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悲伤 无处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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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烟雾随晨光飘散
枕畔的湖已风干
期待已退化成等待
而我告别了突然
当泪痕勾勒成遗憾
回忆夸饰着伤感
逝水比喻时光荏苒
终于我们不再
为了生命狂欢
为爱情狂乱
然而青春彼岸
盛夏正要一天一天的灿烂
只不过是失恋而已,大家都会经历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我的失恋却注定像滚雪球一样,越搞越大。
陆嘉浩过生日,傻大哥和婷妈商量着两寝室的人一起帮他过。考虑到我和夏默的关系,他们分别征求了我们的意思。我说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再说了,是给嘉浩过生日呢。
只是,夏默很不识趣地带来了许菲然。而许菲然一看见我就很不识趣地开始贬低我凸显她自己。结果,她真的被凸显了。
气氛有点尴尬,在大家埋头苦吃的时候,许菲然拿着杯子要给我敬酒。
“林若寒,我知道是我造成了你的困扰,对此我深感抱歉。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我喜欢夏默,他也喜欢我,就那么简单。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冰释前嫌,做朋友吧。”
多洒脱的言论啊,夏默一定感动死了。他一定不知道,他此时醉眼迷离看着的女人,不久前刚和我说,她不喜欢他。只是一种抢了的快感,只是要证明自己的魅力。
算了,关我什么事。我拿起杯子敲了下桌子算是回礼了:“不用那么客气,既然谁都没错那就不必道歉了。至于朋友,我交朋友要求很高。”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从此,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
可她不罢休,借着酒劲念叨个没完,我就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一定要我难看。“我知道你还是喜欢夏默的,你想挽回的。你每天晚上都跟他道晚安的对不对。”
“不好意思,那是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脑袋里糨糊有点多,没拐过弯。今天我们就不说这些了,我祝你们相处愉快。”夏默怎么可以龌龊成这样,把我给的信息都拿给她看。真的很没面子,但我还能怎样。
“你为什么就不接受我的歉意呢,我是真心的。不管怎么说,你都受到了伤害,不是么?你看看,在座的大家都很关心你,希望你好起来,我也是。”看着她一脸“真诚”,我想吐。望向夏默,很想他能阻止她说下去,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真的看错了人。
“许菲然,我跟你好像也不是很熟,你怎么就说我不好呢?受没受伤害我自己判断,我说我现在很好就是很好。今天嘉浩过生日,不是我跟你算旧帐,OK?”
“你都想过用自己的~~去留夏默,怎么可能伤得不深?”她怎么能自责成这样,真是个好姑娘啊,我在心里冷笑。感受到大家诧异的眼神齐刷刷地望着我,我真的很想钻地洞,狗洞也好,老鼠洞都认了。
是的,我怎么那么傻,竟然会想是不是总是拒绝他他生气了,竟然会想如果我们再亲密一点,他是不是就会留下。其实应该感谢他的吧,感谢他那么喜欢许菲然,那么坚决地拒绝我。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这样留住一个人,有什么意义?
我抬头看着她,再看看她身边的男人。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不但不爱我,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愿留给我。现实赤裸裸的摆在眼前,我茫然无措。
桌下,嘉浩紧紧握着我的手,想要给我力量。我看向他,笑得好无力。嘉浩对不起,这算是哪门子生日宴啊。嘉浩怜惜地看了看快哭了的我,再把目光扫下许菲然,眼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厌恶,而那厌恶马上被他惯有的带着邪气的笑容掩盖。
“小寒只是随便想想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吗?你每天把床摇得吱呀吱呀地向,夏默哪有精力再去管别的啊,别太担心了。只是……”他看了看另外两个室友“我们很难休息好啊。”
“扑哧”,小静和婷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在那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真有人那么不知羞耻啊,夏默,你真做得出来。
其他几个人低头不停往嘴里扒饭,这时候装傻比较明智吧。两当事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真是滑稽的一幕。不过许菲然真的不是吃素的,马上她又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那真是对不起了,我们看看什么时候搬出去好了。不过小寒啊,既然嘉浩要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我也不绕圈子。这种事情更是要你情我愿的,你可别委屈了自己。女孩子要自重的。”
“靠!你去堕胎的时候怎么不说女孩子要自重?”嘉浩轰炸性的一句,我们都被活活噎住,谁都没有注意门被上菜的推了大开,门外,几十双眼睛望了进来。
大学里有人堕过胎不算什么大事,可谁叫她许菲然招摇惯了,天生的美女胚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拐走了夏默也是人尽皆知,从而我也小火了一把,成为众人同情的对象。如今,这则消息足够轰动一阵了。
这下许菲然急了,朝着陆嘉浩大叫:“陆嘉浩你含血喷人!你不是男人!”眼泪止也止不住地下来。忽然很同情她,自己是什么货色也不好好思量一下,到处咬人最后被人当众抖出丑事。中学就打胎,怎么说都不光彩吧。
完全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都不忍心了,又何况是夏默。在嘉浩说出那话的时候他呆住了,但马上又缓了过来,他站起来搂住许菲然,冷冷地说:
“嘉浩,这一次,你过分了。我不介意,就算她做过小姐,我一样要她。”
我感动地想哭,他做了一晚上的哑巴,最后竟然演了这么动人的一幕,我是该鼓掌的吧。那个我用心爱了一年的男人,那个到分手都要把所有责任丢给我的男人,原来,他不是冷血的,相反,他热血沸腾。
看着许菲然用那种胜利者的姿态踩着高跟走出我的视线,我败得一塌糊涂,她得到了绝对的优胜。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荒谬。期末考,嘉浩被政教处抓到夹带小抄作弊,记过一次;没过几天,许菲然衣衫不整地从夏默寝室奔出来,在整条走廊上抱着夏默哭诉嘉浩想要非礼他。然后,打架,吵得天昏地暗。最终,嘉浩以作弊、打架、行为不端等原因被学校开除。
把他送去加拿大的人,只有我一个。他只带了一个小包潇洒地来。我笑骂到:
“陆嘉浩,你当去旅游啊?这些是够过春天还是够过夏天啊?”
“小姐,什么东西那边买不到,用得着我费大力气搬过去么?”完全把我当白痴看。
“我怕你过去过不习惯啊。多带些自己熟悉的东西总是好的。”我有那么点难过,但说好不哭的。
“照顾好你自己就成了,还担心别人。那些没用的事不准再想了,知不知道?”
我狠狠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承诺。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落:
“嘉浩,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要对你说对不起。我想到你一个人在外面,就害怕你会孤单,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抱了抱我,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傻丫头,不关你的事的。你只要答应我会好好的,我也答应你,会好好的。还有,帮我跟小静说再见。我会想她的。你们两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最爱的妹妹。”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力量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今后,没有人再护着我帮着我,没有人在我难过的时候拉琴给我了。悲伤,蔓延在身体每一个角落。
这一年的夏天,我失去了夏默;这一年的冬天,我失去嘉浩。从此,我只有自己,我答应了嘉浩,忘记夏默,忘记过去,好好生活。关于许菲然,我和小静谁也没有问,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走去那个遥远的国度。
第二年,我开始学钢琴,虽然有点晚。嘉浩说我的手,不弹琴,真是可惜了。
之后的两年,我以最平静的方式度过。胡梦希和男朋友搬出去住了,别看这丫头一进来的时候看着老实得不行,可在这大学文化的熏陶下,该开放的时候也是绝不保守的。我们其余三人帮着一起搬东西去他们的新居,祝他们“新婚”愉快。婷妈开始经商了,每天早出晚归,与当初活跃在学生会时一样,做的啥生意在这不能不提——情趣用品。婷妈的梦想是开间鸭店,对此,我们只有敬佩的命。
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和小静在一起,我们也快成“老夫老妻”了。整天窝着对着偶像剧过日子,其实也轻松自在。课业也不算中,混个及格足够。
胡梦希偶尔还是会把从男朋友那得来的消息告诉我们。夏默和许菲然在嘉浩走后不久分了手。许菲然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是陆嘉浩。夏默的这个替身,做得比我还怨念。
而这一些,我也只是听听就算,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是上上网,弹弹琴,消磨掉我最美的年纪最好的年华。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止住伤口的痛,悲伤,让他悄然流走。
我的青春路上,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