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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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廖诚都惶惶不安,想了半天,刘沁那边暂时是不能惹了,只有先把这边安排好。
晚上和王若兮吃饭的时候,廖诚借口他爸妈给算了日子,26号不太好,把领证的时间推后了几天。王若兮根本没任何怀疑,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但是廖诚还是觉得惶惶不可终日,心里没底。就算改了领证的时间,刘沁没有堵到他,但是只要刘沁想,就一定可以让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到时候结果还不是一样。
后来两天刘沁没再找过廖诚,廖诚打了刘沁几个电话都是关机。刘沁是个死心眼的人,这次看来对他打击很大,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思前想后,廖诚觉得不行,得找刘沁谈谈。
26号一大早,廖诚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离开的房子。一路上他都想好了,无论刘沁打也好,骂也好,他都不会有任何反抗,只要能劝阻刘沁不要做傻事就好。
打开门,屋里似乎没人,由于还有些东西没收拾走,廖诚还保留着房门钥匙。
刘沁不会真的一大早就去民政局门口堵自己了吧,廖诚暗自庆幸自己改了时间。
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对,从关着门的里屋隐隐约约有音乐传来,难道这么一大早刘沁在听歌?
走到门口,廖诚侧耳听了一下,没错,是音乐声,刘沁在听歌。
廖诚松了口气,敲了敲门,里面除了音乐声外,没有任何动静,廖诚喊了声:“刘沁,是我,我想找你谈谈。”
依然只有音乐声……
“刘沁,我知道你怨我,我们今天好好谈谈行吗?”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廖诚有些急了。
“刘沁……我进来了……”
里屋的门锁早坏了,能关上,却不能锁。廖诚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然后廖诚站在门口,如被魔咒震住了般,僵了。
刘沁静静的躺在床上,穿着廖诚送他的那件白T恤,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床上、地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暗红的颜色。
那是,那是血……这是廖诚反应过来后第一个蹦入脑海里的概念。
廖诚冲到床前,拼命的摇着刘沁的双肩,想把他摇醒,但是刘沁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廖诚吓坏了,狂喊刘沁的名字,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震惊过后,廖诚稍稍冷静下来,打了急救电话,可是打电话的时候仍然是语无伦次的,接线员问了好几遍才弄清楚地址。
对廖诚来说,等待救护车来的时间就像被判了死刑等待被处决一样难熬,廖诚觉得刘沁的身体已经开始凉了,他紧紧抱住刘沁,失神的在刘沁耳边喃喃自语:“刘沁,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你醒醒吧,别吓唬我,别吓唬我啊…。。”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廖诚把脸贴在刘沁脸上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刘沁还有微弱的呼吸。
救护车终于来了,当救护人员把刘沁抬走的时候,廖诚看到刘沁割破的手腕下垫着个东西,已经全被染成了暗红色,走近一看,是个电热水袋。
这个电热水袋廖诚很熟悉,那是刚到圣菲的那个冬天,刘沁改作业手僵,廖诚给他买的。
看到这个电热水袋,廖诚明白了,刘沁没有吓唬他,刘沁是真的决心离开了。
廖诚跟着救护人员一起上了车,坐在车门旁最靠边的位子。医护人员正围着刘沁做急救,医生对旁边的实习生说:“看到这个切口没?这是很专业的割腕手法,和平时见到的那些不同,下刀的位置很准,完全符合血管的生理解剖位置,这一刀又深又狠……”
旁边的护士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廖诚眼睛睁得大大的,狠狠的瞪着他们,眨都不眨一下,连忙拉了拉医生的衣服,示意他回头。医生和实习生回头看了一眼,都不吭声了。
其实廖诚并不是在发怒,他只是在发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正坐在旁边看着车上所有的人,就像在看别人演的电视剧一样,只是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那句“又深又狠……又深又狠……”
到了医院,刘沁直接被送进手术室抢救,廖诚就像木偶一样,在护士的指挥下,跑来跑去办手续。
廖诚一点也不觉得手续复杂,反而觉得很快就办好了。然后他无所事事的在医院里晃荡,被抽离的灵魂渐渐回来了。
回过神来的廖诚,觉得心头很堵,像有块大石头压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绕着医院走了一圈,廖诚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手术室的门口,门上大大的红灯还亮着。手术室门口有一排椅子,但是廖诚不想坐,他觉得蹲着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
手术室一般都在大楼最高一层,除了手术的相关人员不会有外人,所以很清净,偶尔有个人来,都会忍不住奇怪的打量廖诚一眼,一个大男人,蹲坐在手术室门口,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真是很怪异。
突然,廖诚想起什么来了,猛地站起来,掏出手机。他必须得给刘沁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刘沁的爸爸在电话里只听到“刘沁出事了,在省人民医院抢救。”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廖诚看了看时间,估计等刘沁父母赶到,应该已经晚上了,那个时候,也该有结果了吧。刘沁的爸爸一直很讨厌自己,以前一想到他廖诚就紧张,可现在马上要见到他了,而且是在这种时候,廖诚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已经顾不上了。
出乎廖诚的预料,刘沁的爸爸妈妈两个小时以后就赶来了,听说刘沁出事了,他们直接从家门口打了个车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