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年心情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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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从未曾忘却初心。
——2008。10。31尘埃落定后,记
PART1
13岁,真好。
应该是,天还没亮时,勉强扒开眼皮,胡乱塞了几口早饭就匆匆跑去上学。
上课时,有时会在下面偷偷看着小说,或者和朋友传传纸条;不然就是对着火星文般的化学,长吁短叹。
晚上放学回家,也会为了多看一会儿电视而故意慢吞吞地吃饭,然后被爸妈念。
而最大的烦恼,可能也只不过是下个月的期中考。
——然而,很遗憾,我的13岁,到处开满了惆怅的暗花。
晨光熹微里雪地上被推搡着的穿着肥大灰蓝色羽绒服的13岁的那个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
单纯又固执强烈又忧郁脆弱又锋利的13岁的那个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
……被莫名其妙地埋怨中伤,无休止的纠缠和争吵。
一切一切,皆出于一个几乎令人失笑的理由:我是她宝贝的对手。
所以,不能,不能容忍。
到学校和每一个老师“控诉”我的“斑斑劣迹”;在家长会上和每一个家长不厌其烦地宣扬我的“品行不端”。
而她的宝贝,始终只扮演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冷眼旁观者。
即便我,当时也只不过是个孩子。
但是,还好。
还好没有人相信她,阿门。
曾经,甚至打电话到我家里,指责我的母亲,质问她懂不懂如何教育自己的女儿。使得一向让我搞好团结的父亲也再不发表意见了。
不、可、饶、恕。
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欧巴桑和她的宝贝,我已经不屑于从口中说出她们的名字。也不屑于在重逢时,撇上哪怕一眼她们那讪讪的脸。
一定要说的话,只有一个字,呸。
然后,淡定微笑着,“高傲”地走过去。
到这里,突然发现,那些伤心,到今天化作文字,也只不过就这么点。
众生扰扰,其苦无量。
何必还要自扰。
只当是一场庞大灰暗的噩梦或是一次扯心扯肺的胃痛,而那样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
经年之后,淡漠回忆里,13岁的我,面容早已模糊。
所有凉薄的回忆,21岁的我,终于将之双手交还于岁月。
PART2
“——总有一天,要以翠绿的形式,回归地面。”
七年。
莫名奇妙的时间,莫名奇妙的我出现在了莫名其妙的生活里。
不再那么天真地认为,天道酬勤。
开始计较付出、更加的不自信,开始放任自己的懒散和无所谓。
开始穷开心。
心平平静静地合上。
不记得是如何面对那些过去了的和还没有来临的痛苦,怎样面对,那些所有相似的一天天。
我曾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变阳光了释然了达观了
却发现我只不过是……阳光呃……中飘舞的头皮屑?
就像一度被雨拍过的老树皮那样表面看是潮乎了一阵但马上就蒸发掉了==
某人历数我近来的状态说我现在给她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我随时会消失。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正在逛街。她讲着讲着攥着我胳膊的手就特别紧。
然后就会攥我一路(你要掐死我咩)
我说说不定别人看到你在和空气说话哟。
她说你看你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你原来不是跟机关枪啊火药似的吗现在怎么这么死气沉沉啊和你比起来我现在情绪波动倒有些你倒是有点反应啊你。
我说如果鞋进了水只要它不冻成冰我就不会去管反正继续走下去也没什么。
她说总感觉你很决绝。
我说NONONO生活不是这么【哔——】文艺的小姑娘~决绝这个词主观性多强而我只是就这么做了而已并非我要这么做而是我发现的时候就【哔——】是这样毕竟又不是赶时髦。
其实,我有个秘密,我一身二魂==
现在希年2号暂时压制了阳光开朗幽默的希年1号现在胜负仍未分出双方都处于休息状态请大家继续关——(众殴……打飞)
其实我想说人的变化就像我的思路一样无常……人都在变只是不一定向着哪里。
表面总是语出惊人的我更多时间沉默的我胸无大志的我消沉又得过且过的我波澜不惊的我。
把自己掷在模糊的灰尘里
世界像水蒸气一样随时可能涣散
也许会化成一场雨说不定还是酸雨
世界只余幢幢暗影
我也能够心安理得地躺在影子里
观赏这个模糊的世界
曾以为,这段路永远抵达不了终点。
曾以为,已经从命运得到足够暗示。
然而,“红尘万丈,没有如果,只有可是。”
命运的机微,终究不是世人可以窥探的。
感谢上帝,让我终于有了,重新开始的理由。
谢天谢地,足够了。
足够让我感动和感慨。
七年的心结,也终于开始松动……
结果如若是好的,纵然有过千般委屈万般磨难,也在此时,尽得安慰……
“——总有一天,要以翠绿的形式,回归地面。
然后让风神踩在叶冠上行走,它凭足迹现形,宽阔脚步,一地碎光。”
PART3
不要跟我说什么金钱替代不了感情的蠢话。心里的感情已经多得再不释放一些它们就要郁结成块了。很不幸的是清高淡泊没有成为自己的优点。每次经过大商场的橱窗都在想,快了,快了,妈妈,下次一定要把那个送给你。妈妈,你再等我一下下。
无论他们将来要走多远,赚多少钱,变得对社会有多么认识得头头是道,总会想起他们的父母小时候视自己若珍宝,抱着他们哭,或是在寒冷刺骨的冬天为孩子坐很长时间的公交车。
父母们并不会因为孩子现在的成功,而消抹掉过去他们那艰难的、贫瘠而辛苦的付出。
这之间的差距该怎么填。”
——落落
突然,想起妈妈。
小时候,天天缠着妈妈读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希腊神话……
梦想着自己是骄傲的公主。雪样肌肤,闪闪乌发。
梦想自己也能梳梳头发就洒下珍珠,叮叮当当。
也会一遍遍地翻童话书,翻到每一本的边角都卷了起来。
也会戴着妈妈的首饰,拿口红在眉心点一个红点,再把丝巾披了一身满地乱蹦。
也有过因为被项链缠住了头发而不得不把那一缕都剪断。
很傻吧。
然而,妈妈总是宠溺地看着我胡闹,颇有些骄傲地说我是漂亮的。
“等你长大了,都是你的。”当看我因为不能带项链去幼儿园而气急败坏时,她总这么说。
可是现在,我在心里一万次地说:妈妈,妈妈,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大学的一个冬天。得了重感冒只能躺在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连续几天的高热,以及无休止的眩晕,甚至已经不能说话。
在朋友的照顾下,自顾自地睡得暗无天日。
一个傍晚,接到妈妈的一个电话。
“最近……怎么样?”
我好想好想说,妈妈啊我很不好我难受我要回家。
然而话到嘴边“还行吧,有点烧。过两天就好了,这不找理由逃课呢吗。”
“多少度啊?”
“还行吧,不到40”
“昨晚上我心慌都没睡好……”
“咋回事啊?”
“做梦听见你大声喊我,一着急就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就想吧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又怕你忙打扰你但还是没忍住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一定是。一定是的。
默默,枕上早已湿了一片。
原来,病,可以让人如此脆弱。
“睡了?”
“……”
“不要哭……”知子莫若母。
“妈妈……”
“哎!”
“我难受……”
“哦~好了~乖了~马上就好了……”
妈妈总是这样,把我当小孩子来哄。爸爸都说我是大孩儿了,妈妈却总是说我是小孩。
写到这里,想起很多琐碎的回忆,不觉脸已经湿了。
前几天,兴冲冲地打电话给家里,和他们讲我签了工作。
和爸爸聊完,应我强烈要求,妈妈接了电话。
“哎呀?你都不想我哈?!”上来我就开始埋怨。
“想呀,可是我又想,淡一点好因为我怕你特别想我也怕我特别想你……”依然淡定平和的声音。
当时我的鼻子就不争气地酸了。
妈妈,我知道的。
妈妈,我都知道。
妈妈,我爱你。
妈妈,我怎么如此爱你?
妈妈,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所以,再等我一下下就好。
或许,我应该赶紧找个机会,让她知道。
因为她鬓间每多一丝白发、脸上每多一条皱纹,都让我的心脏缓慢而剧烈地收紧。
因为感觉正是我覆盖了她旧时的灿烂,将生命和美好从她身上寸寸抽离,空余岁月。
妈妈,也许我一生都报答不完,你爱的万分之一。
但哪怕如此,哪怕如此。
也请再等我一下下就好。
我必不让你空余岁月。
请你,看看当年那个只知道聒噪任性的臭丫头,是不是,已经悄悄长大。
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事情。
七年的时间,亦足以改变一个人。
“何者是实?何者是空?何去何从?”
那些经年抵死顽抗的念念不忘,终于连痕迹也没有留下。
陈胖子说我终于悟了。
虽然,实际上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悟。
很多事情,不过尔尔。
仓促阳光过去,又过一关。
终于,所有的忧伤都有了去处。
“时光从不曾背叛我们
一如我
从未曾忘却我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