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落叶 须臾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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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舞蹈,莫若精灵。
在芭蕾舞中,一群精灵在山林水泽之旁,在烟岚蜃气之中,和着欢快或悱怨的曲子,如梦幻一般的踏着旋律……。
我常想,舞蹈要舞蹈得好,应该象她们。
这些山林中的仙女,水泽里的精灵,在朦胧的月色里出现,在被灯光放大的时间里生存,她们倏忽出现,又倏忽不现。仿佛处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仿佛舞在童话与现实之须臾罅隙里……。
也许美都是短暂的,就象一阵悸动,划过心灵的星空,灿然一耀,便归之为永寂。
这样的场景,当然只能出现在我们的艺术里,是我们人类用了已知的一切科技手段,制造出来的幻境。
然而,在现实中,这样的场景我们应该见过,那也许真是精灵。
一个秋天的晚上,在一盏高白的路灯下,一群蜉蝣如雪花一般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它们从何而来?它们又要往何处去?一刹那间,成千上万的它们,交织起一片浩大的场面,如雪花般纷扬。它们舞在这灯光之下,共赴这生命之盛会,走向这美之极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心在悸动。
这是一群多么渺小的生命,卑贱如我们;这是一群多么柔弱的生命,娇弱如虹影。它们将自己数年的生命之蛰伏化成了这么一晚,展示出生命之绚丽,展示出它们对生命之坚持。
更多的蜉蝣加入了进来,地面上洒满了它们的尸骸,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形式(不是有很多生命不这样么)?但它们让我们的现实走进了梦幻,是它们给了我们以惊愕……。
于是,在我的晚梦里,它们就这样一直舞着,交织起天地间的一个盛大舞会。就象在那淡淡的月色下,所有的林中仙子,所有的水泽精灵,一起走了出来。迎着月色,她们共舞一曲,今夜让春风沉醉……。
我的心被触动了一下,既而感动:是啊,即使是这么卑贱的生命,它们也能带给我们这个世界以感动;即使是这么短暂的生命,它们也能带给我们这个世界以美丽……。
哪我们呢?
清晨,当我再次来到那路灯下,那场景真让我大吃一惊:地上雪花花的一片,就象一片缟素,昨晚下了一场大雪。
它们完成了它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以如此悲壮的情景。
无数如雪一般的生命又在我的思想里舞起,它们交织着一场生命之舞蹈。宣示着生命之盛大,宣示着生命之坚韧、之恒久、之胜利!
来自于水,然后随水而去。就象我们,来自于泥土,复归于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