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睿！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回来就一副死人脸啊，我又没欠你什么，凭什么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让我心里不舒畅！”指着林浅睿的额头就骂，“本来还不想问你，反正你也不肯说给我听，但你别老来影响我情绪啊。整天这样你不累我都看得累！”
    “下月我就搬出去，不在你眼前惹你烦。”林浅睿动了动唇。
    “你他妈的……欠揍！”秦禹觑起了眼睛，就去抓林浅睿的领子。
    林浅睿一动没动……
    秦禹更怒，“你疯啦！这么骂你都没动静！你以前那趾高气昂的气势滚哪儿去了？给我捡回来去！”
    “秦禹。”
    被叫了名字，秦禹一愣，松了松手，看着林浅睿。
    “秦禹。”
    秦禹皱眉，“干嘛一直叫，不在呢么。”
    “秦禹。”
    “喊魂啊！”正不耐烦，又听得林浅睿说……
    “秦禹，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一时的莫名，将脑袋里的想法全数冲走，“什么……意思？”
    林浅睿惨淡一笑，“字面上的意思。”
    “你……”
    “是，是同性恋。”
    一时沉静。
    空间仿佛化为了脆弱的屏障，刹那间就被打破了平衡。
    林浅睿弯着唇，“瞧不起我？还是觉得很恶心？”
    秦禹诧异的看他，摇头，“是洛燃？”
    林浅睿敛了笑，“是。”
    “我察觉得到。你和他，不一般。”秦禹侧身坐到林浅睿旁边。
    “你不觉得我讨厌吗？我是……”
    “同性恋。那又怎么样？”秦禹顿了顿，“男人百分之四十都有潜在双性恋倾向。”
    林浅睿没回话，秦禹见他又低着头，说，“又吵架了？”
    林浅睿摇头，“是分手了。”
    秦禹一皱眉，随即豁然一笑，“分手好啊，还是找个女孩子谈谈恋爱比较好交代，和男人……毕竟有违伦理。”
    “可我已经改不过来了。”
    他的声音一直很轻，垂着脑袋，从没见过他则阳一撅不振的样子，秦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安慰才好，拍拍他的肩膀，“睿小子。你和他分了是好事，真的。同性恋没什么好结果，社会不容，家里也不能同意啊。这个……失恋，熬一阵子就过去了，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姑娘，好好处处，会好的……”
    林浅睿却一直摇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是改不回来的那种。
    “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失恋的都这样，这是时间问题。时间久了，会忘记的。”
    忘记？是啊……时日漫漫，总会忘记。可若是当我将他都遗忘的时候，我必然没有了脑，没有了心，才能没有了他的记忆。
    蜷起膝盖，埋首其中。
    秦禹伸手触到林浅睿的头发，“我这人嘴笨，实在安慰不了什么，但是，睿小子。分了，是好事，对你对他。痛一下就过去了，你才二十不到，今后日子长着，有什么事儿，我给你罩着……”
    秦禹的话一点一点模糊在耳际，而泪穿过了膝盖上的那层布料，灼伤了肌肤，叫人疼得咽气。
    --
    “哐！”
    破门而入的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一阵颤栗……
    白楚一进房门就闻到一大股烟味，咳了几声，往里走去。
    卧室里，无光。
    庞大的窗帘遮去了白日该有的明亮。
    白楚摸到窗口，一把扯开了窗帘。
    光线一束又一束的迫不及待涌进来，照射在房间里，涌起一层灰尘的颜色。
    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烟蒂，桌上只有一个空空的水杯，设计精妙的房间里，只有死气，毫无生机。
    床上有个人卷作一团。白色的被子笼罩着他的身体。
    而他，只露出一个侧脸。
    英俊依旧的侧脸。即使胡渣遍布了他削瘦的下巴。他合着眼，少去了平日的一身傲气犀利。
    “我还真以为你死在家里了。”白楚揪住被子用力一掀，“几个月躺在家里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已经残废了？”
    那人不动。被下，他一席白色的睡衣睡裤。融进了白色的床单里。
    “你在这里装死人有什么意思？有种的就把林浅睿找回来啊。”推一把床上的人，“什么时候你也那么孬了？躲在这里能有屁用！”
    那人微睁了眼睛，开口，“我对你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声音竟是无限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