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龙之少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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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暂且安全了。”欧阳烨随手撕下一块布料准备进行简单的包扎。经过刚才的恶斗,腰间的血茄再度崩开,若处理不当只怕是要化脓了。
    “还是泉儿来吧。”泉儿抢过布条,小心翼翼地将欧阳烨的上衣脱下,那因长久练武而修长的肌肉线条不禁让泉儿红了脸,但腰侧的剑伤却生生破坏了这野性而完美的身材。
    这定然是要留疤的。泉儿想,这剑刺得极深,好在没有刺中要害。只是欧阳公子救人心切,二度裂开伤口,差点失血过多,是……为了姐姐吗?泉儿尽管这样想着却还是尽职地将布条细致地包扎好伤口并涂上了秘制的金疮药。
    “泉儿,你身上为什么有那些毒药?”阮离突然想起为了脱离险境泉儿身上撒下的香粉,不由好奇,泉儿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虽懂得些医道,但却从未接触过毒药。
    “只是些麻痹神经的药粉罢了,想到如此有用。”泉儿接口道,“刚才真是好险,只是现在困在此处该如何打算呢?”
    是啊,刚才确是险象环生。一路拼杀差点就丧了性命,幸好前辈将洞口的机关放下暂时阻挡了黑衣人的进攻,只是出山的洞口也被黑衣人所阻,现在前有杀手,后无退路,只得在这左洞避避。
    “往里走看看吧,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楚霸天试探地望着阮离说。
    “好吧。”阮离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泥土,看着欧阳烨苍白的脸色心里毋地一疼,“烨,可,能走?”
    “无碍。”欧阳烨的眼里闪过柔软的笑意,因这话,泛冷的身体似乎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让这腰侧的伤也变得很小很小。
    众人一路走着,渐渐觉得这洞穴不似其它,越来越密不透风。大家都意识到自己的呼吸越发迟缓难受。每走一步,阮离的心变沉下一分,也便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死穴。
    “姐姐,泉儿不行了,真的太难过了。”泉儿气喘吁吁地坐在穴里的石头上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那大家歇歇吧。”欧阳烨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好滑坐在地上,眼却看着阮离:“离儿。”
    阮离知道欧阳烨是想照顾自己才叫大家停下,可是若不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只得在这里等死。大仇未报,自己怎可死在这莫名其妙的洞穴里?
    “还是再走走吧。”阮离答道,“真的……不甘心……”
    欧阳烨一愣转而笑道:“离儿,你竟也是倔强的女子。”
    “姐姐,没想到这洞穴还雕刻着这般好看的花纹。”泉儿欢喜地说道。
    “泉丫头,你说什么花纹?”楚霸天惊道,也连忙伸手去触摸穴壁。“这……这这……似乎是龙腾。呸!你这不识货的丫头,这是图腾,哪是花纹!老夫在这隐居数十载,还第一次发现这儿竟有龙族的图腾!”楚霸天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等着泉儿,手却一刻不停地抚摸着壁上的图腾:“这……这分明是龙啊……”
    阮离也好奇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向前摸去,竟摸到一个小小的凸点:“前辈,这凸点是什么?”
    “是龙睛,太神奇了,简直活灵活现啊!”楚霸天走向阮离这边,想亲眼见见,却不料赶得太急不顾自己的内伤,一下子倾倒下来,手掌正正按在了龙睛上。
    那龙睛好似一个机关就这样陷了进去,缓缓地一块像门一样的穴壁也都整个儿陷了进去,一条长长地阶梯出现在阮离面前。阶梯两旁的石壁上皆是与刚才一样的图腾,只不过这图腾是用一种奇异的颜料画上去的,发着银色的光芒,将整个隧道照得亮如白昼。
    “姐姐……”泉儿吞吞口水,手不安地拉住了阮离的衣摆。
    “下去看看吧,说不定是一条出路。”阮离斟酌再三道。
    “离丫头,这机关老夫闻所未闻,想来这下面也是危险重重,还是不要管它,继续往前走吧……”楚霸天分外犹豫阻止了阮离的脚步。
    “总是一个机会,烨觉得呢?”阮离征询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欧阳烨,出声询问。
    欧阳烨点点头。
    龙族?也许值得会上一会。
    下了阶梯便是一条绵延不尽的隧道,道内阴暗潮湿,那银色的图腾早已消失,只剩下点点幻想制成的微弱星光指引着前方的路。
    “唉,我说泉丫头,你可扶着老夫一把?老夫现在可是受着内伤呢!”也许是想通了白虎的死,楚霸天又恢复了老顽童的形象,不停地装病引得他人同情。
    哪料到自己半天没得到回应,楚霸天心里好不委屈,直嚷嚷:“好个没有良心的丫头,我可是为了你姐姐才受的伤,这般无情。”
    “泉丫头!泉丫头?泉丫头……”楚霸天越叫越疑惑,这泉丫头平日虽没少和他对着干,可是也没有今日这般理也不理他吧。
    楚霸天赶紧回过头,哪里还见得泉丫头的影子,只剩下身后黑漆漆的隧道。
    “离……离丫头,快停停!泉丫头不见了!”楚霸天手足无措叫喊着,走在前面的阮离和欧阳烨顿时停住了脚步。
    “什么?泉儿?泉儿!泉儿……回答姐姐。”阮离的心顿时慌了,竟连泉儿什么时候掉的队都不知道!她还当的什么姐姐!泉儿从小就怕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不行,我要回去找她!”欧阳烨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阮离,说:“离儿,你现在不能回去,你看,我们来时走过的地方星光全消失了,回去只会多一个人有危险,我们只能一直走下去,不能回头!”
    “难道就什么也不管地扔下泉儿?我办不到!”阮离瞬间红了眼,拿起身上的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欧阳烨:“今日谁阻我,我便喝他的血,割他的肉!”
    “离儿……”欧阳烨知道现在的阮离已经失去理智,可是若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离儿陷入险境,那么就让离儿刺个痛快吧!
    欧阳烨死死地抱住阮离,怎么也不肯松劲。他哪里知道阮离已经处于极端的边缘,随时都可以要他生不如死。
    “姑娘且慢。”当阮离的剑快要划破欧阳烨的皮肤时,一声尖细柔媚的女声响了起来
    “是谁!”欧阳烨放开阮离,警惕地拔出了剑。
    “呵呵,公子何必如此防范奴家呢。”黑暗散去,一个男子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来,他身穿平常书生的儒衫却透着一股子寒意,生生让人畏惧。他的五官艳丽,有着女子所不能及的娇艳,但也能看出此人是个男子。可他却偏偏用女子的声音搭话,好不诡异。
    “呵呵呵……”一连串清脆的娇笑声从他嘴里传出,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出一把羽扇半掩娇颜,只露出那风情万种的凤眼,这是众人才发现他的眼眸竟流转着淡淡的紫芒。
    “这位公子真是好聪明,不错,此路名为‘不归路’,想来众位也知其意思了吧,想要回头,就只有死路一条。”男子吐出鲜红的舌尖,挑逗着欧阳烨,无奈欧阳烨完全面无表情,只得摇头叹道:“真是不解风情。”
    “是你抓走了泉儿?”阮离眼里寒光连闪,早已杀气毕露。
    “路的尽头自会有姑娘的朋友,只看姑娘能否过得了接下来的关卡了。”那男子竟突然变成了男儿声音,暧昧地看着阮离,转身消失在重至的黑暗之中……
    “不许走!”阮离冲上前去,却只扑了个空。
    “女儿,娘子!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娘子!不要杀我娘子!娘子!乖,我们回家,睁开眼看看霸天啊,娘子!恶妇!我要你血债血偿!”楚霸天突然泪流满面,满眼凶光,不顾自己的内伤狠狠地击打着石壁,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女儿,我的女儿,我们一定要为你娘亲报仇……不要,不要抢走我的女儿!女儿!”
    “楚……楚前辈。”欧阳烨伸手想去安抚楚霸天,却没想到楚霸天被一团看不见的黑雾包裹,瞬间不见了身影。
    “前辈!”诡异,实在太诡异,不论对方是谁,只有坚持走完了这段路才能知晓了。
    “离儿,走吧,现在泉儿应该是安全的。”
    “嗯,”阮离双眼无神地回答道。
    隧道里果然机关重重,阮离和欧阳烨一路走来都是险险过关。不过这也导致了欧阳烨的伤口再度加重。
    “烨,还能走吗?”阮离扶着欧阳烨缓步前行,拖延了不少时间。
    “嗯,没问题……父亲?”欧阳烨突然惊诧道,仿佛在前面看见了什么,眼神里满是敬畏之情。
    “烨,你怎么了?”阮离开始害怕起来,欧阳烨的神情已经越来越不对劲,“烨,你看见什么了?”
    “父亲,是……是孩儿不孝,几日以来竟都没有考虑到山庄,为了自己的私情……”欧阳烨急切地往前走去,全然不顾身旁的阮离,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空洞,脚步虚浮。
    阮离想拦住欧阳烨,却已是来不及,欧阳烨突然跪在前方,也消失在黑雾中了。
    众人接二连三的消失打得阮离措手不及,只是她知道自己还得坚持走下去,因为泉儿,烨,还有楚前辈的性命全在自己手上。
    “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了……”阮离冲着黑暗喊道,但回答她的只有自己在隧道里的回声。
    “离儿……”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阮离像全身躺在柔软的云朵上一样,奇迹般的,内心的不安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阮离隐隐地觉得,这就是那个自己在梦中见过的男子,他还是一身雪白的长衫,尽管和自己如此接近,阮离仍就看不清他的五官。
    也许是没有了梦境里遥遥地相望,这样真实站在面前的他浑身散发着淡而柔和的笑意以及刻骨的思念,却毫不灼人,就像是一杯悠久香醇的美酒含着浓郁的芳香,缓缓地顺着舌尖滑下,温厚甜美。
    “离儿,过来。”他就这样笑着,陈述着自己的命令,不迫人,不嚣张,却让人觉得这世间万物仿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他将修长的手伸向阮离的时候,阮离便能感觉到他柔软的视线撒落在身上,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的归属感。
    “如果你真的是他,该有多好。”阮离迷离的视线逐渐清明。尽管语调平缓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离儿?”男子迷惑地略歪着头。
    “就连这样的小动作都如此相像……可是,你却不是他!”阮离将剑指向男子的喉咙,只要轻轻一碰,那里就会流出滚烫的鲜血来。
    “离儿连我都不相信了吗。”男子低下头来,浓浓的悲伤再次包裹了他,那是化也化不开的惆怅。
    “你装得真的很像,可是你知道你的破绽在哪儿吗?”阮离知道眼前的男子带给她的将是致命的危险,可是她就是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去杀和他如此相像的人,“他,从未叫过我离儿……”因为他从来就认错了人,他爱的也从来是那个叫莲儿的女子……
    “莲儿,莲儿。”阮离的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声。
    “是你吗?”阮离悄声问道。
    “莲儿,我知你有难,特地赶来。只是这里四处下满了结界,若不是你识穿了眼前的人,结界露出破绽,我现在也无法联系你。”
    眼见瞒不下去,男子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就算你识破了我,今日你也必葬身此处!”话音刚落,男子的身体奇迹般地迅速增大,衣服早已被庞大的身体撑破,渐渐的,他的手指变成了野兽的利爪,脸也是青面獠牙,好不骇人!白皙的皮肤呈现着青白狰狞疤痕。它低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阮离。
    阮离赶紧拿刀一挡,那森冷的利爪直直从剑身滑下,带着刺耳的金属声音,竟生生划出了火花。
    “莲儿!看见石壁角落的黄色符咒了吗,撕了它就可以打败这些幻象了!莲儿,我灵魂出窍无法久待,只求你,平安。”
    “在哪儿?”阮离抵挡着野兽的攻势拼命寻找着黄符,只是已没有人回应她。
    也许是野兽察觉到了阮离的分心,突然狂性大发,抄起爪子再度划向阮离,阮离向后一退,护住自己的命脉,却没有想到那利爪因为阮离的躲闪误抓向了阮离的右脸。
    血顿时从阮离的脸颊留下,顺着脖子染红了领边。那五根划痕深可见骨,而伤口的肉早已模糊,有些竟向外翻出,露出鲜红的里肉。
    不过只因为这一偏头,阮离的眼里晃过了黄色的影子。只是一瞬间,阮离便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拿到了黄符,当然也付出了后背受伤的代价。
    阮离每将黄符撕一下,便能听到野兽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但很快,随着黄符彻底的粉碎,眼前的野兽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阮离简单地包扎了下伤口,并点住了周身的五大血脉,就继续往前赶了。
    真的没什么,比起小时候在姑姑那儿受的伤,这些伤口又何足挂齿呢。只是这脸毁了罢了,我这样的人,本就活不长,还在乎一张脸吗?
    阮离这样安慰着自己,似乎这样心就可以变得很麻木了,这些伤口也可以变得微不足道了。
    一路走来很安静,再也没有了那些诡异的现象,但阮离却不敢放松,时刻警惕着。
    路渐渐变得宽阔明亮,隐隐传来流水的声音,一直向前走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湖泊。
    湖泊的中央漂浮着一张千年寒冰制成的冰床,冒着丝丝乳白色的寒气。只是那冰床上竟躺着一位满头银发的男子。
    银色的发丝铺满了冰床,有些垂落入水里像开出一朵朵银色的花朵。他肌肤如白玉一般,一只玉足早已落下冰床,滑入水中。另一只则曲膝在床上。他的双手则摊开在床上,微微侧过脸,让来者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是一个邪魅到极致的男子,但阮离能感觉到他深深地冷漠。不同于欧阳烨冷,他的冷是渗进了骨血里,冷到超离了生死轮回。仿佛哪怕是世界上至哀的事放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似乎阮离突然地到来惊醒了男子,男子略微地皱了下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双冰蓝的眸子,寒意却超过了千年的寒冰,直直射向浑身是血的阮离。
    男子微启冰白色的嘴唇,略微迟疑,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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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离此刻的感觉真的可以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了。倘若是你,一路拼杀,失去伙伴,而自己也是遍体鳞伤。终于来到了路的尽头,却被一个自己以为是敌人的绝色男子称做主人想必也会不知所措吧。
    阮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湖中央的男子从水面向自己缓缓走来,摇曳生姿。他的长发长至脚裸,披散的银丝在空中飞舞,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异常惑人。
    阮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走到自己身前,看着他伸出他那双冰凉玉白的手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右脸。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变得如同他手的触感一样冰凉舒适。阮离看到他的双唇蠕动,似乎默念着什么,双手发出冰蓝色的光芒。
    不是阮离镇定,只是此时的阮离真的连反抗也忘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好了。”男子突然出声,转身背对着阮离蹲下用湖水清理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刚才的现象只是一场梦。
    “什么好了?”阮离迷惑不解。
    “瞧瞧湖面。”
    阮离听话地慢慢靠近湖水,一张清秀而熟悉的脸映入水面。右脸的伤痕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你为什么叫我主人?”现在阮离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询问他。
    “因为你是六百年来第一个进入这里将我唤醒的人。”男子平淡无波地扫过阮离,似乎为回答阮离这样的话而颇为无聊。
    “那你一直在这里沉睡了六百年?”阮离惊道,虽然在他轻易治好自己的脸伤时就已料定他不是普通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连凡人也不是!
    “叫他来解释吧。”男子面无表情地将手指向一边,竟瞬间化作一条银色巨龙,回到了冰床上歇息。
    阮离惊讶之余还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见到,只有一只趴在地上懒洋洋的大乌龟。
    “一个人也没有,问什么?”阮离气愤地问道。
    “哎!姑娘,请您小声些,殿下睡觉时不喜别人吵闹。”地上的乌龟瞬间幻化成人的模样,连忙捂住了阮离的嘴,“您有什么就问小的吧,小的回答您。”
    “他是龙?”虽然这是阮离亲眼看见,却也无法接受,“而你是乌龟?”
    “是,殿下是南海龙王最小的儿子。”老乌龟说起自家殿下时分外骄傲,连胸脯也挺高了几分,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那他为何困于此处?”南海龙殿下还会被这小小的山洞困住不成?
    “这说来话长,主要是因为殿下与大殿下打了一个赌,输的人必须沉睡八百年,除非由外人唤醒,提前醒来。但是这唤醒之人却会成为输者的主人,直至帮主人做完三件事才可再返龙宫。”老乌龟想起殿下的遭遇,眼泪顿时刷刷地流了下来,“本来就只有两百年殿下就可以回龙宫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你这凡人当了殿下的主子!”老乌龟恶狠狠地瞪着阮离,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那么是你抓了泉儿他们?”阮离寒意四起,“说!他们在哪儿?”
    “别!别动怒啊!我只是在这里替殿下护法,阻挠凡人的事向来是妖狐的职责啊,你该找他。”老乌龟吓得直往后退,似乎觉得还不够安全,一下子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果然是乌龟本性!纵然如阮离这般好的脾性也不禁暗骂了声。
    “谈好了?”银龙睁开双眼,漠然地扫过阮离。银色的龙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湖面。
    “嗯。”阮离点点头,放松了神经,“可以把他们放了吗?”
    银龙沉默半晌,身体逐渐缩小趋于人的体型,一会便又变成了刚才银发蓝眸的男子。
    男子缓缓侧过身子,将下巴懒懒地靠在曲起的膝盖上,银色的发丝顺着他的脊背滑落至身侧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只留给阮离一个朦胧而精致的侧脸:“自然。”男子的声音清冷,仿佛那体内也是异常冰凉。
    “妖狐?”男子低低地唤道,有种不容质疑的味道。
    “主子,人带来了。”是刚才在洞内看见的诡异男子,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已不是戏谑,而是满满的敬畏。
    阮离急忙向他身后看去,见欧阳烨和楚霸天都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刚想松一口气,却怎么也没有看到那个最让阮离在乎的身影,猛地语气一变,目标直指妖狐:“泉儿呢?你把泉儿怎么样了?”
    “泉儿?什么泉儿?”妖狐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的主子,以示无辜。
    “妖狐,你知道我的规矩。”男子冰冷的眸定定地看着湖边的妖狐,话虽轻柔却不难听出里面的寒意。
    “主子冤枉啊!再怎么我也不敢欺瞒主子啊!谁知道那个叫什么泉儿怎么样了,人家可就只抓了这两个人啊。”妖狐委屈地指了指地上的欧阳烨和楚霸天,看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主子的眼看着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腿有多抖!
    “不可能!若你没有抓泉儿,那为何还在泉儿不见时说那样的话?”阮离的心顿时慌了,若不是他说只有到达尽头才能见到泉儿,他们还会拼死往前走吗?他一定是把泉儿藏起来了!
    “那……那还不是为了你们……”妖狐嘟嘟囔囔,却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将自己的小算盘公诸于众。
    “离儿……”正巧这时,欧阳烨悠悠转醒,打断了妖狐的招供,当然欧阳烨自己是完全没有弄明白此时的处境,一脸敌意地看着妖狐和湖中央的银发男子。
    阮离见状,只好暂时放下对泉儿的担心,向欧阳烨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欧阳烨沉思片刻,“离儿也不必太过担心,许是泉儿姑娘心生胆怯,自己按原路返回了呢?”
    只能这样想了,阮离略微放下了心。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欧阳烨抱拳相问,照离儿的解释看来,此人是友非敌,互问姓名自是礼仪之内的事。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欧阳烨的问话,而是将目光停留在了阮离身上,冰蓝的眸子含着复杂的神色:“上令下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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