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父亲,你可知我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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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少女眼里闪动的光,江卓冬似兜头被一盆冷水浇下,一腔滚热立刻没了踪迹。
“好人儿,告诉我,你干这一行有多久了?”一对杏眼勾魂摄魄。
“……六年有余。”
“那么,便不止两千两百人。”
江卓冬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少女的手,细致莹白的皮肤,修长好看的手指。
然后,“啪!”,他的脸偏到了一边,“啪!”,又偏到另一边。
——噼噼啪啪!
一开始那少女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只听见声响没感觉到疼痛,久而久之,只觉得双颊火辣辣地似被火灼烧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终于停手。
“这是我替那些姑娘们教训你的,两千两百下,你可满意?”声音中依然带着三分诱惑,三分天真,三分讥诮,一分邪恶。
两颊高高肿起的江卓冬连此时连点头摇头的能力都已失去。
“唉,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今夜无人陪伴,我的好人儿,你一定很寂寞吧?”语声中带上了几分可惜。
江卓冬昏昏沉沉间只觉得有人锁住了他的下腭,塞进一颗药丸,又灌进了一碗水。
朦胧中传来少女银铃般的轻笑,“放心,‘他’会好好好满足你的。”
胸口突然窜上一股火热,全身的力气都仿佛都被抽走。
有人在搬动他的身体也无力反抗。
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只高大的狼狗俯视的双眼。
赤裸着全身被缚,现在江卓冬连开口叫喊的能力都已失去,只有瞪大恐惧的双眼看着那狼狗逐渐低下的头。
回到乾坤山庄柳玉蟾的心情就跟她的红衣一样飞扬。
“父亲,我回来了。”
“喔?这么快?”
“呵呵,我呀,不过是让那畜牲也尝尝,”杏眼中波光流动,“被畜牲强暴的滋味。”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便是老爷能想到的,最公平的法子。
柳玉蟾觉得自己做得很漂亮,天下简直没有比这更漂亮的解决办法了。
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赞扬自己。
“很好。”
对于柳御锦来说,这是给下属非常高的赞扬了。
整个乾坤山庄上下数千人,能因为办事被柳御锦说过“不错”的,不过一百一十七人,被说过“好”的,不过三十二人,纵是颜赦,得到这种赞扬的机会也并不多。
“很好。”
这本应是柳玉蟾最期待听到的话,但是现在她却连一丝一毫的喜悦都没有了。
柳御锦给的赞扬,是“老爷”的赞扬,懒散却带着强大的信任和鼓励。这是来自强者的肯定,能让听到的人觉得有这一句话吃再多的苦都值得,纵是去拼了性命都不会回头。
可是,这句话里却没有她想要的那一种情感,父亲对女儿的情感。
她常常想象平凡人家的小女孩和父亲相处的样子。
小时候柳御锦从来没有让她像其他小女孩一样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出去逛过灯会。
她想看灯会的时候柳御锦会给她一些银子并找人跟着她。
她也曾拿着钱去买许多小女孩向她们的父亲撒娇才能吃到的冰糖葫芦,可是吃到自己嘴里却不是想像中的那种美味。
柳御锦对她放得很宽却不失保护。
但她有时候就是会对自己的父亲无缘无故地生气。
小时候大哭大闹,长大以后飞扬泼辣,她喜欢穿红衣也不过是希望父亲的眼光能多在自己身上停驻一会,看她的眼神里能带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柳御锦看她的眼神还是和看其他人一样,带着七分慵懒,三分讥诮。
只有在父亲在看花的时候表情才会柔和下来。
可笑她这个女儿在父亲眼中不过和那些下属一样,连园中的花儿都不如。
“父亲,我想出去几天。”
“去吧,这几天呆在庄里,可是闷坏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有事蟾儿会让锋翼稍信回来的。”
“嗯,自己小心。”
退出那个有些让自己窒息的地方,柳玉蟾只觉得自己这一身红衣也不过是黯然。
那个人的一双眼能看透一切,却唯独看不到她之所想,她之所需。
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么,请让我用任性逃避。
柳御锦一向知道自己应该让什么人去办什么事,他相信自己选的人能够把事情办好。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他亲手去做的了,他相信自己选择手下的眼光,尤其相信颜赦。
此时颜赦正坐在莫一豹的面前。
“来的果然是你。”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
“不,不管是不是你来,我总是要去乾坤山庄一趟的。”
“哦?”
“我打算先借老爷之力凑齐贡珠之数,到京城先交了这趟镖再从长计议追查那失窃贡珠的下落。”
“为何不先追查贼人去向,这法子似乎有些舍近求远。”
“唉,说来惭愧,威远镖局成名三十年,从未出过如此纰漏,莫某本人那天也着了贼人的道儿,不知何时竟被迷倒。想来那贼人竟似对我们极为熟悉,为防内鬼,莫某还是希望老爷能出手助在下一臂之力。”
这批贡珠本是皇后生辰的献礼,眼看离期限不足四月,贡珠又丢得如此蹊跷,也无怪莫一豹如此小心谨慎。
“我和你一道回咸阳。”
夜蝠躺在客栈的屋顶上已有两个时辰。
在这两个时辰里他只是看着那轮明月出神。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天,可是他所知道的还是跟十六天前的一样多。
“耳房”,柳玉蟾,颜赦,还有一只杀人的茶碗。
他看见了柳玉蟾腰间的九节鞭也看见了颜赦没有出鞘的刀。
可是他没有看见那茶碗的主人,也没有看到柳御锦的出手,甚至没有看到柳御锦的剑。
那天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乾坤山庄外的一间厅堂,而山庄内部是什么样子全不知晓。
几百间屋子里究竟哪一间才是柳御锦之所在?
柳御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夜蝠不知道。
未知,往往比事实本身更加可怕。
夜蝠突然坐起,向一个方向飞掠过去。
暗巷里的打斗声,在安静的夜里听来分外明显。
在远处夜蝠就看到了一抹火红。
掠到那暗巷附近的屋顶上,夜蝠垂眼观察情况,突然发现那红影有些眼熟。
——柳玉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