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血 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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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些了吗?”
由于方才凝噎的哭泣消失得过于干净,淳于明感觉屋内气氛有些转变,他吃力的望着余青雪,尚未开口,对方轻轻问了他一句话:“你相信有人真的会一辈子对你好吗?”
淳于明一愣,她又问:“最信任的人究竟该是谁?人该怎么分辨真假?”
“青雪?”
“很难吧?”余青雪语气平淡的一笑,“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青雪。。。。。。”淳于明撑起上身,“发生了什么事?”
余青雪耸了耸肩膀,过了一会儿转了话题:“我说淳于明,你伤得这么重,就算出了院短时间内也好不了,而且你妈妈也不能照顾你,不如你。。。。。。。”
“不如什么?”
“你住到我家去吧!”
咣当一声,淳于明的手因不能支撑住疼痛的身体和这句突然的话,软了。他趴在床沿龇牙咧嘴,见余青雪没有过来扶他的意思,不禁诧异地抬头,
那个人正平静地看着他的窘样,满目柔和,语调强硬:“住到我家来吧,我来照顾你。”
淳于明一动不动地趴着,忘了身上极剧的疼痛,过了不久脸色渐渐泛红,轻轻嗯了一声。
“。。。。。。。耶?这算不算表白?”本来想回来拿钱包却正好撞见这一幕的黎望捂着嘴在门边探头探脑,审视着病房内“外人勿扰”的气氛,耸了耸肩转身下楼,“应该不算吧,我也住过阿沙他家,他也照顾过我。”
虽然是我死乞白赖非要去住的。
“我们的父亲曾经与淳于明的父亲淳于秀有过杯酒之交,那时他刚刚失去探雾的能力,在街边喝醉酒回不了家。”
宁意的手很稳,半倾的壶口泄下红色的茶水,黎望注视着那股水流,直到一只杯子平平递到她面前。欧阳沙仍然坐在她身旁,为她端过茶杯加了姜片和糖,“趁热喝。”
“哦。”黎望摩挲着温暖的杯壁,见宁意放下了茶壶,便问:“探雾的能力?探雾不是名号吗?”
“它是因能力而得来的名号,和我与弟弟的名号是一样的。我是燃心,他是摘烛,淳于家是探雾,不过像我们家这样同时出现两个传承者还是很少见的。唔,让我想一想父亲是怎么说的。。。。。。对了他说,探雾是阴阳师血脉的分支,传到今日已极为稀少,而且由于传承者之间的排斥,上一代与下一代间不能并存,因此如今的探雾者大概不会超过五个人。”宁意说得极慢,由于天生的记忆障碍,他不得不再三中断以便回忆那些话。
可黎望越听越是皱眉,听到最后连声打断:“慢着慢着,什么排斥?不能并存是什么意思?”瞪大眼睛看向宁意温柔的脸孔,“你该不会是指淳于跟他爸——”
“事实上,我就是那个意思。”见黎望猛地吸了口冷气,宁意的微笑丝毫没有变化,“从淳于降生开始,他父亲的能力就不断削弱,身体也渐渐变差,最后。。。。。。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没有把这些告诉余青雪了吧。”
“这不是真的。。。。。。”抹着额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汗,黎望紧紧抓住杯沿喃喃:“这件事千万别让那家伙知道了,会出事的。。。。。。”一只手温暖地覆了上来,抬头看见欧阳沙淡淡的笑:“不要担心,我们有分寸。”
黎望愣愣地看着他的手,嘴角抽搐半天,吐出一句话:“注意点形象。”欧阳沙吐了吐舌头。自打他出现,已吸引茶室中不少好奇的目光,好像真的不是适合表示温情的时候啊。他迅速把手收了回去,却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安慰而已,是你想歪了吧。”
“欧阳沙!”
“好了好了,接着刚才没有讲完的话说。”欧阳沙正了色转向含笑看戏的宁意,“你说你父亲与他父亲有杯酒之交?”
“是。”
“是怎么回事呢?”
“就如刚才我说的,淳于秀喝醉了酒,我父亲刚好遇见,本来想送他回去,但被他拉住又喝了一杯。”
“他们说了什么?除了探雾的事。”
“探雾的事其实父亲一直都知道,如我们这般人,彼此之间总是了解一些,好防着出了大事彼此能有个照应,但是家族内部的牵连就。。。。。。”
“果然他父亲吐露了些什么吧?”
面对宁意不温不火的谈吐,欧阳沙显得极有耐心,随着他的步调一句一句慢慢问,黎望也听住了,微微倾身过来,“有没有讲关于他老婆的事?”
宁意的眼睛眨了眨,在茶室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听我父亲讲,的确是谈到一些,淳于秀当时显得很苦闷,不然也不会夜半出来喝酒。”
欧阳沙问:“是什么事让他苦闷?”
“大体是说和妻子的沟通出现了些问题,很无可奈何。”
“哦?”
“好像跟淳于的降生有些关联。”
欧阳沙和黎望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问他:“你觉得跟那件事有关吗?”
宁意没有说话,慢慢抿了口红茶,片刻才说:“八九不离十吧。”
“那么——也的确只能淳于自己解决了。可是要怎么办呢?”黎望重重一拳捶在桌上,另一只手却搔着脑袋想:“不对怎么好像什么事漏了?”想了几分钟,忽然叫起来:“搞什么?说了半天,探雾究竟是什么能力你根本还没说!”
“扑哧”,宁意一下笑了出来,只笑得手中的杯子不住摇晃,“哎哎,其实那能力我不说你们也该猜到了。”
“你说嘛。”
“唉,那只笛子上就刻着探雾二字,自然是与笛子有关了。”
“你的意思是,吹笛?”
“探雾者是阴阳师,自古以乐器为法杖,以乐声为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淳于手中那只笛子就是沾了探雾者心灰的法杖,只要以血盟誓吹响它,万物皆可净化。”
“以血盟誓?只用血就可以吗?”
“这个。。。。。。”宁意摇头,把杯子轻轻放回了桌上,“只有淳于家的人才知道了。”
黎望沉默望着他杯中荡漾的水面,点点头,轻轻吁出一口气,忽然转向欧阳沙,“刚才去拿钱包,听到余青雪让你家明老婆去她家住,她来照顾他。哎,现在的女生哪,真的很不矜持。”
欧阳沙咳咳两声,叹息说:“红杏要出墙,墙也没奈何,难道我能自私地把他占为己有?”
“说的也是。。。。。。。不如给我吧,我身边正缺个男朋友使唤,那小子虽然别扭了些,到底长得还是很赏心悦目啊!”黎望脸不红气不喘地接过话,无视欧阳沙瞪大的双眼,低头喝茶。欧阳沙瞧了她半天,眼角微微一翘,也跟着喝茶,同时温声一笑:“我长得也很赏心悦目啊。”
黎望的一口茶,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