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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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部屋处在二楼,楼梯把手和纸门上全是斑驳的血迹,房间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完好的,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一看就让鬼炤很熟悉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他看到的一瞬间,好像空气似乎都粘稠得让人没法呼吸,他只能无力的任凭记忆席卷,整个人似浮萍般毫无反击之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鬼炤耳边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审神者?”
鬼炤猛地转过头去,发现带着一只眼罩身着西装身材很好的刀男站在楼梯口,他的眼神带着一如既然的警惕,却还隐隐有一丝担忧?明明已经被人类作践得遍体鳞伤,连伙伴都所剩无几,却看到他有不适还是会担心?这样的神明,伤害他们的人内心不会受到煎熬吗?这是鬼炤无法理解那些人渣的心理,就像他死之前也无法想象那个人为什么会对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或者说现在也想不通。
鬼灯先生说这是他的心魔,所以即使成为了鬼神他身上的伤痕不会褪去,那些看似是疗伤的绷带,就是捆缚住他的枷锁,除非他找到解开枷锁的钥匙,不然这身伤会一直跟着他。
鬼炤脑子里闪过的这些在现实中不过过了几秒。但那个刀剑犹豫了一会还是快步上前,在他身边站定一副想伸手又不想伸手的局促,鬼炤知道他的顾虑所以只是摇摇头,自己撑着墙站起来。“抱歉,是我迟了。”鬼炤知道没有事情他们是不会来找他的,目前唯一一件与他们相关的事,就是15分钟后的万屋购置行,所以他的到来想必是因为这个。
烛台切光忠:“。。。。。。”
鬼炤稍稍整理了一番。抬头看着高大的刀男郑重的鞠躬“刚刚谢谢你。”烛台切光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远离了鬼炤。而鬼炤也不在意这个,说了声“走吧。”就径直下楼。也不理会烛台切光忠有没有跟上。
而事实是烛台切光忠虽然离得远但是确实亦步亦趋的跟着。在刺眼的光芒消退后,一条古现结合的长街浮现眼前。到处都是容貌优异的刀剑,还有衣着奇特的审神者,或许就是因为如此,鬼炤的这幅模样才没有引来侧目。
街上店铺琳琅满目,各种服饰商品店里看店的不是刀剑就是一些退休审神者。在一家卖被褥枕头的店外,鬼炤停下脚步,想着虽然本丸审神者的屋子暂时无法使用,但是,楼梯下的空间好像还能凑合,被子这些还是要买的。至于鬼炤为何不去其他的房间,或许这连他自己都没想过。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鼓囊的钱袋,打开后拿出一把甲州金放进口袋,然后把整袋钱袋递给烛台切光忠,却见他直愣愣的看着也不接。鬼炤见状,也懒得说话顺手一丢。在烛台切光忠赶忙手忙脚乱的接住后说“我也不知道你们缺什么,你自己看着买吧。之后再这个店外等你。”在走之前注视着眸中惶恐的刀剑多加了一句“用完也没事,时之政府会发的。”
鬼炤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这些受过伤害刀剑接触,在小黑屋呆的太久,他早就忘记怎么和别人交流,虽然他的心里是很渴望温暖的。
其实如果不是不想再受人牵制,进入一个普通的本丸,和那些对审神者天生怀有好感的刀剑在一起,鬼炤说不定会很快从黑色的过去走出来。
但是,他没有选。曾经遥而不可及的温暖就离他一步之遥,他为什么不选呢?或许是因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家的诱惑太大,也或许是因为那些资料里,那些受伤的刀剑的眼神,和当初的他太像了。
他已经死了,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和跟常人没什么分别的鬼灯比起来更像是腐朽的尸体,却有着一堆属于人类的劣势。但是这些刀剑不一样,和他不一样。。。。。。
其实鬼炤没发现,他在自己本丸说的话比起和鬼灯狐之助他们,算是多的了。或许是从进到本丸的刹那,鬼炤就把他们规划进他的保护圈了。
鬼炤垂着眼帘,走进店里,看店的是宗三左文字,和他本丸不一样的是,店里的宗三虽然不改忧郁但是周身的气场很柔和。不像本丸里的那么凌厉。
“这位审神者大人,是想添置些什么?”此时店里并没有其他的客人。鬼炤左右看看,陷入了选择困难,正好宗三过来就说“被子枕头这些。。。”
“阿拉,这款蚕丝的羽绒被触感柔和细滑,收到很多审神者的喜爱呢。审神者大人可以试试。”鬼炤想要伸手去摸,临了却停下了,又换作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上去,指尖的触感确实很好。宗三左文字视线触及到这位审神者手上的绷带,手腕部分有些细细的红色,之前他只以为是这位审神者的奇异装束,结果现在凑近后发现有轻微的血腥味萦绕鼻尖。也让他理解了这位审神者为什么没有用手掌触摸被面,是怕弄脏吗?但是,为什么这位审神者会受这么些伤?
“这个。。。多少钱?”小小的声音打断了宗三左文字的思绪,他回过神报出了价钱。鬼炤思索了一下自己口袋的钱似乎可以,就让他把这款的用品都打包,在付了款后拖到门口,在询问了宗三左文字店门能否停留后,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就坐在门口靠边的台阶上等着。“那个,,审神者大人,你其实可以坐在店里等你家的刀剑的。”宗三左文字看看天色,这时接近正午的日头可不是温柔的。
鬼炤却拒绝了“。。。约好了。”他就不要在这个关头再惹那些刀剑不快了
看着执拗的少年审神者,宗三左文字便不再阻止,进店拿出了一柄遮阳伞和一杯水放到少年身边的台阶上,又看了几眼少年身上肉眼可见之处皆是医用绷带。进店后借着柜台的遮掩,向本丸的某个人发过去信息。
等了没几分钟,一抹跳脱的白影停在少年面前。看到人来了,宗三左文字递过去一个眼神,收到隔空传递的回复,宗三左文字才放下心来,整理柜台上的账单。
鬼炤本来在思考,今晚他吃些什么,他没觉得本丸里的刀刀会给他做吃的,他们才接触不到一个小时,也许本丸左边的那座山上会有些野果,就在他思考没有找到吃的的话他该怎么做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影,还没等他抬起头白影就突然弯下腰,笑眯眯的说“哟,有没有被我的突然出现吓到呢?”
鬼炤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图画书里描绘的天使了。
来的人一袭白色的居家和服,头发甚至的睫毛都是纯洁的白色,眼睛却是比现在高挂天空的太阳还要耀眼的金色,他一直以为童话书里的故事都是骗人了,就像他幻想过有英雄来救他,但是不管是谁,都没有人来,结果今天却看到了天使。。。强烈的冲击让鬼炤不自觉的喃喃“。。。天使。”
等他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脸上热气上涌,此时他庆幸还好他脸上有绷带不会被人看见。
“哦,竟然被认成是天使,真是个不错的惊吓呢,不过不是天使是鹤呢。”
“鹤?”
“是呢,我是鹤丸国永,这位小审神者。”
等到烛台切光忠大包小包赶到的时候,发现审神者已经和鹤丸国永聊起来了,或者说是被套话套完了。
对话如下:“审神者大人的本丸是哪个编号啊?如果离得近我会叫我家大人去带去惊吓的。”
“。。。丁1093,不过惊吓就不必了”
“您是刚刚上任的审神者吗?看起来很小呢。”
“。。。是今天上任,已经15了。”
“未成年?!垃圾政府”这句话是宗三左文字和鹤丸国永一起脱口而出的,见到少年茫然的眼神,鹤丸国永解释道,自从执行部颁发了未成年就职审神者的弊端后,未成年的预备审神者的人选都得经过时之政府观察到成年后,觉得具备担任审神者这项职业的素养才能担任。鬼炤低头思索了一下回答“。。。那我现在是虚职?会被查封吗?”
鹤丸国永:“。。。。。。”
宗三左文字:“。。。。。。”
不是,这位审神者的关注点是不是哪里不对?
见他们都不说话,鬼炤以为是他们不想聊了,正巧又看到烛台切光忠来了,就站起身拎起被褥朝他走去。但是站定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然被人揽住脖子。
“哟,光坊,原来小审神者的本丸有你啊,那我就放心了。”
“鹤先生。。。”烛台切踌躇的站在原地,仿佛一个做错事没家回的小孩子。至少鬼炤是这么觉得的,而鹤丸国永就是家长。。。。。。他们认识?
“审神者大人,光坊的厨艺可是很好的,不管是出阵还是下厨都是一个好手呢。”艰难的从白色衣袖里抬起头,鬼炤看看笑意不变的鹤丸国永和愣神的烛台切,默默点头。鹤丸国永也不拦着他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嘱咐了这句话后,就和他们告别了。
他们回到本丸,鬼炤收回钱袋就去了他看中的楼梯间,确实不错,遮风挡雨,大小合适。除去灰尘就行了。所以鬼炤去山下的小溪里打水,随意捡了块布除尘。然后就是等地板干收拾东西,这是个漫长过程,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鬼炤才收拾好,就在他想要去山上寻找食物的时候。有人来了,来的人是今天和他出门的烛台切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