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小时后，直播结束了。
    主播台上已经换上了9整点的主播，演播室内恒温18摄氏度，背上凉飕飕的，“早安新鲜闻”算是正式播出了，有惊但无险。
    随即高层召集所有主创人员开会。
    秦凌谦先去化妆间换了衣服，才端着咖啡杯一溜小跑地冲进了会议室。他有点急不可耐地想听到别人对于自己第一天直播的评价。
    推开会议室的门，眼睛立刻被明亮的光线晃得闭了起来。早晨8点钟的阳光正穿过会议室的落地玻璃窗，暖暖地照在每一个角落。
    原来，天，早已在自己忙碌之间，悄悄地亮了。
    王少舒在今天也算是起了一个大早，6点钟离开他的温柔乡到公司，为此，慕容晓雨还和他狠狠的纠结了一番。其实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做了这样的一种决定，在很久之前的那次初见，秦凌谦给他的震撼。在HANY店中的那次，所有人注意的是那个因为慕容晓雨出现而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秦凌谦，然而，在他看来，在那双明亮的眼睛下面暗藏的是与之相反的情绪，还有他在心底深处所萌发的躁动。
    用余光瞥见秦凌谦进来，眼神偷偷的相撞，嘴角还是他惯有的弧度扫视全场，他说，节目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很好，继续保持。最后还不忘给秦凌谦一个眼神，顿时秦凌谦觉得后脊发凉。嘶~得赶紧回家把湿透了的衣服给换下。
    开完会回到家，秦凌谦在客厅里站了5分钟，一动不动。他突然觉得后怕起来：“如果刚才的直播我做砸了，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几天来的压力、焦虑、睡眠不足一下子全反映出来了。我站在屋子中央，放声大哭。
    樊丞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就听见里面一阵鬼哭狼嚎，吓得手一抖钥匙都掉到了地上，手忙脚乱的捡起，他现在迫切的想了解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也对不准钥匙孔，好不容易才把门打开，看到的就是秦凌谦毫不顾忌形象的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秦凌谦看着走过来的樊丞，稍稍做了下停歇。
    “喔唷，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哭了起来呢？”樊丞走过去抱住秦凌谦，让他把头搁在自己的肩上，紧紧的抱着他，轻轻的抚摸着后背帮他顺气。
    秦凌谦回抱住樊丞，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使出浑身的力气。头在樊丞的颈间蹭来蹭去。
    哭声止，泪水住。嚎啕的大哭转为细小的呜咽，情绪平复下来，樊丞拉着秦凌谦走进洗手间开始卸妆。熟悉的味道，很轻很轻的力度，秦凌谦就像是个布偶一样坐在那里任由樊丞擦拭那哭花的双眼，一边还喃喃自语：“我做成了！我做成了！小丞，我成功了！”捧着秦凌谦的花脸，对视着他的眼睛“当然，小谦是最棒的呢！”说得是异常的坚定。
    这一来，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正所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砰地一声，像是物体抛出砸出的声音，足够显示出主人的愤怒。诺大的等离子液晶电视也被砸出了个大窟窿。画面已经模糊的分辨不清，只是隐约的从音响中传出“我是秦凌谦，祝您一天都有好心情，我们明天再见。”
    又是一夜的纵欲，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床显得格外的大，被子显得格外的冷，是因为少了一个人吗？平时醒来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注视着自己，看着自己醒过来，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呢？虽然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当初定下的契约，但是心还是会忍不住的揪住，压迫着踹不过气来。
    那个人太完美了，完美的似乎都不是那么的真实，就像看起来的很美的海市蜃楼，想要走近，看到的是浮影退散的一片狼藉；想要抓住，伸手一抓，抓住的除了那一点空气，还是空气，什么都没有剩下！那个人就像是毒药，像是恶魔，温柔、细心，给你所有想要的一切，唯独没有爱情。可是，我已沦陷。
    翻身下床，究竟是地板的冰冷，还是昨夜的疯狂，后面的钝痛，双腿颤颤巍巍，大腿上留下的斑斑痕迹，果然，早上走得是太早了太慌忙了。都没有来得及帮自己清洗呢。王少舒，你慌忙的去干甚么呢？那不是你的东西啊，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出门了，站在门口，环顾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情。黯然的转身，带上门。把这一切隔绝。
    垂头走在街头，与喧闹的城市相比的衬托出来的是自己已经冰冷的心。
    把车开进了自己住的小区，本来这条路行人不多，环境又太过熟悉，端木宁开车便大意起来，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塞进口袋拿手机，抬起头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赶忙踩了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轻轻的叫声。
    “啊……”
    端木宁暗叫糟糕，赶忙从车里下来，对躺在车轮前面的人道：“你没事吧？”
    那人躺了片刻，才坐起来，摇了摇头：“没撞到，吓的。”
    哦，原来是吓得腿软倒地上了。
    端木宁轻轻吐出口气，见那个人站了起来，便放了心。但是那个人走路的怪模样……
    端木宁摸了摸鼻子：“你……真没事？”
    “脚好像扭到了。”那个人看着自己，黑亮的眼睛让端木宁心脏一颤，赶忙移开视线。
    是错觉吗？
    那种故作平淡的眼神，跟记忆中的人，真是太像了。只是记忆中的那位，漂亮的眼睛总被厚厚的镜片遮挡着。
    吸了口气整理心情，端木宁看着他问道：“严重吗？”
    “没事，应该没事。”他倒还是平淡的语气。转身边往前走掏出手机便开始说起来。
    “喂，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个样子的，秦凌谦不是开始做“早安新鲜闻”了吗，这个11点的新闻就安排你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通知我！？”
    “额，是今天早上的决定。”
    “谁的决定？！”
    “额，这个…王总…”
    “王总？！OK~我明白了。我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
    愤恨的准备把手机就这样抛出去，还是忍住了。
    端木宁在一旁看到了这个戏剧化的一幕，记忆的洪流涌现。把车开到那个人的前面。
    “我送你！”
    “好吧，SET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