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玉玲珑  花焰落扬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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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月楼,红灯高悬,冬夜,正是迎客时。
    楼里,莺声燕语,酒客花娘们正是情浓之时。从不轻易见客的镇楼名伶焰潋姑娘此刻却招呼了下人在绿柳坊暖厅内备好了酒菜杯碗,端的是迎客之态。
    旁的红烛照耀下,女子侧身于绿柳坊间屏风后贵妃椅上闭目小憩,银色纱衣随意披在肩上,一袭轻衫衬着原已玲珑的曲线更显曼妙,淡紫抹胸在轻薄凉衫下隐约可见。松松挽起的长发有一缕悄然垂下,抚过脸颊从下巴滑过。有些勾引妩媚的姿态中平添了几份淡雅清纯。她,却正是此间主人,焰潋。
    “小华华仍是这般美丽动人啊。几日不见,瞧这小模样。啧啧!!”轻佻无状的言语却是以一种绝妙娇憨的声音吐出来。焰潋眼睑闪了闪,有点不情愿的睁开来。一张大号特写的俊脸近在眼前,却正是今晚等待之人。难怪鼻前有些微作痒,原是这冤家又兴起了捉弄。想到此,焰潋也不惊的对近在咫尺的人微微笑了,伸手捧起他的脸……一把往屏风推去。
    “哎呀,小华华,就算是我不对抛弃了你,你要打要骂都好,怎么可以对我如此冷淡。”君大公子从屏风上拔下了自己的脸,一脸哀怨的眨巴着眼睛,看着焰潋从贵妃椅上起来自然顺手的将纱衣往胸前拢起,掩去早已泄露一室的风光。
    她从没推开过他的,就连……连什么时候他也忘了。晃晃漂亮的脖子,君傲寒甩掉最近越渐恍惚的思绪。
    看那美人儿穿过窗外鹅雪,坐到了不远处暖亭放置酒菜的桌旁径直倒起酒来。当下,只好摸摸鼻子跟了过去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华~~”君傲寒低低叫着,颇有些撒娇的样子,“最近……”
    “君公子最近可好?不在家准备好迎接南宫世家那天下第一美人,怎么却来了我这烟花之地。”焰潋转头正对上君傲寒贴得极近的脸,笑得很假且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用询问来表示自己早已知道这传遍江南的“豪门联姻”。而主角正是眼前这有着三分无赖四分无辜的君大公子。
    她似他刚才的模样眨巴着眼睛,在问话间把刚倒满的一杯酒塞到了他手中。而他被她眨眼间从冷淡变得无辜的样子晃得有些呆滞。本能的接过那杯清酒,低头看时,却忘了到底是该喝还是该放。
    “华,你我相识有一年了吧。”君傲寒低着头,突然冒出一句,不知心情。
    “忘了。”愣住,嘴边却仍带着笑。焰潋想了想,却是真的无从想起了。她的日子很闲,闲到有事每日里只是拈花抚琴。她也很忙,忙着忘记一些,再记住一些。只是有些事根本来不及忆起就消失在记忆中。一年么?很长,却也很短啊。短到她以为昨日才识得他,却又长到他要娶一个人,一个,她不曾见过的人。就像她忘了,为什么他会叫她华。
    “你第一眼见到我时,说我长得像馒头。”他试图勾起她的记忆,不自觉中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醇酒。他还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她时,似曾相识却又全然陌生疼痛的感觉。当时心里,是想要却不可得的心情吧。
    “是吗?”焰潋看着他靠得过近的脸,想告诉他,她觉得他现在的样子不像馒头,像包子。因为并不擅饮酒的他此时正皱着脸,几条微笑的折痕在他白净可爱的脸上,真真有如包子般诱人。
    “这酒好辣。”不似以往为他备的甜酒,却是陈年女儿红,满口生香,却辛辣无比。生生将他的泪都呛了出来。
    焰潋淡笑,把撒着娇靠往自己身上的人不着痕迹的让开,把在旁边小炉上暖着的壶端了下来。再倒,才是为他备的酒。递到他手中,却被他瞪了良久,半晌吐出一句话来了:“我发现,我还是满在乎你的。”说完叹了口气。小心的抿了口微温的甜酒,确认后才一口喝完,却始终不曾抬起头来。
    听到落座到对面的焰潋传来一句:“我很高兴。”
    听在耳里,却不咸不淡,只让他原本低落的心思突然郁闷起来。抬头间赌气的抱怨起来:“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样子还是那么不咸不淡,为什么她对人嘘寒问暖,跟人嘻皮玩笑时,一张脸却总是笑得那么假。像带了层面具,明明很亲密的样子,却又与他隔离开来。
    “我早该收了你的。”思来想去,对她,却还是无可奈何。想要,却不可得,就是这样么?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焰潋捧过甜酒又给他斟上一杯,自己却满上了先前呛住他的女儿红。
    “然后呢?”
    “没有然后。”看着他晶亮的眼,她低低笑出声来。一句话戳破他的所有期待。自然是没有然后了,否则他这话不会说了这许多次。何况如今他就要成亲。
    他突然有些泄气,不知道自己以前到这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听她常常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么。自虐?
    “我就要成亲了。你真的一点也不会舍不得?”虽然知道这话问得很白痴,但是,就是忍不住。
    “有个人爱不就好了。别人舍不舍得不重要吧。”她仍是对他眨眨眼。杯里的酒却又干了。暖亭外,纷纷扬扬飘起了鹅毛大学,她身上的纱衣却依然未开半掩。女儿红辛辣甘醇的劲道让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迷蒙中,又有几分娇憨。
    记忆中似乎曾有人在醉后如此般娇美神态,只是太过模糊的印象,懒人如他却也无心去苦思那究竟是何时何地,又是何人。
    有个人可以爱就好。是了,他明日就要娶妻,虽然现在并不爱那个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可是至少他可以不要理由的去爱她。只是如果那个她是眼前的她该多好。若非明知她心里有人。那个叫“落扬”的人……罢,罢,罢……如今这样,她任他孩子样的撒娇耍赖,就好。
    “华,你真是铁石心肠。好歹公子我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以下省略赞美字眼三万八千五百六十字)至少满足下公子我的虚荣心,装点伤心给我看嘛。”小儿撒娇般撒赖着,拿下她又要倒酒的杯凑了上去。看她晕红的脸,总觉得自己与她的感觉应该比朋友知己更亲近点。却偏偏不能是爱。找不到理由,他却知道自己不能爱上她。
    只是她在一瞬间哀伤满布的脸却让他无端心疼起来。明知这是她宠他哄他才展露的高超演技不是么?
    “寒。”她轻唤,柔若无骨的身子顺着他原本撒娇的姿态倚到了他的怀里。从未有过的接触却莫名契合得让他有一瞬间茫然。听他低低说了句什么后回过神来。想问她,低头看去,却见凤目紧闭,竟是酒醉过去。
    是了,她原本也是不好酒的,这冬日,有烈酒虽可暖身,却仍是醉人的。
    君傲寒微微一叹,认命的将她抱回了她的寝榻。
    ???????
    夜里,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十五岁的她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出塞入湖,有个很可爱的名字——铃华。江湖人称“银狐圣手”。有个很普通的梦想,希望有一天与遇个武林才俊,不一定一见钟情,却是相知相惜携手江湖,成就一段武林佳话。
    谁知老天爷偏偏开了个玩笑。玩笑的开始便是师傅救回的那个少年。
    那是一场风暴后,少年被师傅从崖底救起昏睡了三天三夜。好容易醒了过来,却问了一句话:我是谁?然后不哭不闹的任她与师傅医治。只是在她每次给他喂完要的时候会对她浅浅微笑打破了脸上的淡漠。而她会给他说些外面的故事。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竟然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好,那么她便可以一直给他说故事,看他化开淡漠的微笑。于是,她知道自己开始恐惧。
    等到他的伤痊愈可以离开他们的暂居地,她暗自神伤。他却拿出身上除衣物外唯一剩下的一块玉佩,抚着上面细致雕琢的一个隶书“安”字。他说,也许,他姓安。既然被师傅从崖底槐杨边救起,那他就叫落扬吧。于是,他从那天后有了名字——安落扬。
    落扬没有武功,被救时,衣着虽已破烂,却仍看得出原本的精致华贵。加上他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是好人家出身才有。不是武林人啊!在明白自己的小小心思后,她有过一些犹豫。选爱人,还是选梦想!在天平左右摆动时,是落扬做了选择。他说:“华,教我练武吧。”
    于是,在他的纵容与宠爱下,她爱情梦想兼得。虽然知道他个性不属于江湖。她却以为她可以让他适应。可上天,不是一直都如人所愿的。
    银狐圣手只医想医之人。其实很多时候,她只是凭直觉去判断一个人该不该救。于是在某些人被拒绝后,其死亡自然被亲友算到了她的头上。只是。医者往往同时也是用毒高手,所谓仇家无法从她身上下手,也就只好另想他途。让她痛苦。落扬,成了替代品。
    只是短暂的分开,却给了人可趁之机。当她赶回去,迎接她的,是他胸前的伤。血色弥漫开,是他一如既往只给她的化开淡漠的一笑。只是那笑却失了往日的神采,看上去那么虚无……这样的笑,她,不要!
    落扬……落扬……
    血色蔓延开,混沌一片。已不知是她,是他,还是他们的。她撑起身在那个胆敢向她心爱之人下手的男人身上补上最后致命一剑后,终于得以查看他的伤势。
    落扬早已昏睡过去,胸口的伤触目惊心!她原以为是失血过多所致。包扎未醒,几番把脉查看后,却坐了下来,绝望……不是剑伤,不是内伤,不是……竟是“无相”——这罕世奇毒。
    无相之毒并无生死期限。一般时候也并不会有如何感受。只是当中毒者有任何心绪变动情绪浮动时,会有疼痛感。每次发作,从开始如蚁骚痒,至最后疼痛致死!“无相”叫人无心无情,可无心无情不是圣人,却是要当活死人!怎么办?难道竟要让她看着他活活痛死么!
    他,就要消失在她生命里了么?怎么可以!
    痛,在心口闷闷的,针尖一般钻进那最敏感的地方,有什么在渐渐消失中,却连一滴血都看不见。
    她的手在抖,那从十岁为病人扎银针就未颤抖过的双手却连一块纱布都拿不稳。她是银狐圣手!却是救不了自己的爱人么!这是梦,是梦啊!可是眼泪却那么真的滑落。一滴两滴……落在那个会用微笑化开淡漠的男人身上。
    落扬……落扬……如果你爱我,就再宠我一次,不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消失,去我看不见的地方……落扬……不要丢下我……
    叹息,从身边响起,抬头,是师傅疼惜的脸。师傅的声音远远飘着:“冤孽啊!”那么无奈。她却莫名松了口气拥着心爱的人昏了过去。
    这是梦,为什么连梦里都可以流泪。她感觉到有人为她擦去了眼泪,却怎么也不愿从噩梦中挣脱。吐出一句呓语:“师傅,求您!”听到一声叹息,还不及分辨是谁的声音又跌入了那无止境的深渊。
    再醒来,身边已没有了那个人。师傅墨迹未干的书信放在桌上。只写了两字:绝爱。风吹过,抚过她的手,带着那书信飞过点燃的灯。顷刻间,灰飞湮灭。带着那两个似乎诅咒的字眼。
    再回头看那灯,却是一年前。曾经的银狐圣手消失了。一个名叫焰潋的美貌女子,一柄寒剑走南闯北,一把古琴名动天下。
    ?????
    恍惚中,被人摇醒。抬眼看去,以近黄昏,却是身边的伶俐丫鬟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不禁莞尔。
    “小环,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焰潋一脸好笑的看着苦瓜脸的丫头。想起刚把她从街上买回来时的样子,小兔子般。
    “姑娘,你想哭就放开来哭吧。连睡着都掉着泪,小环看着心疼。”小环一脸担心。跟着姑娘快一年了,许多时候却还是不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哭?”焰潋笑得古怪,“我做噩梦了。既然醒了,为什么还要哭。你觉得姑娘我哭起来更动人么?”说着对小环挤眉弄眼。
    “姑娘,君公子大婚……”小环恼火的跺着脚,君公子啊君公子!你早收了姑娘去,即使是偏房也好过青楼卖艺啊……
    “对哦。”焰潋恍然,暗骂自己忙着做梦却把这事忘了。“完了,这个时辰了。”
    “对啊!”小环点头,“现在都来不及了。所以……”别为他伤心了。
    “都没热闹看了。”焰潋一脸惋惜。全然不知小丫头为她忧心如焚。
    “姑娘……”姑娘肯定是伤心傻了。小环咬着帕子垂下泪来。转身走了出去。还是让姑娘一个人静静吧。她想。
    看小环离开,焰潋唇边的可惜凝成了笑。
    君傲寒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冰月楼隔街酒楼里。应与老板相熟,她应邀在酒楼弹曲。谁知一曲未完就被个莽撞少年扑了过来。耳边是有些熟悉却陌生的少年声音:“本公子就要你了。”
    莫名其妙被人拥入怀里的她头低着,正好看见少年腰上色泽莹润的玉佩。那玉佩在他腰上微微摆荡着,隶书“安”字精致明亮。
    她愣了下,本想等人把少年拉开,此时却被少年的大嗓门吵得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他。
    “落扬!”焰潋皱眉瞪着他。却发现少年也正瞪着自己。
    “什么?”少年显然没听清楚她的小声嘀咕。只想着把这第一眼看着就莫名喜欢的人留在身边。是的,他很喜欢她。虽然家人说他大病一场后就变了许多,虽然记忆很模糊,不过他知道,就算没生病前,他一样会喜欢这女子。虽然,只能是喜欢。
    焰潋自是不知他这瞬间心思已是九拐十八弯,只是看着他微皱眉,以致于原本赶过来以为要动番手脚的店主也跟着愣在一旁不明所以。
    君傲寒摸摸脸,不知自己的脸除了比常人俊些外还有什么值得她如此研究:“我脸上有什么呢?”
    焰潋恍惚了下。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馒头在他脸边壁画:“满像的。”应该很好啃!她很想啃一口。说完,她背起古琴,丢下咬牙切齿的君公子和一帮偷笑的人转身离开。转身前,似乎满足感叹的一笑,是君傲寒在往后的日子里曾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
    只是,没想到她却在离他如此近的地方停留了。虽然,并不是为他而停留。
    君傲寒曾问过她为什么。一个懂武精医又精通乐律的女子不至于沦落青楼的。至少再不济,去他府中做个琴师也好过青楼。她只是笑,说:在等人。让他又心疼又无奈。偏那三分无赖的性子让他说不出好听话。
    昨晚说出“舍不得”三字时的无奈表情,今后很难见了吧。
    焰潋摇头恍惚着。天色渐暗,小环出去时已点两了床边灯盏。雪白灯罩下朦胧的火光跳动。眼前似乎又跳出了梦里那张墨迹未干的信笺……
    “无相: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提。因此无相即菩提。大爱,却无心无情。”
    “‘断情’虽能化解‘无相’,却是要用人间情爱喂养。身怀‘断情’之人爱得多深,‘绝爱’就必须要用多少情爱喂养‘断情’使其保持沉睡。”
    “要解‘断情绝爱’之蛊,除非两人同时忘记对方。要么,‘断爱’苏醒,两只蛊虫同时破体而死。若其中一人不再爱,或移情别恋,对方体内的蛊虫也会啃嗜宿主破体而出,在移情之人死后,呼唤另一蛊虫。”
    “铃儿,你身中‘绝爱’,若现在唤出还来得及。”师傅的声音里有些心疼。却没办法为她决定。
    “师傅!孩儿要去寻他。”她怕,怕自己忘了他,不能给他足够的情爱。蛊虫,要她来养……
    “一定要去么?就算他又忘了一切?”叹……
    “是,就算他忘了一切。”
    “就算他再醒来后性情大变?”痴儿啊!
    “就算他性情大变。师傅。以前都是他宠我疼我,以后,该是我来宠他了。”抬头看着师傅,眼眸晶莹。师傅摇摇头,随她去了。只是……
    胸口一阵阵生痛,是他爱上了那个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快!为什么,让她连准备的时间都这么少……
    “‘绝爱’,‘断情’,师傅,断了情不苦么?只是想爱他啊……为什么要绝爱就那么难……”
    血色浸染,绝艳的色彩染红了远处的天空。
    ??????
    远处,君府,灯火通明
    洞房中,君公子手中秤杆平稳挑起了新娘的盖头。新娘景致的脸上虽没有焰潋的七分妩媚三分清雅,却也着实可爱俏丽。
    心思闪过,君傲寒微怔,却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早已潜意识的将身边女子都拿来与她比较了。
    放下称,在喜娘的引领下,结连理饮交杯,却是神游天外。
    若不是早知她爱着等着那叫安落扬的人,而不敢放下心思去爱,也许自己早已忍不住爱上她了。
    君傲寒微掀唇一笑,新娘不知所措认得绞起了手指。却原来是礼仪完毕,房间只剩他二人。他那一笑倒把偷偷打量他的小女子勾去了心魂。
    可惜的是,连对她都不能爱上的话,这世上已没有他可爱之人。若是爱上她……爱上华……
    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像是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带着纷纷乱乱的思绪,堵在喉头,生生压在心口。却恍然,原来自己那一直不敢想的曾经是与她一起。原来不可以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高墙。而那个字,却是打开高墙之门的钥匙……
    痛,却满满的,再没有以往恍惚的心思……他还记得,铃华,铃华……
    他仍是弯唇,却再不是笑。为新娘摘下凤冠,挥手间烛火已灭。
    “对不起,好好睡吧。”
    黑暗里传来轻轻关门声和他清淡的声音。洞房中,却已经少了新郎。
    ???????
    晨光透亮时,平日静谧的君府已乱做一团。昨夜大婚的大少爷行踪不明。新娘被点穴和衣昏睡在床上。
    而远在几条街外的冰月楼中,绿柳坊突然失火扑救不及。绝代名伶焰潋就是如此消逝于风尘。火光渐逝后,一双血色蝴蝶奇异的出现在废墟中。
    据最后一个见到焰潋的丫头小环说,在失火前一刻从房中传来焰潋的哭叫声。“落扬,你回来了。“由此推断,是她已等到了所爱之人。而蝴蝶,是他们传奇的见证。只是这大火却不知从何解释。是意外,或……天意!
    ??????
    “君……
    “在下姓君,名傲寒,字安之,又名安落扬。“晶亮的眼在夜里明灭的星子间莹莹流转分外动人。一笑,又是那化开淡漠的温柔。
    “落扬,你回来了。“盈盈泪珠落下,心口的疼痛深深却再也不算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小华华比较可爱。所以我又回来了。”
    看着他翻落灯盏轻拥过来,无赖至极的笑却藏不住他眼里神藏的寂寞与爱恋。才知道,原来断情却是比绝爱更苦。原来他们都错了,都错了。现在,才是最好的。盈然一笑,却是满足而幸福,像是再次重逢时,让他惦念至今的那个转身。
    赤红的火在雪花纷飞的季节燃烧,妖冶绝美。似在祝福一场华丽的盛宴!也似在诉说,在火中重生的不一定是凤凰,还可以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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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后小语:谢谢亲亲小寒借偶角色名字及个性原型滴。。。本色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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