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水井 飞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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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加尔的妻子贝娜是一个会飞翔的女人,她在他丈夫的画里飞来飞去。
夏加尔让她飞,让她创造出一种梦幻般的世界,且充满了童贞。
十多年前,一次,我带我那位出行。那时,她做完了化疗,在家养病,比较闷。因此,星期天,我用单车带她去散心。
以家为圆心,画个六七十公里的半径,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比如天目山,比如南北湖,比如天荒坪……。有时也骑个一百四五十公里以远。如笠岭关、千岛湖……。
无数次骑行中,翻山越岭是常事。特别是临安,那时那里的路况不好,进得山里,公路急转,且陡。开始不知道,自信车技好,不下车,骑过去,也能化险为夷。一次,从顺溪返回昌化,没走主干道,而是走了一条到瑞晶洞的次道。一个下坡,车子再也刹不住,眼前又突现一个急弯,车速太快,知道再也转不过来。急中生智,就朝眼前一块空地冲去,那知有沟,立即车翻人倒,将她摔进沟里,我也受了些擦伤。
上帝保佑!
苏婆师多!
化险为夷。
从此小心了,看到大下坡,也就投降,宁死不骑。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算不如天算,大山大河都过了,小河小沟能算什么?又是一次,我骑在一条从未骑过的山路上,山路平坦,微微下降。我想,不就这一点股市吗?应在可掌控之中,便没有下车。那车开始快了起来,越来越快。等到转了一个弯,才发现那路一下子陡削了起来。仍很自信,开始刹车。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我感觉手一抖,刹车失灵了。原来几天前,我换了刹车皮,那刹车皮是假冒伪劣。在这关键时刻,它原形毕露,背叛了我:崩了!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我只感到耳边顺风,眼前的一切全在加速。
心“卟通”一下,我叫了一句:“糟糕!”
她不明白,问:“什么?”
“刹车崩了!”
她一听(也不知她当时是什么感觉?),紧张地问:“怎么办?”
“别响!”我忙喝住她。我这人,越是紧张的时候越冷静。我制止住她,是想朝前看,得打量清楚前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路况?可这一看,不得了,吓了一跳,前面就是一个急转弯,急转弯右侧则是白茫茫一片,我知道那是山谷。
车子仍在加速,千均一发!
我朝左边看:哦,上帝!左边是一黄土坡。
我断然作出了决定:“撞山!”我叫了出来!“撞山!你准备好!”
她惊谎地试问:“我跳车?”
“不行!”我断然地制止住她!我知道象她这样没跳过车的人,在这样的速度下,会摔得很惨!
毅然地将车头打直,车子飞了过去。
我只感到车子向上冲起,腾空,翻倒,我滚向山坡,又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然后一切全归之于平静。我翻转身来来看她,只见她也已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一脸惨白地从匍匐的地上抬起头来。
我看看她,发现她脸肿了,忙问:“怎么样?”她摸了摸自身,说:“还好”。我便先不管她,向前去察看那边,才发现那边急转弯处果真是深谷。真险呀,逃过了一劫,如不及时撞山,便无今日之我她!
这时,一个农妇走了过来,盯着我们说:“哦唷,吓死我了,我看见她”她指指她,我妻,说,“从你头上飞过去,就这样,笔直的,飞过去……”
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妻除了两眼间肿了之外,胸左锁骨处还有一大块乌青,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伤了。我是右腿出了血,但也没伤到筋骨。只是车子撞坏了,前轮花了,但还能推。此后她在家里养了两个月的伤(左胸处骨裂),才恢复了她的原貌。
她就在我头上飞,象贝娜在夏加尔的画里飞。
我问过她:“当时,你什么感觉?”
她说:“不知道,象做梦,腾空了,有了感觉之后,就到了地上。”
我说她象贝娜,是个会飞翔的女人。
她说:“还飞翔?没摔死已万幸,”接着她又高兴地说,“没摔死就好,面临死境而不死是人生最大的幸运,”她又有点得意地说,“毕竟,我飞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