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造化弄人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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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隔几天皇太极的命令就下来了,多尔衮为将帅,多铎依然是先锋。过两天他们就又要上前线了。我也只是暗叹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多铎还是为了自己。
    这天我刚伺候布木布泰睡下就听见有人在院子里走动。开了门正准备训斥是哪个不懂事的在这会打扰布木布泰睡觉,就被别人莫名其妙的塞了个纸条。“什么东西,拿来看看。”布木布泰起身问我。
    打开一看,里面只是李白的一首诗里的一句: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这,应该说的是多铎吧,字却像是多尔衮的,什么意思呢?
    “给个解释吧?”布木布泰放下纸条倒了杯茶,一副不听到解释绝对不放过我的架势。多铎的事我没告诉她,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怕她多想,这会不说也不行了。
    “你的打算?”她想了想问我。我耸耸肩膀,“我没什么打算,也不想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是说要尊重历史,尊重历史,历史是别人创造的,可现在却是我在这。人生又不是演戏,给了剧本就能照着唱。总有意外,总有偶然,这意外和偶然就是致命的。”我给她盖好被子,“行了,你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让我好好想想。”
    说实话,半夜的皇宫还是很可怕的。我一溜小跑在一亭子里找到多铎。他哥哥多尔衮已经有了自己的贝勒府,不常在宫里住了,只有他还在。而且这孩子有个毛病,一不高兴就爱躲在不为人知的亭子里。被我找到了,下次就换一个更偏僻的。但是每次都一定是在亭子里,真不知道他是想让我找到他还是不想让我找到他。要说这个毛病莫非还是遗传?他哥哥多尔衮不高兴的时候就是爱在宫里最高的地方。
    “走吧。”我拉着多铎往出走。“干嘛去。”他语气暗沉。“不是跟我捉迷藏么,既然被我逮到,那就不要客气,要服从胜利者的安排。我万不能把你卖了吧!”我把他带到了一个偏院,这里是多尔衮的额娘生前的院子,自那次事后一直没人住,所以我要是跟他们有事说大多都会在这。
    “你的庆功宴,都是我亲手做的。”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你这是笑话我没当上将军是不是?!”多铎有些激动。“怎么能呢,先吃饭,快吃吧。”我把筷子塞到他手里。他“啪”的扔在桌子上,“我不吃!你就是在笑话我,笑我自不量力,笑我没有自知之明!”
    “你这是在跟谁犯浑!我给你做饭,你还给我脸色看?!你没当上将军,是我不让你当的吗?!跟我发什么脾气!”我也来了气,冲着他一通吼,吼完了自己又有些后悔,软下来劝他,“没当上就没当上呗,你还那么年轻,机会有的是,着什么急。这庆功宴是我预支给你的,就是表明我相信你一定能当上将军,建功立业。你莫非是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多铎看了看我,低着头说“可多尔衮哥哥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功绩了。”“他有是他的,你也有你的啊。你不还是额尔克楚虎尔呢么?!他打仗是厉害,可你有比他更好的东西,你比他年轻,这就是你的资本。”我又把我面前的筷子递给他,“你哥哥也很不容易,为了让你更好的成才,他放弃了很多。所以你更应该好好的,不要总发脾气总抱怨,这样你和他才都能变的跟强。多尔衮他很担心你。”一说到多尔衮我总是不知不觉的就心酸。
    多铎拿过筷子,拨拉了会菜,说了句“这,你确定真的能吃?我后天还有随军出征,你可别让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说完又抬头看着我一脸怒气,他又咧嘴笑了。
    第二天早朝刚散,多尔衮找到我。“昨天晚上你去找多铎了?”他看着我问。我也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还是喜欢他的,是不是?”多尔衮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继续说,“其实,你万不必为了我拒绝他。”
    我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去的么?”他猛的回转过来看着我,我急忙从身上掏出那张字条,“这……字不是你的?”多尔衮看了一眼就还给了我,“是豪格。”“我看着像你的字啊。”我又仔细瞧了瞧,还是觉得像是多尔衮写的。“小时候,我阿玛让豪格跟着我练过很长时间的字,所以他的字跟我的字很相近。你回去拿上次我给你银子时的条子对着看看,就会发现不一样。”
    我把条子收好,站在他身边不说话,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豪格他为什么让我去找多铎。多尔衮站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好吧,算我错怪你了。别气了。”我愣了愣,叹了口气,“那怎么办?”我抬眼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长的个子,已经比我高了一头多。他低头看着我,眼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射出一排细密的影子,他浅浅的笑了一下,“没事的,别担心,先观望观望再说吧。”
    我要走时他低声又说了一句,“我和多铎明天就走了,你不比布木布泰,她好歹也是个侧福晋。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些,凡事多想想自己。”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眼,“刀枪不长眼,不会因为你长的好看就不往你身上去,你也多多保重吧。”
    临走前多铎还来找我道别,我含含糊糊的点了个头就让他赶紧走。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他好了,轻了也不行,重了也不行。
    数着日子,多尔衮和多铎走了几个月了,看着皇太极这几次来永福宫里的脸色,想这仗打的应该还算顺利。多铎虽有些冲动,可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何况又跟着多尔衮,应该不会出大事的。至于多尔衮,跟成了精的狐狸似的,那就更不会出事了。前方没有了顾虑,可没想到一件被我遗忘多时的物件却让我在后方出了祸端。
    时值仲夏。许久不见的小玉儿突然来了,我和布木布泰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侧福晋不用忙,我就是来请个安,也没别的事情,劳您这样招待,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布木布泰吩咐我给她看茶时,她笑着说。布木布泰没搭理她的话茬,对我使个眼色,我便出去给她奉茶去了。
    “要说这苏茉儿啊,可真是这宫里的传奇。先不说这聪明伶俐,就是这摸样在宫里也是挑一挑二的。那次在草原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是谁家深藏的格格呢。啧啧啧啧,你看看,都这么多年了,这面貌可真是一点没变。”我端茶进来的时候,小玉儿突然不知所谓的说了这么一堆。我的面貌从我进宫开始到现在真的只是略长了一个年头的样子,个子拔高了些,可面相却丝毫未改,这是我和布木布泰一直纳闷的问题,许是穿越的副作用?可布木布泰却在正常的变化啊。
    我抬头看了眼小玉儿,她这会提出这个问题,是想干什么?!可不论她想干什么,我这会还是得蹲个万福,“谢福晋夸奖,奴婢惶恐。”说完便把茶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撤手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了我左手。“这镯子真是好润色,”她举起了我的手对着阳光左右看看,“看这样子,真是上品。苏茉儿好福气,这镯子是打哪来的啊?给我说说,好让我也捡个漏。”
    我想把手从她手里抽回来,可她却硬抓着不放。布木布泰起身走过来,一把甩掉了她拉着我的手,“我送的,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小玉儿宛然一笑,像是等着这个答案许久的样子,“那我倒要好好问问侧福晋了,这明朝皇室的东西,您是怎么得手赏出去的?”
    我心下一凉,这事可真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了。要是不说实话,那这事必定圆不过去,布木布泰身居皇宫,这明朝的东西不明不白怎么来的,要怎么解释?!被判个通敌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要是说实话,怎么说?说是多铎送的?背着皇太极送他的福晋东西?!这淫乱后宫的名声落在身上怎能背的起,说不定还得连累多铎。
    “怎么?说不明白了?!要不要我去大福晋那帮你问问这镯子的来处?!”小玉儿挑衅的看着布木布泰。“去就去!我身正不怕影歪!”布木布泰拉着我就出了门。
    “这怎么又闹开了。”大福晋看着布木布泰和小玉儿剑拔弩张的样子皱着眉头说。“这就得问问侧福晋了,这镯子到底是哪来的。讲明白,说清楚,自然就不会有人有机会闹了。”小玉儿拉着我的左手伸给大福晋看。大福晋毕竟是见过市面的人,跟着皇太极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这镯子不是宫里的东西。
    她向布木布泰望去,布木布泰一时也找不到缘由来搪塞,只是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我俯身跪下,缓缓的磕了个头,“禀大福晋,这镯子是奴婢的,跟侧福晋无关。她是为了护着我才这样说的。请大福晋明鉴。”“你?!你哪来的这明皇室的东西?”大福晋看着我问。“是……是有人送的。”“笑话!你一小小贱婢,谁送东西给你啊?!为什么给你送东西啊,你不必为了袒护你主子给她背黑锅就在这胡说!”小玉儿走到我面前,说话间就要伸手打我。
    “小玉儿!你也太放肆了点。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还在问,你未免也有点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大福晋厉声呵斥,小玉儿悻悻的退了回去,“我,我这不是着急吗。”大福晋瞪了她一眼,继续问,“苏茉儿,你据实说,这镯子是谁送的?”“没人送,这镯子就是我赏她的。”布木布泰也跪在我身边抢着说倒,我知道布木布泰是想护着我和多铎。
    “布木布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福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又磕了个头,“大福晋,这镯子真的是有人送我的,与侧福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您最了解侧福晋,她怎么肯能有明朝皇室的东西。可,可这送我东西的人,我真的不能说。大福晋,要处罚您就处罚苏茉儿吧。”
    “苏茉儿,你平时也算是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在这宫里也很讨我喜,这会怎么就这么糊涂,这明朝皇室的东西是说拿就拿的吗?!要是能说出来处还好,你……你这说不出来……”大福晋叹了口气又坐回了椅子里,想了想说,“事情还没弄明白,苏茉儿先暂且在我宫里住下,布木布泰你先回去吧。有事都明天再说。”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豆大点光。说是暂且住下,其实就是变向的监禁。但就是这样我也已经很感激了,大福晋还是向着布木布泰的,让我在她这待着总比在外面要好得多。如果换做别处,恐怕我现在早已被用过刑了,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我低下头揉着手腕,隐约还能见到上面一片一片的红肿。
    记得当初多铎送我的时候,他硬是要我当面带上,其实镯子是有些小的,他还低声的对我说,“对不起啊苏茉儿,我没想到送你个东西还让你这么受苦,下次我一定注意。”这位爷什么时候这么柔声安慰过人,当时我一感动咬着牙就硬是给带上去了。那次送给刘喜时也是事先想到这,所以给手上抹了些油。可刚才,小玉儿却是硬生生从我手上给抹走了,只剩这一片一片的红。疼还是其次,关键是后面,多尔衮,后面……后面我该怎么办。
    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只觉得这屋子里阴冷的厉害。一连好几天并没有人来传我过去问话,只是一日三餐照常奉着。我越呆越恐慌了,强迫自己冷静,却让情况越来越乱。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睁开干涩的眼睛,看见了乳白色的床帐。愣了一下,在侧过头看去,是布木布泰。我轻轻叫了一声,布木布泰立马转过来看着我。我正想张嘴问我怎么回来了,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害怕。布木布泰去端了杯水过来,我喝了一口差点没给吐出去,这么苦!
    “别,别吐!你起烧了,这是药,太医吩咐醒来喝的。”布木布泰便说边给我往嘴里灌。我清了清嗓子,“那,我是因为病了被你接回来的?”“不,是事情弄清楚了。大福晋让你回来的,看你病了也很担心,给你请了御医。”布木布泰给我盖了盖被子。我却一把给掀开,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事情弄清楚了?怎么清楚的?清楚什么了?谁被弄清楚了?你……你把多铎说出去了?!”“祖宗!你快给我躺下。我能把他说去吗?你喊什么,是豪格担下了。”布木布泰把我摁倒在床上,重新给我盖被子。“豪格?我没听错吧?!”我睁大眼睛看着布木布泰。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这几天不论是谁求见大福晋都被挡了。今天一早,突然有人来传我过去,我刚坐在大福晋那,话还没说几句外面就通传说大阿哥请求觐见。他进来后也没多说话就直奔主题,说镯子是他送你的。小玉儿脸都绿了,直喊不可能。豪格说那镯子是他托多尔衮从外面带来的,为了谢谢你在奶娘出事的时候帮他上下劝说。可没成想却是明皇室东西,实在是这次事起才了解。又跟大福晋请罪了半天,拦下一切责任帮你开脱,说你实在是无辜。大福晋也就象征性的训斥了豪格几句,就让我去接你回来。等我去找你,你不知是发热多久了,所以请了太医来给你看。”
    我看着布木布泰,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豪格……他,为什么来救我?布木布泰站了起来,“你歇着吧,我先回了。豪格说他白天比较忙,有什么问题之类的晚上在永福宫院角的亭子里见。”“布木布泰!”我出声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她,“东西呢?”布木布泰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许久,关上门出去了。
    晚上我去亭子里的时候豪格已经在那了。他穿了身深紫色的衣服,衬着月光身影挺拔。面容也是极俊秀的,清晰的线条,比多尔衮更硬朗些又比多铎文秀的多。“早上不才着病,这会连个厚衣服也不穿?”豪格转身看着我轻声说道,我摇了摇头,“不打紧。”
    “自己的身子可是自己疼,在这宫里,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谁能爱惜你?”豪格边说边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又悉心的给我系上。“对了,你怎么来永福宫跟逛你家后花园似的,也不怕被人捉住,告你个淫乱后宫之名。”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倒是轻轻一笑,“你当我是你呢。我要想来,必是不怕的。”
    “大阿哥,”看着他,我叫出了声,却又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问下去。“你说吧,如若你现下不问,以后可不能在提这事了。”他坐在了亭子边的长椅上看着我。“东西呢?”我看着他问。“想你也要先问这事,怎么?为了这么个东西受这么多苦,这阵子还不长记性,还惦记着呢。”豪格轻笑着说,“在这呢,给你吧。”
    我走过去接了来,是用红色的绸缎包着的,东西刚一到我手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把东西搁在桌子上打开,一段一段的莹润的绿色在月光下蒙了一层光。我轻轻的拿起一段,对着月光看去,手和玉一个温度。“这东西,被发现了是实在留不下来的,尤其是留在一个奴婢手里。想着你可能还会要,我就让底下的人给你收了来。你,很伤心吗?”豪格皱着眉头问我。
    “不,我是遗憾啊,没想到我终还是没保住它。”“这我倒是有印象,当初你说过不论是大明皇室的还是满蒙贵族的你都没能力保住。”“是。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拿它去给我家侧福晋换些补品呢。”我擦了眼泪说道。
    “还有要问的?”豪格耐心的看着我说。我想了想,皱着眉头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解释镯子的来处?!”“呵呵,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救你?我以为你会问。”豪格笑出了声。
    “怎么?问不得?你为什么要说这镯子是多尔衮给你的,还说你收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明朝皇室的东西。”我走进了一步,盯着他问。他那样说虽然对多尔衮造成不了多大的麻烦,可传到皇太极那,谁知道那上位者会怎样想。疑虑累积的多了总会变成猜想,这对于在外打仗的将军却是要命的。
    豪格站了起来,“不过这倒是像你的性格能问出来的问题。”他转过身背对着我看着月亮,“在这宫里,这样的事情你还见的少么?怎么就这么纯真的问出这么个傻问题。或者是因为对象不同,所以……你的聪明的脑袋就不顶用了?!”他说完就又走到我面前,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我的头。
    “再让我奉送你一件事情吧。”他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离我很近弯下腰,平视着我的眼睛,“在你被关进那个屋子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一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插手,而是以八百里特快送军报的时候顺带过去了一封信。然后他把他的儿子叫来告诉他‘最近后宫好像很热闹。’就是这样,他的儿子才知道了后宫出了事情,才能赶去救了一个小傻瓜。”
    我惊了一下,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豪格一把扶住我,“你以为这个宫里只有我一个人闲着没事做专逮人不是吗?其实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时刻的盯着周围的人,在等着别人的短处或者是弱点,在等着别人的失误,然后一击致命,或者是让他做个听话的工具。”
    我看着豪格,没有说话。豪格松开了我,站直了身体,“至于那封信,我可没插手。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动作的话,那我只是让它到达了它正确的方向,因为如果是多铎看到那封信的话,情况会很不好玩。”
    我看着豪格,他逆着月光站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是觉得很冷,非常冷,我想我真的又开始发烧了。
    “苏茉儿!”这时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叫我,不不不!我捂着耳朵直摇头,希望这是个幻觉。直到我切实感到了一阵暖意,才抬头正视来人。他把我抱在怀里,解开了豪格给我系上的披风,扔还给他。
    “十四叔真是快啊,这才几天就赶了回来,肯定很疲倦吧。”豪格看着多尔衮说。多尔衮低头看了看还处于惊呆状的我,才抬眼说“承你的福。既然你这么想念我,我要是不快点回来你该多失望啊。”“希望您今夜睡的好,我想明天一早我阿玛一定很乐意见到你。”“不客气!你阿玛今夜就会见到我,这事就不劳大阿哥操心了。”
    豪格笑笑就离开了。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多尔衮才放开我,他扶着我的双肩,眼神关切的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受刑?会不会吃了很多苦?”我看见他,多想抱着他狠狠哭一场,可眼泪只是无声的顺着脸流下来,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茉儿,很害怕是不是?吓坏你了是不是?你别哭。”多尔衮伸手给我擦着眼泪,他的手不论什么时候好像都很冰,轻轻柔柔的在我脸上滑过。“不用害怕了,我回来了。只是你要先告诉我你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牵扯到别人?”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把甩开他的手,“怎么?!贝勒爷是怕我说手镯是多铎送的是不是?!”“苏茉儿!”多尔衮皱着眉头厉声说道。“苏茉儿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么?!贪生怕死?见利忘义?”我扶着亭子里的石桌看着多尔衮说道。“苏茉儿!你够了!”
    “不够!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把你的宝贝弟弟说出去的。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这样做的。”我扶着桌子稳住了摇晃的身形。
    多尔衮向是想来扶我,我伸出手制止了他,“以后,你们俩兄弟都离我远点,越远越好,”我停了停,“不,不要以后,就从现在开始吧。贝勒爷你,你走吧。我也不会在跟多铎走的很近了,再也不会连累他了。你走啊!!!”我冲多尔衮大喊。他看了看我,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隐没在暗黑的楼阁之间,我心里漆黑一片。
    我不知道我这样想多尔衮对不对。可我却知道我这样做一定是没错的。如若真的是上天垂怜,多尔衮真的是为了我才赶回来的,不是怕我供出多铎而是真正的关心我才回来的,那我也绝不能让大家认为我是他的软处,是他的弱点。我不能让别人用我来对多尔衮一击致命。如若他是为了多铎回来的,那……
    我一直在亭子里坐着却出奇的什么都没想,只是坐着。直到太阳升起,橘红色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我身上,真是再耀眼不过,再璀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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