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圣父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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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圣父的自我修养
今日皇城难得放晴,雾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微弱若且通透的阳光,好像把雪照亮了一般,亮晃晃的,也把人照的微醺,像是喝醉了似的,好不舒服。
合欢楼的人簇拥着推推搡搡,依旧寒冷的空气裹挟着俗气的胭脂水粉味让易轩不习惯的紧了紧鼻子,跟着亓修筠趁着人少的时候早就上了楼。
楼下尽是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浓妆艳抹,摇扇低语,露出的眸子闪着是说不尽的风情,看着个个都是个窈窕淑女,个个都是芳艳绝色。
可是易轩怎么觉得,这楼下的女子看着个个都是财狼虎豹,要是经过一位入眼的公子,这些女子眼里便闪着光,恨不得直接剥了衣服细看。而他正跟着的这位,可谓是红粉无数,楼下有一大半女子盯着亓修筠就没移过眼,既如修竹,风雅脱俗,一尘不染,又如雪莲一般让人高不可攀,却又望尘未及。说实话,他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没看见过比亓修筠长得更好看的人了,这些女人看他也没错。
易轩咧了咧嘴,挺着小胸脯站在亓修筠旁边。
“在看什么?”亓修筠微不可闻的在他耳旁道。
我在看别的女人朝你流口水。小孩冲着亓修筠咧嘴一笑,朝他的对面指去。自从亓修远进合欢楼以来,另外一个没有移过眼看亓修筠的人,干瞪着眼,咬牙切齿,像是能把牙齿咬碎咽肚子里。
亓修筠朝着亓元凯微微颔首。
本就不太平静的合欢楼突然就炸开了锅,人流一拥而上,叽喳不休,这种情况要么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要么就什么大人物到了,显然这是后者。
易轩寻声而去,果然。一群穿的花花绿绿的少公子簇拥着一位耄耋老人。老头走路都颤颤巍巍,枯竹似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伶伶仃仃的身板估计风一吹就散了,要不是一大把白胡子遮住半张脸,看出面色。易轩都会以为这老头是来商量后事的。
他把老头打量了个遍,也没猜到这老头是个什么人物,若是个当官的,这么大年纪早就该辞老了吧。在座的人却没有一个敢怠慢老人,直到他坐下以后,为首的少公子才躬身行礼,“韩太师。”
“韩太师。”余下的人也朝老头子到礼。
韩太师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为何此次赛诗大会让他来?赛诗大会素来都是民间主持,可这次官府为何要插手?此次赛诗大会没那么简单,除了亓家以外那些个公子定是皇城大世家的人。
细碎言语如雨水如湖,迅猛且汹涌,骤然升腾成一股潮没入易轩耳朵里。
奇了怪,怪了奇的。易轩越听越蹊跷,一种莫名的不安总之挥之不去,他抬头看了看面色平静的亓修筠,不过看样子亓元凯面色不怎么好。
韩太师清清嗓子,喧闹的合欢楼就如石入深潭,噗通一声,圈圈荡开,顿时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老夫蒙幸皇上隆恩,前来主持赛诗会。此次赛诗会除赋诗以外,增以著文,当首者的皇上另有嘉奖。”老头子用皮包骨头的铜皮老手,呈出一张包着两根镶金玉柱的圣旨,继续道,“皇上口谕,凡未及冠者,贵贱一同,皆可入赛。”老头子拉得一手破风箱,只是磕磕巴巴的,一口气没喘匀,没把自己憋过去。
老头子说完话赛诗大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不就是多一项写作文的题目,听起来也不算是很难。刚才的不安好像消减了不少,可是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是猜不透,那种不安像是鬼魅在作祟一般,不平,甚至让他害怕。
不过当务之急是怎么让亓修筠赢,要改变这个万年老二的思想当下似乎紧迫了些,何况他也不想给亓修筠灌鸡汤。
易轩跟着亓修筠入到小房间里,房间不大长宽不过一张卧桌,剩一尺有余,桌上放的的一摞宣纸,得有百来张,房间的木雕镂花墙上,贴的些鸟兽虫鱼,霜雪寒梅的画倒是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也大概猜出赛诗大会考的是什么了。
亓修筠进房以来就没歇着,就顾着围着那些画打转,根本没工夫看一旁的小孩在什么。
小孩也没闲着,拿着桌上唯一的一根狼毫就戳开了一朵花,觉得还差点,趁亓修筠没注意又戳了几下,狼毫顿时神形皆走,炸毛似的咧成一朵笑道剌剌杈杈的黑花。
此时小孩心里也咳咳的乐,不知道亓修知道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小孩用手在狼毫上抹了一把,顺把毛,小手黑黑,挤出两颗鳄鱼眼泪跑到亓修筠跟前。
“怎么哭了,为何弄得这般模样。”亓修筠注意到黑乎乎的小孩子,连忙拿出锦帕给他擦手,末了,才发现那只戳坏的狼毫。
小孩以为他会生气,埋着脑袋领罚,可不成想亓修筠把狼毫取走,淡淡道,“坏了就坏了罢。”
亓修筠出乎意料大度,已经道瞠目结舌的地步,居然没生气。这人的心是得有多大呀,不过也好这样亓修筠的水平不就和他一样了吗?倒是省去了遭训,小孩佯装乖巧的跪坐在亓修筠身旁。
这赛诗大会的规矩是看画做诗,这满屋子的画少说都有十余幅,一幅画能做出两首诗就算不错了,眼见着亓修筠一摞纸一半都尽了也没要停笔的意识。
没想到亓修筠如此的厉害,眉都不皱一下,手里拿着那只狼毫一刻也不停的飞舞,就是落笔的字迹拙劣了些,丫丫插插,完全不像他平日里写的字。
约莫一个时辰后合欢楼的钟声敲响,参赛者纷纷落笔。随行的书童从屋子里递出一摞一摞的宣纸,赛事的考官逐个清点个遍,目光落到一摞字迹并不起眼的纸张上,细看之下皆是瞪大了双眼,《满江红》,《寻梅》,《塞外曲》,《归园田居》,《沁园春》都是绝词佳做,其诗如画,画中有诗,诗中有画,精妙绝伦,乃是上上佳。
围着易轩的一群老头子个个赞叹不已,连声问,“小友,这些笔墨可是出自你家公子。”
易轩挺了挺小胸脯,点头指着最西边的小隔间外站着的亓修筠。
那公子对着这边的一群老头子微微一笑,颔首行了一礼。小孩子却美了好一会,小脚指头估计都能捅破天的样子。
这些个老头子会挨个清点每份参赛者的答题,虽说今日来参会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可不乏有些浑水摸鱼的人,随手写道,“莫道是床头,野郊方亦可。贵兄醉熏熏,娇女啼嘤嘤。春风抚春面,春光胜春景。”尽是些秽言秽语,气的一群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直呼,“孺子不可教也。”更有甚者直接作画,王八,蛤蟆一个没落下,全都画给老头子看,挑挑拣拣合适的诗做就寥寥几首。
结果可想而知,亓修筠做诗三十九首暂得到第一,其他世家子弟多是二十余首,亓元凯做了十七首排开靠后。
亓元凯还没来得及抱恨,合欢花楼的钟声再次响起,第二场就开始了。
之前就没想到这狗屁诗会,没打紧的要著文,这不是啥也没准备,易轩心里别提虚成什么样。装作镇定的跟着亓修筠有回到刚才那个屋子,暗自劝慰自己别慌,大不了把亓修筠敲晕了自己帮他写。就像刚才一样他帮亓修筠糊弄过几张自己写的诗,好在那群老头子都去敲啄那些个遣词去了,并没有发现异样,就连亓修筠自己都没发现有哪儿有问题。自己练得一手好字,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他瞧亓修筠的书法就能照着样,把毛笔字硬生生变成硬笔字的功夫。就偏偏是写那毛笔字,小手抖得像筛糠似的。
小孩越想越蒙,脑子都被自己劝的越发糊涂的,他哪儿敢把亓修筠敲晕,他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先别说能不能把亓修筠敲晕了,自己的细胳膊能使出多大大得劲他都不晓得。
小孩急的火烧眉毛了,冷不防听见亓修筠一声呼,“易轩你过来,我教你写字。”
教我写字?
亓修筠接着说,“你个糊涂小子,自己的名字都学不会,你那卖身契是别人替你写的不成。”
亓修筠应该指的的是自己被买个人牙子时,其实那会也根本没有卖身契,那个卖饼的胖子就是图几个银子,哪儿会写什么狗屁卖身契。
小孩老实的坐在一旁,抬头瞧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的人,好像刚刚的角逐在他的心里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浪花。也是如此,他差点忘了亓修筠心眼可不是一般的大。
作者闲话:
哭兮兮,。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