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仪之战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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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朕绝对不会答应!”紫帝勃然大怒,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眼紧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他的儿子,刚刚他居然向他请求答应那该死的青离使者的要求,让他再次去青离做人质,而且是在这种自己完全占有优势的情况下。
“父皇,请听儿臣解释。”苏落文看着父亲的目光依旧是往日的平和冷静。
“不用解释,朕不会答应这种有损紫幂尊严的事情。”六年前的那一次,青离大军压境,万不得已之下他答应落文去做人质,他不知道在青离的那半年,落文究竟经历过什么,他回来之后,对那段日子绝口不提,于是紫帝知道那段日子对骄傲的儿子来说,必然充满着屈辱,正因为如此,他才对他今天的请求疑惑不已,为什么你还肯去做人质?
“父皇还记得当初儿臣去青离之前,您对我说的话吗?”苏落文依旧跪在地上气定神闲的问。
紫帝默然,他当然记得,那天晚上,落文来向他辞行,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很久,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落文,记住我们今天的耻辱,总有一天,要用青离皇族的血来洗刷今日的耻辱。”
“父皇一定还记得,”苏落文的目光落回到父亲悲愤的脸上,“六年前的那场战争,青离的军队杀了我们多少无辜的百姓,带给了我们多少的耻辱,还有儿臣……在青离经受了多少的磨难,父皇,只要能灭掉青离,儿臣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紫帝确定刚刚那一刻,他看到了儿子眼中的悲痛甚至是绝望,他惊诧的看着这个一向骄傲的儿子,认真的问出这么多年来一直想问的话:“落文,告诉父皇,你在青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让骄傲的你在我的面前也无法掩饰那种绝望。
“没什么,只不过是……”苏落文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一些无法磨灭的记忆罢了。”
紫帝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想说的事没有人能够让他开口,无法磨灭的记忆吗?那一定是屈辱的记忆,想来一个质子所能遇到的也就只有屈辱吧,所以落文才对那段经历绝口不提,所以才要千方百计的灭掉青离为自己报仇,紫帝的心中有着说不出口的怜惜和愧疚。
苏落文知道自己的父亲此刻想到的会是什么,事实上,他是故意这样误导他的,目的就是要他的愧疚。
“父皇,这次是一个绝佳的报仇机会,错过了,就很难再有了,如果我们拒绝了青离的要求,那他们一定不会深入白仪追击,我们也只能撤兵,父皇,那三国的实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极有可能还是三国之中最弱的,父皇,到时候,谈报仇会何其艰难啊!”
“这些朕当然知道!”紫帝沉吟,他当然知道为了国家,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摸摸他鬓边的发丝“朕怎么能够再让你去冒险啊。一旦我们向青离发兵,他们会……”
“杀了你”这样的话,紫帝终究是无法说出口。
“父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儿臣说过,只要能够报仇,死也愿意。”苏落文的眼中满是坚定的光芒。
紫帝的心中一震,即使死也要找青离报仇吗?落文,你在青离究竟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苏落文看得出父亲心里已经动摇了,嘴上自然不肯放松:“儿臣知道父皇是在担心儿臣,但是父皇,您曾经无数次的教导过儿臣,作为紫幂的太子首先要考虑是这个国家的百姓,父皇,您是落文的父亲没错啊,但您首先却是紫幂的王者,究竟应该如何取舍,落文相信您心中一定很明白。”
紫帝抚摸着儿子头,他知道落文说的不错,一个人的性命和国家的前途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啊,是自己疼爱了将近三十年的儿子啊,人都是自私的,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但是却如何舍得自己的亲骨肉去冒险……他微微的叹息:“落文,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理智?”
“父皇,您就答应吧。儿臣保证会尽全力活着回来。”苏落文轻轻的靠在父亲的肩头。
紫帝疼爱的看着他,印象中,儿子很少这样对自己撒娇,皇家的亲情跟民间相比,表现的方式本来就含蓄很多,更何况这个儿子还骄傲的很。
“落文,给朕时间,明天,朕给你答复好不好?”
“谢谢父皇。”
“来吧,陪朕下一盘棋,我们好久没有较量过了。”紫帝率先走向书房的几案旁。
“好啊,落文可不会让您的。”苏落文冲着父亲的背影微笑,内心却满是愧疚,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对还是不对,他背叛了唐啸的爱情,竭尽全力也要打败他,他对不起父皇的疼爱,总是让他担心,他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他只是想如果这一切终究无法避免,那就快点结束这种让人一想起来就窒息的局面,即使这结束是以他和他的性命为代价。如果他们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那至少要让这个世上不再出现第二个苏落文和唐啸。谁能了解他在下这个决定时,心中是怎样的痛,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不同的国家,为什么国家和国家之间不能够和平的相处,为什么人们不能自由自在的按照自己的本意生活?谁能告诉他这一切问题的答案。
那一个晚上,紫帝彻夜难眠,国家的利益和儿子的性命在他的脑海之中不停的纠缠,孰重孰轻,真的很难去抉择,破晓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答案,是谁说过帝王本无情的,不是无情,是根本不能有情吧,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有情就意味着有了牵绊,这是作为帝王的人最忌讳的事情。
“昨天白仪正式向青离宣战,若青离战败,我紫幂必然唇亡齿寒,所以朕已经决定出兵帮助青离。叶非花,朕命你即日出发前往赤凉,说服赤凉王投靠我朝。顾梓夜,朕命你点齐五十万大军,三天之后出发,途径赤凉直赴白仪的都城的白延,跟青离的军队一起,尽全力灭掉白仪,扬我紫幂国威。苏落文……朕命你跟青离的使者江孜一起前往青离的前线,助他们打退白仪的侵犯,不得有误。”
朝堂之上,紫帝宣布了这道命令,然后不给众臣任何反驳的时间,立即宣布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