的人的身后,在他的牌子的掩护下继续睡觉,我实在是太困了。
    “车上就你一个是机械系的吗?”举牌子的人问我。
    “不清楚,没认识的。”看我没闲心搭理他,他转过身继续等人。
    “你是大2的吧,今年二十几?”我无精打采的问他,掏出烟点上,顺便递给他一根问,抽吗?
    “你看像吗?”他反问我。
    “像!”我坚定地告诉他,一口真理的吐沫星子喷向他,一圈浓重的烟雾将他包围。
    “我是你的辅导员!”他用一口哲理的吐沫星子回答我。
    “啊!!”我完全被吓醒了,拿着皮箱做了一连串抬头挺胸收腹提臀扔烟头的动作。他无语无声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摇头晃脑的黯然伤神,感叹着继续等人。
    后来我想,这可能是导致我和辅导员的关系破裂的像东非大裂谷一样的直接原因。我当时要是说他是打杂的,估计在我还没搞清楚这里的太阳是圆的还是方的情况下就被踢回老家了。
    车上的人走得一干二净之后,辅导员带头在前面走,边走边说,“你带钱了没有?”我惊讶的喊:“你想干嘛!”说着捂紧了裆下。他说:“领行李啊!”我这才放下高度警惕的心,趁他不注意从两腿之间我认为最安全的裤裆深处掏出满是油腻和汗水的三百块钱,其中的味道比打翻了五味瓶还要热闹。他拿着钱看了看,把钱装进口袋里,腾出刚刚拿过钱的手去擦流过嘴边的汗,手掌从嘴上滑过,而后又皱着眉头专心研究自己的手掌,没发现任何异物。虽然他始终都没看出个子丑寅卯,但还是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惊出了一身冷汗。
    交了钱,拿了单薄得比女生夏天的裙子还透明的两套被单和褥单,一个坑坑洼洼、满是倒刺的凉席和一个估计连苍蝇都能自由进出的蚊帐,我随着辅导员进了宿舍楼。
    “你住516,四床,这是钥匙。”宿管员把钥匙递给我。我接过钥匙,偷瞄辅导员,他正在用拿过钱的手擦脸上擦来擦去,嘴里吧唧吧唧的,听得我心颤不已。慌忙道谢之后,我逃命似的提着大皮箱爬上了五楼,留下一脸迷惑的辅导员和宿管员。
    我心想,好在我在火车上还没精满自溢,不然他就可能成功吃掉一嘴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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