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公子归来——举世悠悠,孰云同此。 第二章夜宿宕渠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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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荃乐翔一行人等在周子镇仙人渡口倒换大船时,被上次抽查宣平堂的那位领兵将军再次盯住,检查了三人的过所后围着三人转了好几圈:“周子镇人,怎么不在镇上居住啊?”
“回将军,小的弟兄三人家住山中上池村,村中就二十几户人家,家父临死前嘱咐我们去投奔在临江郡谋生的叔父。”韩隽拱手答道。
“上池村,要是把田地弄好,也能活命,看你们三个就不像侍弄田地的样儿。最近没听说周边河塘里有淹死的年轻男子?年龄跟你们差不多。”那位将军反复盯着陈荃看,幸好一早临行前,乐翔找小伍要了把锅底灰涂抹在他的脸上。
“同是亲兄弟,怎么他的脸那么黑?”那位将军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与二弟长相随母亲,小弟随了父亲,天生就黑。”韩隽的憨厚样打消了将军的疑虑。
将军挥挥手。
三人速速登船离岸。船顺水而行,至日落时分终抵达东宕渠郡,与船家一同登岸。韩隽与船家抬着木箱,乐翔几次想替下大师兄,均被无视。眼见一家客栈便直奔进去,陈荃乐翔询问客房之际,船家告辞。
告知:已无三人间客房,若要两间相邻只能是二楼。
客官的木箱还要抬上二楼吗,还是寄存在柜台处?乐翔看看大师兄:抬至二楼!正在用饭的客人们看着这三人抬着大木箱缓缓上了楼梯。
“大师兄你陪公子住,我看护箱子。”乐翔平日里就比大师兄睡觉轻,稍有动静便会惊醒。
“我睡觉太死,还打呼噜,会影响公子休息,还是你陪公子睡吧,箱子也放置在你们房间里,要是有事情,你砸墙板。”韩隽可不敢与公子同屋而眠。
三人一起用过饭,乐翔从箱中取出大师兄的双锏,师父特意交待:行程中可以将宝剑双锏放置在箱中,投宿客栈必须置于床边:“大师兄洗漱后早早安歇吧。”
乐翔至客栈老板处问好明早熬药的事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客房,却见陈荃已洗净一脸的灰,又恢复得如平日般剑眉朗目。
“明早趁熬药的机会,我会弄些锅底灰还得给你抹两天呢,师父说到信州才能安全。”乐翔感觉一路上倒也顺遂。
“不用吧,除了在周子镇让官兵盘问了一回,这一路上也没什么意外啊。”陈荃终于盼到二人相处之时,早已心猿意马。
“师父说小心为妙。”乐翔不情愿地当着陈荃褪去衣物,洗漱完毕让店小二提走水,小二的目光在那两柄宝剑上有短暂地停留。
二人吹灯躺下,依稀可听到楼下客人吃酒划拳的声音。
陈荃的手蛇般在乐翔身上游移,乐翔无奈坐起身:“请公子安歇吧,明日还要早起。”
陈荃也坐起身:“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我——,不知道。山庄的规矩,师兄弟之间不可相拥而眠,我已经触犯了,如果师父知道定我将我逐出山庄。”乐翔轻声道。
“我不是你师兄弟,不在山庄规矩管束范围,你不算触犯。”陈荃的手搭在乐翔肩上。
“我们三人一路以兄弟相称,怎么不算?”乐翔总感觉与陈荃之间不是单纯的相拥而眠那么简单。
“现在不是在山庄,我就问你,我搂抱你,你喜不喜欢?”陈荃双手揽过乐翔的肩膀,即便是暗夜里也能看到他晶亮的眼睛。
“喜欢又能如何?等你到了信州,最多十日,我与大师兄就得返回。你去做你的阵前将军,我与大师兄继续回到山庄过安静的日子。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乐翔想分开他的手。
“好不容易带你离开山庄,你还想回去!我绝不同意,拴也得把你拴在身边。让大师兄一个人回去侍奉仙师他们吧,好吗?”陈荃紧紧搂住颤抖着的乐翔。
“跟在你身边,我能为你做什么?师父师叔能放心得下?”乐翔回想着与师父师叔分别时的异样。
“我到哪你就到哪,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你再回山庄找仙师他们,答应我!”陈荃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再次亲吻着乐翔。
“那我就是你阵前的兵,等你不打仗了,我就是你的仆人,伺候你与夫人。”乐翔实在想象不出在他身边还能做什么。
“已经说过,没有夫人,就像这样,我们相拥而眠,永远。”陈荃感觉到了乐翔周身的热。
二人似乎才睡去,乐翔突然被什么声音惊醒,喊了一声公子,迅速抄起床边的宝剑,寒光一闪,屋中黑影迅速遁去。闻声而至的韩隽手提双锏:“赶紧服侍公子穿衣,外面有官兵,像是在搜查什么人。”韩隽窥视着门缝外,乱糟糟的声音。
只听两位军官的声音。
“敢问将军是来借宿的还是来寻人的?”似曾相识的声音。
“未将奉旨在此安抚百姓,从客栈前经过见有官兵围护门前,还以为有歹人作祟呢。”这个声音,陈荃听着倒有些耳熟。
“如此说来,你我各有公事在身,那就各自请便!”之前的那位军官道。
“难道是仙人渡盘问过我们的那个军官?一直跟着我们?”陈荃提高了警惕。
“那日从周子镇回山庄就有船跟着我们,这么多天都阴魂不散,看来他们是不找到你绝不善罢干休。”韩隽的冷静一如他在山庄中,只是言语明显更多了些。
“这是活要见人死在见尸的节奏,我也没那么值钱吧?”陈荃乐翔双双收拾好自己握好宝剑。
“你带走了山庄里值钱的东西。”乐翔提醒他道。
“在你眼里,我都没有那两粒珠子值钱啊?”陈荃吹了口气,乐翔想离他远些,夹在师兄与陈荃之间,一时无法动弹。
咚咚的敲门声。
韩隽看看身边的二人:“往后让一些,我开门。”
韩隽拨开门闩迅速跳跃开,三人拉开架势。
“果然是你们三个,山村里活不下去的小子出门投奔亲戚,竟然都有上好的兵器,这也是谋生所用?”确是在渡口盘问过他们三人的年轻军官。
“将军,最右边那个就是咱要找的人,白天脸上抹了灰,看不出来。”一个随从模样的士兵贴耳道。
“统统给我拿下,与钦犯在一起的,一个都别想跑!”
“我们都是良家子,随身武器只为防身。将军是不是搞错了,哪来的钦犯啊?”韩隽将那二人护在身后的。
那位将军一个眼神,身边的随从撑开一张图,韩隽曾经在宣平堂见到过的图。陈荃的影像。
“他是我弟弟,跟画像上人长得有几分相像,绝不是一个人,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是第一次出远门。”韩隽紧握双锏的手已握出了汗。
“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自有人能分辨!劝你们乖乖跟我们走,可免受皮肉之苦!”年轻将军身后窜出几名大汉。
“将军!我们既然带了武器,绝不会束手就擒,谁胜谁负可不好说,还请将军三思!”韩隽已经准备随时出手。
“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士兵靠近身前,三人无奈之中挥剑舞锏迎击,近前的士兵倒地抽搐,门外又有士兵涌入。韩隽回身将那位耀武扬威的将军撞倒在地,陈荃一个剑步逼近,剑锁咽喉:“要想活命,让你的兵统统撤出客栈!”
“小将饶命,你们都给我撤下!”那位将军瞬时做哭丧状。
韩隽扯下一条帐子将地上的将军反手牢牢拴住:“我与乐翔抬箱子,你推着他在前,要是不老实就一剑结果了他。”
走廊内的士兵慢慢退至楼下,继而退出客栈。
一直守候在大厅的谢信一眼认出了虎牙将军陈荃,“弟弟,你怎么在这,让我找得好苦!”
才下得楼梯的陈荃先是一怔,想不到离开山庄的第一晚就遇上师父陆法和麾下的太子府司马谢信谢明扬:“大哥,你怎么在这?”
“谢将军啊,既然是你弟弟,就让他先把剑收起来,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吓得浑身筛糠的杨将军早无半点风度。
“贤弟啊,你手上的人可是潼州刺史杨运乾的侄子杨略杨将军呢,千万别伤了他,这肯定是误会。”谢信示意身后的士兵接过韩隽乐翔抬至厅中的木箱。
陈荃一把推开他,杨略的兵卒刚要上前为他松绑,陈荃一挥剑,那几人又都退下。陈荃示意乐翔韩隽收起兵器,韩隽尚在犹豫。
“大哥,我们仨都是你兄弟,我的两个哥哥你都还没见过呢,今儿巧啦。”陈荃上前拉住谢信,“我大哥韩隽,二哥韩翔,快见过咱舅家表哥谢信。”
韩隽乐翔见过礼之后,谢信扶住他们,转身向杨将军道:“我只见过一位弟弟,姑母家确是三位兄弟,今日才得见到这两位,让杨将军见笑啦。”
“这么说,这三位都是你弟弟?”杨略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开身后的绑缚。
“敢问杨将军,我弟弟所犯何罪?”
“他是朝廷钦犯!我也是奉旨行事。”杨略浑身不自在。
“未将也是奉旨行事,却不曾听说有什么朝廷钦犯。”谢信基本已经明白了杨略之意:乃是奉魏国朝廷之旨搜拿人质!
“误会,误会一场,请谢将军让弟兄们给我松松绑吧,我这手都麻啦。”杨略的讪笑并未得到谢信的回应。
“这三个人都要带走,请杨将军想好,后面的行程还有两三天,但愿我们不再发生误会!”谢信拱手道。
“是是是,请谢将军放心,在下这就领着兄弟们回潼州,只当不曾遇到。”杨略不想让自己的狼狈相暴露在手下面前,幸好门口已被谢信的人把持着。
谢信拔出宝剑挑断杨略身后的绑缚:“请杨将军先行,末将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