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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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午,一穿着黑色长衫说不上多大年纪的男人从警察局出来乘车而去,待到车停靠在江家时,从车上走下来的变成江家随时可能呜呼哀哉的大少爷。
    任伯将他抱上轮椅,用极轻的声音说,“戏院那边都打点好了,宋老板半个月之内不会登台,也不见客,林老板当晚房里的姑娘也是养在戏院里的,与外面的人联系的可能不大,应该是仇杀。”
    “嗯。警局那边怎么样?”
    “他身边的人都处理干净了,不过几个长期潜伏在他身边的。。。。。。”
    “杀了。”
    “。。。。。。好”
    江挽忠昨晚一夜无梦,他心情很好,从冷水里泡了一会便出来了,囫囵躺在床上,用手轻轻抚略他身边一侧的某个位置,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终于泛出几分红晕,似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某处的不对劲,便克制的将手收回。
    募地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将一精美的盒子递给任伯,“给它配个挂绳送给小宋老板吧。”
    任伯看了一眼说,“这。。。您当宝贝似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东西是死物唯有沾了人气才算有了价值。”任伯越来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以为这又是他谋划中的一步便不再多说什么。
    宋疏林打开那个精致的木雕盒子,见一只玉雕白兰花静静的躺在里面,宋疏林将它放在阳光下照看,那雕刻技术实在精湛,竟能从花瓣其间看到丝丝脉络,那花瓣上的颜色也是由深至浅渐次消失,他将要将其收好时才发现,那盒子里还躺了一张纸片,写着:若是丢了,担心你的小命。
    “又是那姓江的送的吗?”宋疏林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杜。
    “什么好东西叫你这般出神?”
    “没什么。”
    宋疏林将东西随便放下,“师兄来找我是师父吩咐了什么事情吗?”
    “不是,只是想着,这半月师父放任你随便做什么实在难得,听说城西花林里的花都开了,你想不想去转转。”
    “想是想,可师父能叫我们出去吗?”
    “放心,你初次露面就变成少爷们看上的红人,只是去赏个花师父不会不同意的。”
    宋疏林欲言又止,生生挤出个笑容说“好。”
    红楼深处,一人有了几成醉意,身边尽是女子奉承。
    “都说我江家家道中落,个个心怀鬼胎,不就是钱吗。”江先将钱袋子砸在地上,满袋子的金豆子洒出来,一个个姑娘见状纷纷扑去。“滚,都拿着钱滚吧。”
    原本的热闹景象,待人尽数退去,竟显得有几分凄凉。
    “你,过来。”江先指着一人说道。人都走净了,屋内只剩下他二人。
    “你是宋疏林的师弟?”
    “是。”
    “叫什么?”
    “焕之”
    江先在心里品度了几遍这个名字,将人拉到自己的腿上,用手轻轻刮蹭着他的脸,那人在他怀里打着抖,一副受惊的小兽的模样,惹得江先生了几分怜爱。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将你这小子打扮白净了竟然是这副俊俏模样。”
    “江挽忠这个变态喜欢上了玩男人,我也要尝尝这玩男人是何滋味。”说着将人抱到床上。
    宋焕之本是跟在那班主身边伺候的,在戏班子里虽有打骂,但是床第之事他实在不懂,更别说是跟另一个男人。
    他不敢反抗,任由江先粗鲁地扯着他的衣服,江先给他换的衣服全是用丝绸制作的,他将系在宋焕之背上的结一扯,衣服便自己滑落下来,露出宋焕之瘦削的身板,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几处陈旧的疤痕,显得十分狰狞。
    江先瞧见那些疤露出不喜的神色,一双手绕着那些伤痕游走。
    一夜云雨,天色未亮江先将瘫在床上的宋焕之抱进准备好的温水中,将残留在他身上的浑浊之物洗净。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伺候别人,你还不谢谢我。”江先为宋焕之穿好了衣物。
    宋焕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昨夜他撕心裂肺的叫了一晚,此刻半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虽没听到半个谢字,江先却欣喜的很。
    “守好你的身子,少爷我不喜欢玩儿脏的。”
    说完又掐着宋焕之的脸吻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四月多风雨,花期不长,城西海海花林中雾气笼罩,一人的身影隐没在其间,着长衫,配以坎肩,眼神犀利在花间游走,时而清风起,花香被四散吹开,搅弄着人的鼻息,花瓣如细雨般纷纷落下,落了那人一肩,树下一人看得如痴如醉。
    宋疏林边喘边笑着,“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戏不为人,人皆是看客,若是能这么长长久久的便真是太好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疏林,只要我们逃开这里,找个清闲的地方,再随便找个生计,就能活得自由自在,干干净净。”杜十郎说。
    “生逢乱世,我们能去哪呢?”宋疏林面色淡淡的。
    “无论去哪,疏林,我不想你一直在这戏院里待着。”
    “师兄,你知道的,我从没把唱戏当成交换生计的东西。”
    两人沉默许久,许许多多未曾开口的话,便在这一片沉默中不言而喻了。
    此处不远的地方,两人亦站在浓浓雾霭中。
    “不走近些多看看。”
    “没事,在这就好。”
    丝丝薄雨落下的时候,宋疏林和杜十郎已走好久了,那两人还在那花林中痴痴地望着。
    “瞧你这副痴儿样,你这张死人脸上终于有点人气儿了。”魏人山撑着伞,两人被氤氲成两条黑色的影子。
    “林秋宏死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姑娘找到了吗?”
    魏人山收起戏谑的神情说,“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了,吊死的。”
    “房梁上的痕迹和我拿给你的东西比对了吗?”
    “已经在比对了,找人试了很多次,不过没人能钻进那么窄的地方,除非。。。。。。那人有缩骨功。”
    魏人山话音刚落下,见江挽忠脸上好不容易有的一点人气也没了,轻笑一声说,“行了,人都赏完了,该走了吧江少爷。”
    半月已过,彼时戏院门口的登告牌上又重新换上新戏榜单,同是一出戏,只是那唱戏的角儿由之前的宋焕之改成了宋疏林。
    戏院之内,热闹非凡,人人都翘首以盼、洗耳恭听,宋疏林往台下一瞧,“好大的阵仗。”
    待到最后一个锣点敲下,宋疏林登场,台下顿时哄闹一片,且不说这戏文如何,单是宋疏林的唱腔也惊得台下的人纷纷合不拢嘴,更有甚者,入戏太深竟落了几行泪下来。
    一出戏罢,无功无过,宋疏林还觉得不够过瘾,按捺了一会才在一片掌声雷动中下了台。
    人走净后,宋疏林下了妆,又在戏台上流连了片刻,待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要离开。忽然,从台下一片黑漆漆的地方一人摇着轮椅走进灯光里,他看清那人的样貌。
    “江少爷。”宋疏林朝他微微作揖行礼。
    江挽忠原本清冷的神情忽然在眼一闭一睁后绽开一抹笑。
    “不必多礼,我们算得上同辈,小宋老板可唤我一声挽忠”江挽忠朝他贴近了些,“你们这戏院冷得很,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坐坐。”
    “不必了,天色已晚,我们班主。。。”
    “你们班主允了,来这儿之前我已经将你从戏班子那儿借过来了,今日你唱了一天的戏,吃点粥,对嗓子好。”
    宋疏林不便再推脱,只跟着江挽忠出了戏院,发现门口已经停好车等着他们了。
    一干净朴素的茶舍,山水隔扇将他两人与外面隔开,江挽忠给宋疏林盛着粥,“这粥里配了药材,细细品会有苦味,咽下才有回甘,今日不便吃些别的,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擅自做主了,你喜欢吃什么通通告诉我。”
    “江公子费心了,能得了您的赏识便是受宠若惊,只是我本贱命,受不起江公子的仁慈善心。”宋疏林表现得冷冷淡淡,使得江挽忠脸上的表情凝滞,一抹笑容挂在脸上十分吓人,他将粥放在宋疏林面前,“吃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夜宵显得冷清,两人没再言语,江挽忠身前的碗空空的,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直待两人分别之际,忽然抓住宋疏林的手,宋疏林想要抽回,挣了两下没能挣脱,江挽忠从任伯手上接过一个包裹递给了他,“这是护理嗓子的东西,自己煮着吃,后会有期,小宋老板。”
    宋疏林一只手被抓的生疼,他很讨厌江挽忠这些强势的身体接触,便后退一步向江挽忠道了谢。
    与宋疏林道别后,江挽忠脸上的喜色瞬时消失,又恢复了那张生人勿近的冷脸,那只摸过宋疏林的手在毛毯下细细摩挲着,他神情恍惚,思绪随着指尖一遍遍绕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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