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水井 路遇捕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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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我和我那位到午潮山去玩,午潮山在杭州市第二公墓后面,过了第二公墓,就基本上算是进了山。那片山林大概属于浙江林科所,所以除了偶尔的游人之外没有什么人烟。
山上林木茂盛,蓊天蔽日,有野趣,但不荒凉。
上山两条路,一条山路,一条公路。我们走山路,因为有石阶,路也近。
踏着石阶上山,和一条山溪穿插。这时,听到一种鸟在叫:“啾,啾,吁尹尹……”。那声音特别婉啭和锐,我寻着那声音看去,见有几只黄灰色的不算小的鸟,在那林中跳来跳去。
我们只是上了一个山瘠,没有再上午潮山,因为那高了些。这中途的山瘠,也是一个风景点,休息了一下,我们便沿着公路下山。
走在下山的公路上,遇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这黑衣人显得精干阴鸷,又显得有些明亮,就好象他是被阳光一劈为二的人一样,既显得突兀又显得沉稳,有着一种力量。他的腰间系了一根布带,背后插了一把山刀。
看到这样一个人,我们觉得好奇(并不感到害怕,因为这里并不荒凉。),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老伴就和他说话,问他怎么这身打扮,做什么?
他依然在走,一边张望,说:“捉鸟!”
“捉鸟?”我们一听,觉得好奇。“是啊,干嘛捉鸟?不怕违反动物保护法吗?”但也觉得不必太交真,他捉他的鸟,关我们什么事?只是不懂他这身打扮与捉鸟有什么关系,尤其是他是怎样捉鸟的?我们从不知道这种事,便和他攀谈起来。
才知道,他在抓画眉,用鸟笼抓。
“怎么抓?”
“用媒子啊,是这样的,用一只训练好的母鸟,叫媒子,放在画眉出入的地方,打开鸟笼。这装了母鸟的笼子要用黑布遮住,放好地方后再把黑布拿掉。让它叫。雄画眉听到了,会飞来,这笼子是有机关的,雄鸟一进去,笼子就会关上……”。
“卖钱吗?”
“对,卖钱,金华那边,斗画眉。”
“好多钱一个?”
“一般十来元,好的就说不上来,几百元,上千元都说不定……。”
“那你抓到了吗?”
“还没哪,你看,那就是!”他指着我们刚才看见的那种鸟说。
哦,原来那是画眉。我们才明白,叫得这么好听。
又说了一会子话,他就折回去了。
我们站在原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是那么明亮,又有些暗淡,有种气质,象一个侠士。
“假如他不是捉鸟,而是在做别的事,那该多好!”我想。
他那一身黑衣,是为了隐蔽。他那一把山刀,是为了进入密林,进入有画眉的地方,砍掉荆棘,砍出一条路来,来挂他那装着媒子的鸟笼。不知为什么,他那样子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是那么精干阴鸷,象一只鹰。我想起了一句诗:“有时,鹰飞得比鸡还要低……”当然,我不会再想下一句。只是觉得,他不应该以他这形象来捉画眉。假如他是一只鹰,我希望他将来能飞得更高,来护卫他的的家园,鹰的家园,百鸟的家园——这美丽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