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我们在赴一个约会 第一章开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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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学校——那是在经历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暑假后,大家如约般地便走到了这里。
凡是来过这里的人第一感觉就是远,远得从市区坐上公交车可以睡上好几觉也不用担心坐过站。老牛样的公交车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地拐,拐得人都没有了方向感。远,远离了城市的繁华与聒噪。
下得车来眼前一亮:完全被田园风光包围着的学校,在这夏末耀眼的阳光中像个无言地陈述着自己独立而又孤寂存在的眺望者。几幢楼懒懒地散布着。
一进校门,便呈现出另样的氛围:两侧栏杆遍插彩旗,头顶上横贯红底黄字标幅——欢迎新生之类的。走不多远便看出两侧各有一处面积不大的花园,隔着栏杆可以看到正在盛开着的刺梅月季之类,栏杆上则缠绕着各种藤蔓植物,枝叶随风摇摆,而阵阵清香围绕着每个从这里经过的人。
因为交通不便,班亮与父母一路颠簸赶到学校时已近十二点,肯定错过了人流涌动时最热闹的场面。也就错过了学校当天上午召开的家长会,匆匆办理了入学手续后便顺着指引到了宿舍,一屋子人。家长与学生。六张床铺分上下,每间宿舍六人。只有班亮的那张床铺是空着的,是门后边的上铺。床铺的左角上贴着名字。看样子大家都不曾吃午饭。除了家长的互相问候,剩下的便是六个人的面面相觑。
当六个陌生的人齐集一间宿舍时,谁都一脸的茫然,十六七岁的年纪,从此便开始了独立的集体生活。
班亮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便是父母送与回之间路上的情景。恋恋不舍中送走了所有的家长。一种思念的愁怅第一次滋生在十六岁的心灵中。忘了饿与渴。
夜晚便在这宁静中走近。
窗外偶尔有蛙鸣及秋虫细小的鸣叫。
虽然只是一下午的光景,班亮还是记住了大家的名字:刘秋阳、夏小辉、杨杰、胡明信、李健。除刘秋阳比自己略高外,剩下的只有夏小辉杨杰与自己平视,其它三位都得俯视。
至今班亮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谁都不说话,而每一张铺板都在吱呀作响。黑暗中也不关心到底是几点钟,只是翻来覆去,伴着床铺的吱吱声。隔着蚊帐在暗中虽然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但可以断定大家都没睡着。窗外星星点点。班亮真想拉开灯,大喊一声。梦见了往日的同学,梦见了如坠云雾般地下落,还有旷廖无际的荒野……
早晨的起床号声那么刺耳!班亮一睁眼才发现天已大亮,而舍友们都是被这突然间响起的号声惊醒——都起晚了!起床号之后便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与报纸摘要》节目。
第一次用集体水房,并排的水笼头有十几个,人挤人的抢水洗漱。长长的水槽中有各色菜叶以及被水浸泡得浮肿的大白馒头。班亮连口中的牙膏都没漱干净便随着陌生的人群下了楼,伴着运动员入场式那套激昂的音乐。
第六套广播体操。而初中时学习的韵律操却未再延续。记得当时随着领操台上的三名领操员学跳韵律操时格外好奇,真的希望取代第六套广播体操。伸展弯腰跳跃踢腿。做广播体操是在主教学楼前的四块篮球场上,甬道两侧各南北向排列两块,每班纵向一排。班亮所在的班排在球场间对着广播站的甬道上,队列后面便是直对着大门口的圆形假山石水池。而正前方是二层高的主教学楼,广播站正对着甬道。站在这个位置可以环视整个做操的场面。除主教学楼位于正南及西北角的一片教职工平房宿舍之外,学校其它主要建筑都在篮球场东侧,从南到北依次排列为两排平房实验教室,四层高的L形教学兼图书馆大楼,新建不久的实验大楼;再往东依然是从南到北分别为三层高的男生宿舍楼、综合办公楼及四层高的女生宿舍楼;再往东有食堂及四排男生平房宿舍。
早操之后便是7点早饭时间。
食堂与礼堂毗临而建。在礼堂北墙上连续开出十几个半米见方的小窗子便是售饭口,窗子一关,食堂与礼堂便互不相干。怎么不排队?这样的学校管理现状!当初怎么选中这么一所学校,既远且乱。男生们蜂拥而挤,女生们只是站在远处等望,男生散去后才敢靠前。打完饭只能回宿舍,宿舍的生活真是丰富:吃喝拉撒睡另加学习。
89级,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这便是班亮他们所在的班。教室门口上方悬挂的标牌是白底红字的缩写:89工民建。
第一堂早自习课便见到了班主任:谢楠老师,矮墩墩的身材四方的脸,给人质朴敦厚的感觉。谢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工整的隶书。有意思的是,谢老师教授的科目是《分析化学》,而工民建专业根本没有这门课。习惯了中学时教授本班科目的老师做班主任,而且还随着年级的升高而更换,到这的第一堂课便有了新意:谢老师不但不教这个班,而且还要担任四年的班主任!
一堂课下来,大家知道了沈歆、杜丽萍、陈映虹三人的名字:班长与团支部委书记,还有副班长。与班亮同在一个宿舍的刘秋阳担任体育委员。“班亮!”当谢老师喊到班亮的名字时,班亮一愣,站起身来,谢老师宣布了任命:“生活委员。这都是临时任命,最后的定夺要看第二学期的全班无记名投票的选举结果。”这下还好,班亮怕自己干不好。
无邪的交往中,大家迅速熟悉起来,新奇与兴奋中全无思家的心切。每天课后时间,班亮总能感觉出刘秋阳的关切,其实他对每个人都一样,所以大家推选他为舍长。好一个舍长,一米八的大个子,难怪是特招运动员,其长项便是中长跑。每天早晨他都是第一个起床,当起床号吹响时,他已在操场上跑完了4000米,这是老师为他定的最低训练标准,之后还有哑铃杠铃单双杠的交叉练习,日复一日,所以班里男生的身材只有刘秋阳是一副标准的健美体型。大概是受他的影响,夏小辉也加入了他的训练行列,只是强度没这么大。这个夏小辉好象与大家很少有话,短茬子头发根根立,清瘦的面庞不大的眼睛。当班亮知道他是市建工局副局长的公子时,已是开学两个月的事了。他有时看着窗外发呆的样子,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所以两个月来,与他只是简短的打打招呼而已。
学校的南侧是一个叫七里堤的小镇上的鱼塘,阔辽的水面总会是那些水鸟的家园。远远的便是那个小镇:七里堤。东南处是一支空军地勤部队营地,站在男生宿舍顶层的阳面窗前可以隐隐看见兵营中那座突兀的土山,四季常青,也不知土山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学生们总是在部队隐隐的军号声与学校广播站播放的起床号声的交相辉映中迎来每个清晨。学校的号声会在每天早晨六点半钟准时响起,一年四季。而近在咫尺的七里堤小镇上的人们是否已经适应了这准时响起的军号声?大概也不曾有哪个学生考证过。
因为学校远在郊区,所以每到周日便有不回家的学生。每周六中午,学校统一发包车。当所有的包车驶出学校时,校园内便会开始一天半的安静生活。周日不回家的学生大多是家在郊县的。男生203宿舍中,班亮刘秋阳是两个经常不回家的,家在市里的夏小辉不知为什么也会偶尔留下。班亮从未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