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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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得知此事的奕青悲愤交加,在雅兰逝去的第二日凌晨潜入皇宫,却不料被皇帝发现。皇帝使诈说雅兰已经被连夜送去皇陵,现在正在路上。我和阎皓直觉有诈,可是当时已经顾不了许多,几人一商量决定分头行动。阎皓回宫救出孩子,而我则通奕青去路上劫人。谁料天不测风云,果真是那老贼设的圈套,奕青杀红双眼当日血流成河。
当奕青折返皇宫的时候,就见阎皓与皇帝对持,而皇帝手中则是不省人事的孩子,当时的皇二子先下的皇七子,靖恒。”
哄!
靖恒的脑子在一瞬间如炸开一般嗡嗡作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还有这个故事,多年的良好自制与沉稳使他稳稳的站立,但一颗心却抽痛不已,心疼那个外柔内刚得娘。
老者无视靖恒的异样和宫独云的惊愕,继续讲着:“皇帝当时的条件非常简单,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消灭我们波罗族,当他得知波罗族只剩下不到三十人的时候,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奕青。一个是因为他是雅兰最爱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他的姓氏,琪筠伽锝。因为奕青他是灵族的族长的遗孤,琪筠伽锝·奕青。
以孩子换奕青,一命换一命,外加……外加我们波罗族的仅剩二十八人,只要奕青自裁我们和孩子就会安然无碍永远没有追杀。”
老者说到此处竟然流下两行老泪,语气悲愤交加:“没想到当时已经心死的奕青竟然动了心,让阎皓亲手结果了他。”
碰!
靖恒竟然撩起衣摆,就那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垂下了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微微颤抖。
“孩子在皇帝手中攥着,匕首就抵在孩子的心口上,奕青……他还没有抱过他……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他遗憾哪……”哽咽的老者抬起衣袖擦了擦老眼,继续开口:“奕青抱着雅兰的遗体,坐在地上摇摇的望着皇帝手中的孩子,留下了你的名字……他说;‘孩子,爹今生拖累了你,你娘为你起名恒字,那么爹今日也送你一个字‘悠’,希望我的孩子能悠然一生。”
回身看向靖恒,老者竟然笑了:“孩子,悠恒,你可知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你可知道你就是灵族的唯一传人?”
靖恒沉默,仿佛向一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靖恒终于开口:“你的条件是什么。”
经过了脑中激烈的天人交战,在儿女情长中,他选择了天下万民,选择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父母……灵族……洛洛……他已经快无力承担。
老者显然一愣,继而一笑:“不愧是奕青的儿子啊……”若有所思的看了靖恒一眼,老者开口。
“你可知当年的心软放走的韵妃,现在已经成为大患,只有除去她,你才能真正的解救这天下苍生。你的对手有很多,凤宫凰宫现在按兵不动,韵妃通敌北钥心思难测,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处处掣肘,你妻子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前路多舛,你想好了?”
琪筠伽锝·悠恒敛去一身气势,垂首跪在那里,再次沉思。不久后,再次抬首,那双坚毅的眸子熠熠生辉。“只要老先生助我平了这乱世天下,悠恒愿意接掌波罗族并且重振灵族。”
老者会心一笑,他没有看错,眼前的年轻人沉稳、灵活并且有十足的魄力与才智,足以拯救万民于水火并且……老者神秘一笑,不再看悠恒一眼,径自大笑着向黑暗处走去,一会儿便失去了老者的身影。
“妹夫,起来了。”宫独云回神,松弛着自己的身体,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一口一个妹夫叫的是相当顺口。
悠恒站起,抬头望着浩瀚苍穹,转身原路返回。宫独云不以为意的看着悠恒,突然发现自己到现在竟然还摸不准他的底线在哪里,一个人难道真的可以永远的波澜不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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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皇宫依旧忙碌,原本就冷清皇宫六院变得压抑,就连空气中都有着一丝不正常的气息在肆意流窜。
美艳华贵的皇后已经衣不解带的守在龙塌前三天三夜,亲手伺候羹汤,从不假他人之手,其衷心痴情的程度让大臣们惊讶。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向来不问朝事的皇后竟然在处理政事的时候,魄力丝毫不亚于年轻英明的皇帝,并且她的痴情让大臣们敬佩有加,赞不绝口。
“北钥那边怎么样了?”疲惫了一天的廖媚铧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问道。
一婢女稳稳的站在下首,口齿清晰清脆悦耳煞是好听:“两万捍御军已经到了舜州,只不过传信使到现在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恩……一有消息,立即上报。”廖媚铧挥手,示意身后的婢女退下,招收唤来一直站在下首的女子,开口道:“带上凤宫凰宫的半数精锐,必须将那两万捍御军不能活着放回来一个!”
瞟了一眼如呆愣般傻站的清秀女子,廖媚铧冷声道:“怎么?傻了?还不快去!”
那婢女一个激灵,噗楞一声跪下,“主子息怒,奴婢这就去办。”说完匆匆离去。
“哼,蠢材!”廖媚铧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匆匆离去,开口骂道,拿起茶杯抿了口顶级大红袍,起身理了理衣袍向皇帝的寝宫行去,美艳的脸上不见刚才的疲惫与冷厉,只有那浓浓的关心与眼中的丝丝情意。
话说这行军数天的李韵一路谨慎小心的到了舜州,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险,一路平安的到达舜州后,经过两天两夜的计划蛰伏,终于决定要在今夜动手。急行军一天一夜,从北钥的天门、林门、易门、芷门一路打下去,逼近北钥都城安城,一举擒王。天门、林门、易门、芷门是北钥最不起眼最偏僻的四个小镇,但是,李韵就是因为发现了这四个小镇可以抄近路到达都城的奥妙,他才敢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此次战役,他不会输。
一路上李韵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这四个小城,芷门北出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岭山,只要找到岭山处的那一个峡谷,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逼近安城。
两万人基本没什么损伤,一路简直就可以说是捡来的四个小城。李韵趁热打铁,不曾休息的直奔岭山,却在岭山的峡口处,被五万北钥军堵住,展开了一场厮杀。
李韵其实并不把这五万人放在眼中,身后的捍御军是当时上官凌的直系将士,其勇猛说是以一当十也是不为过的。两万对五万,除了刚开始有些措手不及以外,后面的激战捍御军逐渐领了上风,仅剩的一万多北钥军溃慌而逃,损失八千的李韵乘胜追击,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等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动弹不得。
五万精兵整齐的排列在李韵的面前,那整齐划一的冷肃军姿震得李韵有些呆愣,眼前的士兵哪有刚才的败兵模样?彷佛自己刚刚斩杀的那四万人不过是假的一般,如此士兵,怎么可能溃败至斯?
“丞相勇猛无比,为我国可是除去了一大害啊。”年近四十的古将军一脸的嘲讽,开口讥笑。
听到此话,李韵彻底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是给他人做了嫁裳。刚才的那部军队很可能是北钥朝中哪位掌权人的兵马,而眼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北钥王的人。眼前的这个古将军,是古皇后的父亲,皇帝曾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傀儡皇帝,真正的大权一直在太后的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北钥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而刚才的那五万兵马很有可能就是北钥太后的兵马。皇帝故意放出承嘉叛降四城的消息,使北钥不得不分出兵力镇压,而刚才的那五万人马恐怕也是北钥王使计派出,而自己正好就是那个被充当别人的利剑,借刀杀人。
如果北钥这五万人胜了,那再回去的路上,眼前的这五万精兵也会坐收渔翁之利,灭掉太后的兵马。要是败了,那要灭掉的,就是自己这剩下的一万多人了。
而现在恐怕也是拖延兼疑兵之际,那么承嘉此时……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