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于果知道圣诞节快到了，他就在心底盘算着送点什么给顾言，对于送礼，于果可太难了，他总不能学那些女生给男生织围巾吧，先不说自己能接受这娘们唧唧的设定，就怕这礼送出去顾言也不敢收啊。
    于果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变成男生到底是好是坏，如果说上辈子的于果是因为太自信了错失顾言，那这辈子迟迟不开口就是因为不确定顾言能不能接受身为男孩子的他，毕竟贸然开口他要承受的代价太大了，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样想着于果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顾言，正埋头看书的顾言感受到于果的目光，抬起头问道
    “怎么了？”
    “你说...”于果突然靠近顾言，用手托着头“你有没有可能喜欢男孩子啊？”
    顾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不着边际的问题弄蒙了
    “啊？”
    “没什么。”于果说完就将视线转移不再和顾言搭话了，只留顾言暗自琢磨他那个没来由的问题。
    晚自习的放学铃一响，部分学生都在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只剩下一些慢性子的人还在慢悠悠的收拾着书包。
    于果收拾完书包发现顾言和费鸣都还没走，尤其是费鸣，由于他住宿的原因，平时一下晚自习早没影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事？”
    听到于果开口，费鸣赶紧快步搂住于果脖子
    “果儿，你说咱们是兄弟不？”
    于果毫不客气的拿掉他的胳膊“你先说啥事儿，说完我再决定咱们是不是兄弟。”
    “哎，是这样的，我最近喜欢上一妹子。”
    这个开场有点熟悉“你别告诉我你又在哪个游戏里喜欢上妹子了！”
    “不是，上次那事儿之后我游戏都不敢玩了！是隔壁3班的冷双。这不马上圣诞节了吗，我打算到时候给她一封情书告白。”
    冷双，刚开学那会儿来找自己帮忙写座位表的那个萝莉妹子，大嘴眼光不错嘛。
    “好事儿啊，那我提前恭喜你。”
    “不是，你也知道我那字，不堪入目啊，我怕人家到时候连我写什么都看不明白，所以...”
    “所以你想找我帮你写情书？”于果抢答了“不是我不愿意，大嘴，我的字人家冷双认识，你这样到时候被发现了更显得没诚意。”
    费鸣泄气的低下头，而后又充满期待的看向顾言
    “顾言，你帮我呗！”
    “帮你干嘛？”顾言看向费鸣“帮你叫温煦给你写？”
    一听到温煦的名字费鸣就跟受了惊吓的鸡，立刻全身进入战斗状态，连连摇头
    “别别别，别提他名字，我慌！”
    自从上次那个乌龙事件之后，费鸣见到温煦就发虚。
    “于果说得对，你既然要告白，那就拿出诚意来，自己写。”
    “我可以给你出文案，不过写还是要你自己去写。”于果拍拍费鸣的肩膀安慰“放心，只要情义深切，问题不大的。”
    听到于果安慰自己费鸣还有点感动，但这份感动没维持几秒就被于果接下来的话给扼杀了。
    “实在不行失败了，就当是提前尝了尝爱情的苦，问题不大。”
    费鸣走了之后，顾言两人在回家的路上，顾言问
    “你以前不是说我们要是早恋你就要举报我们吗，现在怎么还给费鸣写起情书来了？”
    “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早恋我能怎么办呢？更何况感情这种事情越是压迫越是顽强。”
    顾言默然，这话确实也没错。
    “对了，你最近怎么都跟我一起回家，不用去拳击馆了吗？”于果好奇的问。
    “换了个时间点去。”
    几天前顾言去拳击馆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季言希的一个朋友，那个人是省队的拳击教练，他不止一次听季言希说起顾言，说他对于拳击方面很有天赋，所以就来看看，后来季言希问他愿不愿意做职业拳击手，如果愿意可以先在他这边训练，等到大学了再进省队，顾言没有回答，他让顾言好好想想再给他答复，临走前顾言说
    “我想换个练习的时间。”
    季言希不解“为什么？”
    “因为晚上一个人回家太孤单了。”
    季言希更不解了，难道其他时间来练习回家的时候就不是一个人了吗？不过他没问，顾言就更不可能回答了。
    十点以后的南方小城的街道上，人烟稀少，除了刚下晚自习回家的学生以外，就只有一些熙熙攘攘的出租车在空荡的街道上停驻。
    顾言和于果两个人慢悠悠的蹬着自行车，往同一个方向去，那是家的方向。
    回到家于果发现唐心萍居然在织毛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不是吧，妈，我没看错吧，您居然在织毛衣？”
    唐心萍白了他一眼，仿佛她儿子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你小时候我没少给你织啊！”
    于果回忆了一下，他妈说得没错，小时候她总会心血来潮的给于果织毛衣，但是最后织着织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于果也从来没穿上过她的成品。
    “如果您指的是那些只有一个袖子的东西也叫毛衣的话，那您确实是织过。”
    于果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唯一一件手工织的毛衣还是唐心萍后来织一半懒得织了扔给顾言他妈的加工品。
    “你妈我是懒，但是我织东西的手艺可好了！”怕于果不信还将自己手上正在织的东西递到他眼前“看见没有，我这一针针的密着呢，这样的毛衣织出来不仅好看还暖和。”
    对于半成品于果不会分辨好坏，他只能说和他班上那几个女生织的围巾确实不大一样。突然于果灵机一闪
    “妈，你除了会织毛衣以外还会织别的吗？比如说手套？”
    “当然会了！这些东西啊只要找到型，织法都是大同小异的。”
    “太棒了！”于果突然想到应该送什么给顾言了。
    “你想要手套？那得等我把你爸的毛衣织完了再给你织！”唐心萍还以为他想要自己给他织手套，还不忘抬抬手中正在织的于果爸爸的毛衣。
    “不是，我想要你教我织手套！”
    “你说什么？”唐心萍确定自己没听错，她也不是老古董，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你不会是早恋了吧！？”
    “不是，我送给顾言的！”于果否认得有些心虚。“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何阿姨啊，这是个秘密。”
    “哦。”唐心萍长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儿子早恋了要织手套给女孩子呢。“行，那我现在教你。”
    “我教你那种全包的手套，比五指分开的好织一点，以你的水平织这个可以了。看着啊，一开始要先打个结让这个手套后面的针稳固一点，这就像修房子的地基一样，打得好后面才会顺利，打好结就开始勾线，然后反复，步骤都是一样的.....”
    唐心萍教的很认真，于果听得也很认真，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于果选择了一个灰色的毛线，然后按着唐心萍教的去织，遇到不会的就去请教唐心萍，反正他在家的时间除了吃饭以外，拉屎都在织手套，可谓是不浪费一分一秒。
    “要不是你儿子是织给顾言的，我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早恋了，看他那废寝忘食的样子。”唐心萍一边看电视一边和于建国说。
    对于顾言和于果的关系好，唐心萍早就清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儿子从小就喜欢顾言，长大了关系好，很正常。
    由于于果的不懈努力，终于赶在圣诞节前一天把手套给织好了，看着那一对灰色的手套，于果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于是他将自己在商店里买来的手套从包装里拿出来再将自己织的那一对放进包装里，到时候就说是买的，这样也不会显得太矫情，简直完美，于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着顾言收到礼物时的样子了。
    平安夜这一天是周末，顾言去拳击馆了，所以于果打算圣诞节当天也就是周一把礼物带去学校给顾言。
    “你心情好像很好？”顾言下楼啃着于果给他带的包子，看着于果那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
    于果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并不回答，而是问
    “今天圣诞节，我有礼物吗？”
    “你猜？”顾言也故弄玄虚，但于果并不在意顾言是不是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因为只要自己给他准备了礼物就行了，其实送礼物这件事，送的人比收的人更开心。
    “我不猜，不送也没关系。”
    到学校，于果一天的心情都不错，虽然今天的课大多于果都不喜欢。
    “给你，圣诞快乐！”于果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手套递给顾言，然后一脸心虚的说“这是我和我妈逛街的时候买的，不用太感动。”
    顾言接过来，拆开看着那只有包装里面一个标签都没有的手套有些怀疑于果话的真假，不过他当然不会说。
    顾言把手套往手上戴，左手非常合适，但是戴右手的时候，却有些紧，小了点。
    “这商家卖的手套还挺别致，一大一小。”说着扬起右手那个有点短的手套。
    完了，自己织完忘记比对了。
    “害，这估计是个小厂家做的，不精细，不行你还我，我重新给你买一个去！”说着就准备拿回来，却被顾言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