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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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多年未聚,此时厉家六子除却厉星澜正陪着大病初愈的叶子修,都齐聚在无味楼里。而叶子嫣也被厉灵沼逮着,当了个小跟班。
几人聚在一起,喝的喝茶,吃的吃点心,竟也不说话。突然就闻得那厉城大叫一声,惊得子嫣忙看向他。其他几人只是瞄了他一眼,未见多大反应。
厉灵沼在一旁凉凉的笑着开口:“大哥,还在为昨日的事郁闷么?”
那厉城斜了他一眼,人却伏在了桌上闷闷不乐,半晌才出声:“我不是挺讨厌那叶子修的么,怎么每次制作些新玩意儿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叶子嫣听得心里一慌,急急的说道:“城大哥!你为什么要讨厌我哥?我哥那么好!”
其他几人都瞪了他一眼,眼神利得子嫣缩了缩头,满腹疑问却不敢再开口。
“那是你犯贱!”一个悦耳却冰冷的声音响起,却是那在几人面前除却面纱露出冷艳面容的厉兰馨。此言一出,其他几个便闷闷的笑起来。
厉城气得跳了起来,大吼道:“我犯贱?!四妹,看你长得那么好!嘴怎么那么毒!我,我哪犯贱了!”
厉兰馨冷冷地回道:“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从小被小你十来岁的五弟欺得死死的,现在连骨子里都被奴役了。叫你声大哥我都不好意思。”
那厉城脸都气白了,手一捶桌,吼道:“好呀,你厉害,你厉害不一样的是五弟叫你干嘛就干嘛!”
厉兰馨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一身儒装平日里不怎么作声的厉语棠,赶紧上前扶了厉城坐下,笑着说道:“自家兄妹,用不着生那么大的气。四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一旁的厉攸齐幽幽的开了口:“老大,你不过是做了些个玩意儿送给了子修么?我可是在叶家当了两年的下人呢!”
叶子嫣怒目圆瞪,说得好像在叶家受了多大委屈,看他在里水的时候不是过得挺逍遥的嘛。真是敢怒不敢言。
厉城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怒道:“小玩意儿?想我当年二十多岁一个英俊青年,东奔西跑的找了几年憔悴无比才好不容易找到几块千年寒铁。才制了一个聚鲜盒想存点灵丹妙药就被当年才十几岁的老五拐走,却没想被他当作饭盒用,就为了给叶子修送雪莲粥!那几块千年寒铁,全被几个伯伯伯母逼着做了这盒子存食物用!”
厉攸齐笑嘻嘻的说道:“是呀,多亏了大哥的这盒子,昨日送去给伯伯伯母的糕点到他们手上定是不会败味的。”
厉城大怒道:“那是千年寒铁呀!你知道多难找吗!要是制成兵器上排行榜前十是不成问题的!”
那厉兰馨在一旁冷笑道:“谁叫你一时兴起做什么聚鲜盒?早打兵器不就完了。”
那厉城气得早已说不出话来。
一旁莫不作声的厉灵沼眯着眼睛阴阴说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我摘星楼也是武林中有名的。培养一个人才得多大精力!哪年不是让五哥抓去几个好手给叶子修千里送药,送水果,送粥什么的。堂堂摘星楼的探子,竟沦落到给人当跑腿的用!”
一但一个人开头诉了苦,大伙儿心里都憋不住了。
厉兰馨也放下了喝着的茶,冷冷道:“那叶子修身上哪件衣不是我做的!”
只有那厉语棠还在笑着,道:“我还好,不过是提些银子嘛。那叶家的人都和气,不曾来,我只要主动负责他们家支出当个帐房就好了。”
厉灵沼冷哼一声,道:“你手上的好东西,现在不全都在叶子修家躺着!”
听得一旁边的叶子嫣目瞪口呆,却不知这厉家的人,为他们家做了这么多!想了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对不住在座的各位,只得怯怯地开了口:“那个……那个,我是真不知道,你们,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
几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可是,叶子修是她最敬爱的哥哥,所以她鼓足勇气开了口:“这,这好像不是我哥哥的错……”
接收到几道要杀人的目光后,她便乖乖的窝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其实叶子修人实在太好,让这几位想恨也恨不起来,才觉得更憋屈。
厉城抓着头发大叫了起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委屈呀!”
其他几人都开不了口。心里是怨没错。可是他们都知道,厉星澜那样一个人,就有这样的魅力,让人再怨也甘愿为他所用。因为他们也知道,若他们有事,厉星澜便是牺牲了性命,也会护他们周全。所以,他们才敢怨却不能恨。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
所以当厉灵沼说道:“这次大伙儿都在这儿,不如,我们……”的时候,其他几人都凑了上来。
厉灵沼阴阴地笑着,说道:“给他下春药!让他做了叶子修!”
厉兰馨冷冷的直说:“我不敢。”
大伙儿听得此言,都泄了气。玩玩是可以,要是真让厉星澜失了控碰了叶子修,以叶子修看似什么都不在乎,骨子里却迂腐得很的禀性,估计这辈子也不原谅他了。他们几个死都不会死得好模样了。几个人只好接着想。
厉城闷闷的说道:“你说五弟长得人模人样,在江湖中又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怎么会暗恋一个男子十几年还开不了口呢?那叶子修有什么好?”
其他人都耸耸肩,不知如何回答。
那在一旁被他们忽略的叶子嫣听得这话,无疑是睛天里的一个霹雳,惊得半天才颤悠悠的开了口:“那个……刚刚……你们是不是在说……澜师哥暗恋我哥?”
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白眼之后,叶子嫣便傻在了当场,成了一个木头人。
而其他几个人理也不理他,继续凑到一起商量着。
厉语棠笑笑说:“既然大家不敢搞大,那就这样,我们今晚把五弟灌醉,让他酒后乱乱性,要他动了那叶子修,定然不会好过。不动的话……嘿嘿,让他自己受受苦也好。”
闻得此言,几个人想了想,也觉得可行。
厉攸齐眼睛里闪着光,道:“要不?我们再打个赌,看他敢做到什么份上?”
此言一出,几人眼光皆一亮,纷纷下注。
待几人散去时,只留了一个还在原地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叶子嫣。
几日后,京城最大的青楼嫣红楼里。
“来,五哥,我敬你一杯!”厉灵沼笑眯眯地举起酒杯。
厉星澜眼睛一眯,看了桌上的几人,手里把玩着杯子,道:“难得难得,几位好兴致呀,今个儿,怎么想起请我喝酒了?”
被他眼光扫过的人,心里都一凉。只有那老谋深算的厉语棠轻笑着,道:“五弟莫不是疑心些什么?我们这些个人要不是来这品糕会也难得全在一起,不趁这机会好好聚一次那要什么时候?”
厉星澜也笑了:“说的也是。不过,聚在这青楼……连兰馨姐和小师妹也来了,就有点不一样了……”
此时装扮得如翩翩佳公子的厉兰馨冷冷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有什么希奇?早听说这嫣红楼里的头牌是京城第一美人,江湖中人称‘笑面阎罗’的厉星澜也被迷上了。我自然是要来看看什么货色了。”
厉兰馨本是美人,而且是让人看了一眼便永生难忘的美人,而这样的美人,自然是有傲气的,当然也会起了比试之心,这也无可厚非。厉星澜也不疑心,只是笑着,道:“是吗?那呆会儿,我便叫柳月进来。”说罢,便招来门外候着的婢女去叫那柳月。
厉星澜的眼光又落在了叶子嫣身上,皱了皱眉头,要是子修知道她妹妹女扮男装来这烟花之地,怕是几日都不得跟他说话了。子嫣忙澄清:“不关我的事,六哥叫我来的。”
厉星澜狠狠地瞪了灵沼一眼,厉灵沼无所谓的耸耸肩,谁不知道叶子嫣是他的小跟班?一时没想那么多。来了都来了,能怎样?
几人正喝着,那门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声娇柔的声音响起:“厉公子。”
厉星澜便唤她进来。几人眼光全落在了门口。只见门被缓缓推开,几个婢女便簇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待女子入内,其他人便退了回去掩了门。只见这女子穿得一身青柳衣,头上绾着五凤挂珠钗,两弯柳叶眉,眼角含春,朱唇轻启带笑,行动时如弱柳扶风,见面便惹人三分疼。果然是个绝色。那柳月让人扶着到了厉星澜面前,便朝桌上各人低身行了一礼。厉星澜赶紧扶了她坐身旁坐下,温柔的与她低语。
忽闻得一声冷哼,柳月便抬起头来朝声音起处望去,便见一个穿着白绸儒衫的美貌人儿冷冰冰的看着。却见他削肩细腰,鸭蛋脸儿,肤若凝脂,冰清玉润,见之忘俗。只是脸凝寒霜,不见笑意。柳月毕竟是欢场中人,一见此人便知他是女儿家改扮,心里暗暗叹了一句,却是未曾见过如此标致之人。便朝他一笑,对他的冷漠并不在意。
眼光又转向他身旁的略矮之人。却见此人一张娇俏面,粉妆玉琢,一双大眼睛顾盼神飞,很是动人。也是一个可人的女孩儿。
其他两个一人一袭青缎儒衫,俊眼修眉,温柔带笑,观之可亲,另一人三十多岁模样,一身武林装扮,也是一副好样貌。
待到她眼睛落到了厉灵沼身上时,不由的轻呼一声,只见此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初春之桃花,鬓若刀裁,眉若墨画,眸转秋波,转盼生情。这哪是人间的相貌?却分明是仙子下凡。尧是她欢场之人,也瞧不出此人是女是男。只听得那人低沉之声略带磁性,轻笑出声:“五哥,瞧你的情人望我可望了出神。”
厉星澜低低的吟笑出口:“六弟那天人之姿,世间少有,哪有一个女子比得过你?”
气得厉灵沼冷哼一声。柳月不禁羞红了面连叫不依,更显了风情,惹得厉星澜更是柔了几分。那柳月心里却暗道这一桌子男女,个个是顶尖人儿,今个儿竟见着了这等风彩之人。
厉家的几人早已打定算盘,叫这厉星澜喝醉,故取了最烈的琼酒佳酿,几人轮番上阵。哪知厉星澜酒量了得,喝了一个时辰才略见醉意。厉语棠又取了些珍藏,几人再喝了许久才见厉星澜眼光迷离。那几人早已吃了醒酒之药,此时厉城、厉攸齐和两女子便装作不支,离开了嫣红楼,躲在了暗处。只留下厉语棠和厉灵沼二人,仍旧举杯助兴。
而那叶子修正待上床安歇,却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叫叶公子,却是摘星楼林立尧在外说厉星澜醉了酒,遣人回来叫他去嫣红楼接人。叶子修只得整理了衣衫出了门。
这叶子修到了嫣红楼,那娇声软语的姑娘便贴了上来,子修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在那里便手足无措起来。躲闪不及,便被几个姑娘捏了几把,也羞红了脸。只得急急问了地方,直奔楼上而去。
屋里的人醉得晕乎,厉星澜也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那柳月喝了几杯,面色含春,轻倚在厉星澜身上。
装醉的二人听得门外一阵如林中溪流清澈之声轻轻问道:“请问厉星澜公子在哪间房?”便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
待到叶子修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见厉灵沼抬起迷离之眼看向他,然后轻笑着起身举杯道:“原……原来是子修。来……来得正好!我请你喝一杯!”还未到面前,就一个踉跄,醉得迷糊的厉语棠见状忙挣扎着起来扶住他。到底是跑商场的人,还清醒些,对子修抱歉的笑了一笑,道:“子修是来接五弟的么?看来时辰不早了。灵沼,我们也先回去吧。”说罢,便扶着烂醉如泥的厉灵沼跌跌撞撞出了门。
那剩下的一男一女,正偎依的靠在一起,十分亲热。留得子修在屋里不知所措。柳月见得子修,嫣然一笑,便试着扶起厉星澜。子修忙上前帮忙搀住那似乎不省人事的人。三人摇摇晃晃的下了楼。子修在门口道了谢便扶着厉星澜往回走。那厉星澜醉得厉害,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子修身上,子修只得吃力的扶着一步步走回去。却不知身后跟了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
子修好不容易扶着厉星澜进了他的睡房,把他扶上了床,便累得气喘吁吁,脸也被厉星澜喷出的酒气熏得通红。不支的依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便把厉星澜的鞋袜脱了,扯过被子帮他盖上。正准备要走,手便被什么握住,扯回了厉星澜的床上。
子修一个措手不及,便被拉到了床上,面对面的趴在厉星澜的身上,却见那厉星澜两眼迷蒙,喷着酒气在子修耳边轻声的低吟着:“月儿,月儿,别走!”没待子修说话,便觉得得唇边一热。原来是那厉星澜吻上了他,吓得他两眼发直,头脑空白。而厉星澜则轻咬着他的嘴唇,不停地吸着吮着,然后用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脑勺,慢慢加深着这个吻。待到叶子修缓不过气回过神来试图反抗时,那厉星澜已离了他的唇,又倒了下去,醉得不省人事。
叶子修愣愣得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半会儿才清醒过来自己被厉星澜当作女子给轻薄了。看着那醉死过去的人,气得他脸色铁青,恨恨地回了房。当然也就没发现屋后的窗外几双眼睛晶晶亮。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微风轻轻吹过窗棂,淡淡的月色洒落床前。而床上那个明明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此刻哪有半分醉意?正睁着比夜更深比星光更灿的眸子,眼里藏着掩不住的痛,手却是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摩挲,夜风吹散了他轻轻的低喃声:“子修,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