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人言落日是无涯,望极天涯不见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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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偏西的时候,那中年大汉才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朝西走去。让雪虎们在小院儿里看家,我便跟了上去。
别的不会,轻功倒是我最拿手的,用来追踪更是没话说,何况还有金云。一路上我在沿街的树上穿梭着,金云则是高高的飞着,像盯着猎
物般的盯着他。
在写有‘洪晟镖局’的大院落前,我从树上落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他走进了这里。这里也是我此次回来的目的地。
这个院子很大,分三层坐落,整个前院是镖局的门面;中院里摆放着两排兵器,很像是练武场;现在的后院倒是灯火通明,看来这里就是
主客卧房了。
“爷,您别走了,求您,您别走了今晚……”一个哭泣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声音从一个单独的小院里传来。
闻声望去,“别拽着我,我已经完成承诺让你做了大房夫人,你就别在管着我了~!”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说着把自己的衣袖从那名妇
人的手里一把扯过来,妇人顺势载到在地。“哼~!”甩了袖子,不再回头的大步向前走去。
无名的火气瞬时迸出来,强忍着去冲上前抽人的冲动,现在必须静观其变。
女人哭泣着站起来,转身回到屋里,轻轻的关上门,在灯影的作用下,看着她好像拿出了什么东西,抱着那东西趴在桌子上哭着。
提气、扬步、转身,眨眼间,我来到了那扇房门前。猫腰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小小的洞。
“小姐啊,都是小凝儿不好,受了骗不说还害了您和姑爷啊……”
顿时,我的大脑停止了工作。凝姨?!她怎么会在这里,那么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小姐,小凝儿再也不愿糊涂下去了,等我为您、姑爷和小姐报了仇,我就去找您去。”像是决定了什么,语气异常的坚定。
咦,还有关我的事?屏住呼息,继续听。
“江进,此愁不报我誓不为人~!”攥紧拳头,怒瞪双目。
听到这里,我才突然想起了在我周岁生日宴上那个手持折扇、青衣长袍的书生。他整晚的话不多,但是眼神却是那么的让人琢磨不透。原
来刚才走的那中年人想来便是江进了。
整理了一下‘故事’思路,暂且当这件事就是一个故事吧。看来现在镖局真正的主人应该是江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江进便开始筹
划起了镖局易主的事情,这凝姨就是‘帮凶’之一,而镖局易主的计划开始的第一战可能就是从我开始的。
事情很混乱,本来我就是个性格直爽,不会拐弯抹角的人,一下子牵扯出来了这么多的人和事,还真是费脑筋啊。
听到屋里传来了“簌簌”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轻点地转身离开,回到院中的树上。看到了凝姨的脸上依旧泪痕未干,见她缓步来到院中,
望向西方那只剩下了一条红晕的天边。
天快黑了,不再多做逗留,无声无息的回到了我所住的院子。夜里却想着如何才能弄清事实的真相。
第二日一大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迈着珊珊步履,来到了‘洪晟镖局’的大门前。
“站住,干什么的,你一个死老太婆子,上我们‘洪晟镖局’里来干什么?”一个精瘦拿着刀的男人把我拦截在门口。
“咳咳,老身是你们镖局当家人的故友,麻烦这位小哥,帮忙通报一下,说是故人来访。”话音未落,上前把手里的五两银子塞给了他。
“算你识相,你等着。”掂掂手里的银子,转身进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人出来狐疑的看着我,说“跟我来吧”。
一进门便是一个大理石的风屏,高两米长三米的样子,浮雕着‘猛虎下山’,郑重、威势顿时由心生,再看大理石顶部和浮雕的四周多多
少少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不禁伸手上前摸了摸,也许父亲在这个镖局里所留下来的只有这个了。转过来,才知到这个石屏竟有半米厚。
进入正堂,就看见那袭青衣坐在当中,并不意外,但他的左手边却是那名中年大汉,不得不让我猜想这人的身份。
静默了半刻,“这位太婆您自称是我们的故人,恕晚辈无礼,未能想起您是哪位前辈高人。”江进的开场白倒是说了个滴水不漏。
缓缓开了口,“完璧归家未有家,颜色愤极翻天下。肜神夜里寻缘由,朔知待此报仇时。”顺口说下了这几句话,转身离开。
其他人是不明所以的表情,左手边的大汉是疑惑不解,江进则是一脸的探究。感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提步追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
那老太的影子。慌忙回到大堂,厉声吼道:“你们马上派人出去找,一定要找到那个老太婆,能活捉回来就给我捉回来,捉不回来给我就地解
决掉~!快~!晚了我们都要等着死~!”
老太回到一个独门独院,院子里迎接它的却是两只雪白的成年虎。没错,这个老太就是我完颜肜朔扮的。此行的目的一来是确定下我猜想
的对不对;二来是看看前院到底有多少人手,目前的我是不是能有报仇的能力。
就当镖局的那些个小喽啰满大街拼命搜寻我的时候,我在我的那个静谧的小院里策划着以后的行动。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情况看来,镖局虽然比原来落寞些,但是还能正常经营,按照现在镖局里的人数来说,我勉勉强强能应付的来,
即使胜利了也是人损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不划算。然而从昨晚凝姨的话里来看,爹娘似乎不在了,心里又是一阵悸动。此时的我突然意识
到那大汉是谁了,一个我曾不太注意的人,爹的把兄弟——林伯仁。他又是怎么掺和进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望着西落的红日,想着我努力想找回来的家和家人都成了烟云随风而去了,拍了拍身边乖顺的翱月,感伤再一次占据了我的心。这些日子
还在不停的怪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早早告诉爹娘他们,江进和凝姨他们的变化呢?如今这个结果,自己有多半儿的责任。
为了能有更大的把握赢得这次报仇战役,我决定夜探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