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霓虹之院 第三章 魅影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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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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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漆黑。
像一滴水滴进漆黑的寒潭里,漾起圈圈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撕扯出几丝光亮来。然后,昼白。
雾色弥漫。
朦胧的雾色中,他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向他走过来。近了,看清楚了,那人将一头紫色的长发松散地拢成一束束在脑后,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嘴角带着嗜血般诡异的微笑。
只有十岁的小男孩,冷汗直冒。梦,惊醒。
听见自己失常的呼吸声,男孩惊恐的心逐渐平复下来。心跳声说明了一个事实——他还活着。只是,周围黑得深沉,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这里……是什么地方?疑惑萦绕在心底,他却是无法开口将它问出来。这样黑暗的地方,只让他感到压抑。
似是知道男孩心里在想什么,在他的周围突然燃起了三团幽蓝的鬼火,一个低沉而极富磁性却又有几分阴冷诡异的声音响起:“这里是死亡之地,我的地盘。”
死亡之地?没听说过!男孩微微偏着头,找寻着声音的来源,想以此来甩掉一直浮现在脑海的那张不知道是谁的苍白的脸。
“嘿,小子,别乱动!你染上了我身上的尸毒,如果不想死就先把你身旁的解毒草吃了!”
“尸毒?你是谁?”慢吞吞地吃下解毒草后,男孩问。在这样一片黑暗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很好,至少他不会一个人压抑而死。
“我?”阴沉的声音变得阴鸷,声音怪笑着回答:“僵尸王,莫邪。”
“莫邪?这个姓氏好像在哪里听过。”男孩搔搔头,皱眉思索。莫邪两个字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面飘荡,有熟悉的感觉,似乎是一个经常看到的姓氏,好像是……
“小子,你又是谁?”
“呃,我是……”男孩原本脱口而出的话语,一下子哽在喉咙里,搔头搔得更加的勤快了。他叫什么名字?昼?夜?想不起来了!努力回想了半天,也没有回想起自己的姓名,他抬起头望向前方那具模糊的轮廓,用自己也无法肯定的语气说道:“大概是叫昼吧,也许又叫夜。”
莫邪有些头大,直觉地想要一拳敲碎眼前这小孩的脑袋。“你到底是叫昼还是夜,或者干脆一点叫昼夜?”
“不知道!”
【我到底叫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男孩在心底呐喊,惊恐的感觉,又开始逐渐占领他的心房。
“你……算了,管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你昼小子好了。”简明其意,揍你小子,多好!
“随便。”
……
然而过了好一会之后,被莫邪定名为昼的男孩,却第二次对着他十分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谁?”
“僵尸王,莫邪。”莫邪咬牙切齿地回答,然后毫不客气地痛扁了夜一顿,顺便让他免费再享受了一次尸毒的滋味。莫邪几乎要肯定,昼这是在故意作弄他。
而相同的事情重复发生了几次之后,莫邪终于承认事实,对昼下了定义:此人患有“儿童综合健忘症”。只要一觉醒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有95%以上的事会被他彻底遗忘,更有甚者,只是一回头,便极有可能把才刚发生的事情也给忘了。换言之,昼的记忆,不超过十分钟。
而他唯一不会忘记的,大概就只有他曾经看过的那些书籍了。
莫邪挫败地耸着肩,他好不容易才塑造起来的“恶鬼”形象,看来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竟是就这么轻易地就被昼的健忘给扰乱了,这让他还怎么玩?他一个“人”在这死亡之地里呆了近万年,可是很寂寞的!如果他能像他的几个好朋友那样“死透”,那样多好!羡慕啊……
(注:死亡之地里面的十年等于镜界即外界的一年,因此翼在死亡之地呆了近万年,于外界而言不过是近千年。)
或许是翌日的某时刻,某不良僵尸男捏住某健忘小鬼头的鼻子,终于换得对方的一声低吟,睁开眼来。然后是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还会持续下去的经典场景:
健忘小鬼头揉揉惺忪的睡眼,再打个哈欠,之后才懒洋洋地看着翼开口道:“请问,你是谁?我又是谁?”
“混蛋昼小子,你竟然又把我给忘了!啊啊啊啊啊——”几声嚎叫,不良僵尸男把健忘小鬼头远远地甩飞出去,然后坐在一旁啃一口苹果再吐一口,咀嚼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诡异地飘荡。没有消化系统的他,也就只能这样来过过享受美味的干瘾了。
啃着东西的同时,不良僵尸男不忘带着满是兴味的表情,看自己的尸子尸孙从地上冒出来,恐吓健忘小鬼头。健忘小鬼头似乎天生神经粗短,看着抓着自己的脚踝的僵尸手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抬起一脚就将僵尸的头给踢飞出去。然后再一转身,他开始大练拆骨手,僵尸的第一远亲——骷髅惨受其害,竟是被当场肢解。接下来就是僵尸的第二远亲——幽灵了。昼扬拳欲打,却是硬生生地又停了下来,愕然看着自己的手臂轻松地穿过了幽灵的身体。这个……幽灵没有实体,要怎么打?
于是乎,在僵尸充当炮灰,骷髅担任苦力的情况下,幽灵带着亡灵小军团将健忘小鬼头淹没,与他来了一次令他终身难忘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当亡灵小军团退去之后,终于解脱的健忘小鬼头全身上下已只剩下几条野人专用小布条,走在了时尚的最前沿。
不过还好,重要部位都还是有遮住,他还不至于果奔。
不良僵尸男“噗嗤”一声将嘴里的苹果全都喷了出来,憋着笑意对着狼狈不堪的健忘小鬼头说:“来来,昼小子,叫一声‘老祖宗’来听听,我给你买新衣服!”
健忘小鬼头不屑地瞟了不良僵尸男一眼,冷然道:“再胡说,小心我让你‘僵尸王’变‘想死王’!”
“哈哈哈哈……昼小子,你太可爱了,我简直快爱死你了!”
健忘小鬼头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小心地观察着眼前的不良僵尸男,心中暗忖:这家伙心理不正常吧?我得离他远点。
在第一百九十七次染上尸毒和第三千八百八十四次亡灵小军团的“洗礼”之后,昼终于在字面意义上的记住了翼,不再一见面就是“请问你是谁?”的对话了。他的另一收获,就是对翼的尸毒免疫。
对此,莫邪正一脸奸笑地进行着他“神圣而伟大”的事业——诱骗未成年儿童。“昼小子啊,你看你看,你每次都败在我的幽灵军上,要不要学怎么打败他们?……不会幻术?没关系,成不了幻术师你可以学其他的嘛,术师又不是只有幻术师一种。”
【哼,小子,竟然不会幻术,要不是看你剑术天分确实不错,我才懒得教你!】
“当然啦,学费是一定的,你只要在学成之后和我签订一个契约,让我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由行动就行了。你也知道,僵尸王也是僵尸嘛,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嘿嘿,你明白了吧?”
于是乎,莫邪就把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的《天才死灵师是怎样炼成的》《死灵师培养全教程》扔给了昼,让他一个人慢慢去钻研。在死亡之地这块拥有着世界上最纯粹的黑暗力量的地方,成为一名死灵师,无疑将会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且,以昼对幻术的零感悟,要想成为术师,他也只有这样一个选择。
几个月,或者是几年,又或许是几十年之后——在这乌漆抹黑的死亡之地里,没有人能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昼终于将《天才死灵师是怎样炼成的》和《死灵师培养全教程》扔还给莫邪,签订了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主从契约。当然,这里面的主是昼,从是莫邪。他可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便宜了某个不良僵尸男的。
之后,昼便在莫邪的带领下,来到设有分隔死亡之地与外界联系的结界的地方。历史上的两个不同时代里最难描述的两个“英雄”,同时站在了决定他们未来人(鬼)生的第一扇大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