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太子的秘密情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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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黑夜来得很快,仿佛只是一个眨眼,黑沉沉的天幕就罩了下来,风里挟带着粗粝的砂子朝着我扑打而来,我背着那个弱小的女孩儿,蹒跚着走在街上,胃里因为没有一点食物而倍觉难受,我这副身躯实在是太瘦弱了,我背负的女孩儿虽然也很瘦,但到底还是有重量的,何况,我已经背着她走了很久了。
我被迫停了下来,进入了遗迹林立的破楼小巷后面,寻了个避风口,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女孩儿的意识有所恢复,低低地喃着:“……好饿。”
我想我也很饿,但我的身上的钱不够买哪怕一碗土豆汤。要想忽略饥饿的感觉,我唯有忘记,而忘记的最好办法便是睡觉,沉入梦乡之中,那样时间会过得很快,也许还能梦里吃到点食物。
我坐在了女孩儿的身边,歪着头沉沉地睡去……
远处,一架飞船缓缓地停泊入港口,舱门打开,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男子,戴着一顶绅士帽,穿着件嘻哈风格的外套和休闲长裤漫不经心地走了下来,他的嘴边还叼着一根雪茄,他的身边则是西装革履的两个下属,恭恭敬敬地跟着。
男子的右耳戴着个大大的圆环,他的五官倒是挺不错的,但目光阴鸷了些,他左右环顾了一下,问身边的一个随从,说道:“格鲁斯,你刚才说,你已经捕捉到了那艘小飞艇进入这个星球港口时的讯号,你能准确地找出他的目前的位置吗?”
“很遗憾,路德维希先生,他已经抛弃了小飞艇,彻底地融入了这里,不过,这里属于帝国和联邦三不管的地带,鱼龙混杂,他一个小小的向导要想在这里立足是很困难的,除非他能尽快地找到靠山……但是,先生,你真的确定那个少年就是向导吗?仅仅是因为他和传说中的太子妃年纪相仿?”格鲁斯疑惑地问道。
路德维希摇头,说道:“不确定,只是直觉。他跟舰船上所有的人都不同。”
另外一个随从,名叫艾斯特的打开了他手腕上的智脑,一边翻出了几页虚拟的档案全息屏给路德维希察看,一边说道:“还有一个少年也在”五月花号”上,他名叫陆亚伦,今年也是十七岁,就读于联邦的海蓝军校,跟那位名叫安迪的少年是同班同学,他的各科学习成绩优异,深得学校老师赞赏,他的监护人一栏为空,但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把他的学费和生活费打到学校的账面上,我怀疑,他是个身世神秘的少年,会不会-------?”
路德维希眼眸闪过一丝兴味十足的光芒,扫视着全息屏,问:“还有呢?”
“我们发现,陆亚伦的身边总是会出现金越皇室的保镖,他们会远远地跟着少年。”艾斯特说道。
“这个陆亚伦,我也听说过,据说他和安迪的关系不错,出入都会一块儿,他们还经常去一些比较奢侈豪华的场所,不过,每次付账的都是安迪本人。他们两个身边都有金越皇室的保镖跟随,基本上是无人能靠近的。倒是这次,我们预先控制了金越皇室的卫队成员,让他们毫无准备。”格鲁斯说道。
路德维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金越皇室内部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干净,咱们不妨挖一挖其中的内幕,肯定会有我们感兴趣的事情。对了,格鲁斯,你待会儿去把那个叫陆亚伦的少年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一下,我想,肯定他那里肯定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路德维希取下了雪茄,他的嘴角勾了勾,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自他唇边滑过,他低喃道:“我的小向导,哪怕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我也对你非常的感兴趣,我恨不得马上就牢牢地抓住你……”说罢,他对着虚空做了个“抓”的手势,然后,愉悦地笑了起来。
我是被一阵奇异的香味给冲醒的,是一种类似于某种巧克力一般的甜香味儿,我吃了一惊,翻身而起,我看见了身边的女孩儿脸颊绯红,轻轻地喘息着,原本湛蓝色的眼球正一点一点地收缩着,越来越像是猫的竖瞳,我心里一惊:“这女孩儿怎么这时候发起高烧了?”
1314的果冻小人状再次漂浮到我的眼前,他对我叫道:“宿主大大,她不是发高烧,她初潮了。”
“啊,她来例假了?”我第一个反应想到的女孩儿的生理问题,这可有点难办啊,我又不是医生,也不知该怎么解决。
1314把它的绿色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在我眼前上下乱晃着,叫道:“不是的,不是的,她是个向导,刚才她的向导性觉醒了,也就是说,她的发情期到了,她在释放信息素。”
我大吃一惊:“什么?”
1314叫道:“宿主大大,这可不好办啊,万一她的信息素把周围的虫兽吸引来------虫兽或者是异能者,对女孩儿都相当的危险,尤其是虫兽最喜欢向导的那种信息素------”
我暗骂了一声:“艹!”赶紧扛起了女孩儿,准备从这个街角的避风口离开,但好巧不巧的是,两个男人正从街角走来,瞧他们高大的身形,虬结的肌肉,还有那不太正常的闪着红光的眼瞳,我就知道不妙了,他们正是异能者,他们已经嗅到了女孩儿身上所散发出的甜香,他们舔着嘴唇,一脸的亢奋,朝着避风口走过来,嘴里喃喃地说:“好甜的味道,我嗅到了,真的好甜……”
我冷冷地挡住了其中一个抓向女孩儿的男子,攥住他的手臂,把他的手臂往外折去,男子惨叫了一声,我趁机一脚将他踹飞,但另一个男子却一个熊抱,粗壮的胳膊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腰,他本打算将我制住,然后抢夺我怀中的女孩儿,却疑惑地吸了吸鼻子,仿佛嗅到了什么更好闻的味道,他竟然俯身朝我吻了过来,嘴里喃喃地说:“好香,你也是……向导?”
我暗叫不妙,狠狠地朝后抡出了一记肘击,正好击中了他的大脸,他哎呦一声,放开了箍着我的手臂,我身形一转,立即赏了他一个左旋踢,他当场被我踢中,踉踉跄跄地后退。
我则抱着女孩儿飞也似窜出了避风口,在不太高的窗台和屋顶飞奔,风带着砂子扑面而来,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我的脸上,令我感觉很不好受,但我必须尽快找到医院,拿到抑制剂,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我发觉不仅女孩儿在释放信息素,似乎我本人也处于那令人尴尬的发情期了。
一种诡异的热度和空虚感开始从下腹升起,后颈处的一块皮肤开始产生敏感的麻痒,同时有黏腻的液体顺着我的大腿根向下滑落,将裤子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怪异的不适感。
我觉得我开始发烧,烧得我浑身难受,视野也变得很奇怪,正常的物体在我眼中都产生了严重的重影,有些轮廓都是扭曲的,险些让我从人家屋檐上滑下来。
还有我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极其敏感,仿佛所有的毛孔都安了信号放大器,连气流的涌动都能带来明显的摩擦痛感。
“1314,最近的医院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我剧烈地喘息着,既感到痛苦,又感到一种奇特的麻痒,烦躁,不安,兴奋又恐惧。我不明白我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向导性觉醒,难道是女孩儿的觉醒刺激了我吗?
医院的外墙已经被损毁,台阶上还残留着干涸许久的棕黑色血迹,但没有尸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星球的虫兽袭击了医院,把尸体吃的一干二净,还把残肢也拖走了?我看到医院外墙一侧有个紧闭的窗子,我先放下了女孩儿,忍住全身难熬的灼烫感,脱下了身上的衬衫缠在了左手上,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玻璃上,一下,两下,终于将玻璃击碎,我迅速地清理掉了碎玻璃,拨开了窗户背后的插捎,将窗子完全打开,抱起女孩儿跳入了医院里面。
嗷-----!
一声猛兽的嚎叫,一只硕大的三米长的荒原异形狼龇着牙,猛然撞破了医院的前门,刨着健壮的前爪,两眼闪着幽幽的绿光,朝着我冲来!
也许这只狼也是被我和女孩儿释放的信息素给吸引来的,它一路尾随着我们,直到我们毫无戒心的时候展开了攻击。
真要命!偏偏在我状态最差的时候!
我的冷汗不住地自额角滑落,滴落到眼里,有种酸涩的痛。
我顾不得跟它纠缠,解决眼下最糟糕的状态才是要紧的。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扭身躲过了异形狼的一记猛扑,向着医院储备抑制剂的库房奔去,单手拿起那把捡来的电磁枪打坏门锁,一脚踢开了库房门,在异形狼快窜到我眼帘的时候,我朝着异形狼稳稳地开了一枪,异形狼的庞大的身躯被枪口的冲击里弹出了医院。
我几步来到放置抑制剂的橱柜,握起拳头砸烂了柜子上的锁,简单粗暴地扯出了里面一只冷冻箱,打开了箱盖,取出了里面的两支针剂,将其中一支注入了女孩儿的颈静脉,然后又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几分钟后,我感觉自己的体温稍稍有所下降,视野也正常了一点,这才喘着粗气靠坐在了墙边。
离初潮症状全面爆发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我感觉自己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甜味,身上的汗早已将衣服湿透,黏黏糊糊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很不舒服,但我实在疲累极了,只能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膝,头一点一点地,缓慢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街角的阴影处,那个在酒吧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蝴蝶小刀,漫不经心地走着,忽然他顿住了脚步,从沙地上捡起了一枚几乎被埋没的圆形的徽章,徽章上有着个红色的梅花鹿图案,他认得这图案,这是金越皇室的图腾,显然这是某个皇室成员遗失在此的徽章,但是会有哪个皇室成员会把徽章遗落在此呢?除了那个不属于这个星球的陌生少年和那个少女。
他的嘴角勾起,露出了兴味盎然的笑意,接着,他又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虽然那甜味已经很淡了,几乎感觉不到,他握住徽章凑到鼻端,深深地嗅了一下,的确是有股甜味,就算被砂砾掩埋过,但-----
对他来说,依旧太甜了!
哪怕只是一丝丝,已经令他心跳不已,那是与他百分百相容的向导的信息素!
太令人意外了,那个少年-----不仅有可能是一位皇子,还可能是一位向导,还是跟百分百相容的向导,这是上天的恩赐吗?
他循着那个甜美但极其稀薄的气味找到了那栋医院,一夜的沙暴让医院里到处都是细碎的沙粒,踩在地上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侧耳倾听了片刻,用意识力召唤来自己的量子兽,这也是他的精神体,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一只金棕色毛发的狮子。这只狮子与他的意识相通,因为感受到相容的向导,显得有些兴奋,在他脚边发出愉悦的咕噜声,他一声令下,狮子立刻舒展开修长庞大的身躯,轻轻一跃,蹿进医院,找到了那扇破损的库房门,推开门,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了熟睡着的,和少女依偎在一起的少年身上。
狮子摇晃着脑袋先跑到少女嗅了嗅,然后转移到少年的身上,马上就欢快地摇起了它的大尾巴,对着他的主人邀功。
他微笑着蹲了下来,摸了摸狮子的脑袋。他猜对了,那个少年才是真的跟他相容的向导,是他苦苦寻找的人!
他缓缓地走到少年身边,那种不可思议的令人血脉沸腾的气味瞬间将他整个人的意识吞没。
那是一种甜蜜的,令人无法忘怀的味道,不是糖或者蜂蜜的那种甜,而是温暖干净的,像太阳晒过的棉被,像新鲜的青瓜切开后流出的汁水,清澈甘冽,充满治愈的味道,哪怕只是嗅到一个分子,也会令人沉醉其中,想要嗅到更多,更多。
他觉得二十四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瞬间崩溃,即使他刚刚注射过平衡剂,对,平衡剂,因为异能者不一定能在成年后立刻就能找到相容的向导,还有的异能者也不一定会愿意与自己的向导结合,所以,在帝国,或者联邦,有医学界的专家针对这样的异能者研制出了一种效果很好的平衡剂,能够有效地帮助异能者缓解那种焦躁的情绪,不至于让异能者因为无法找到向导而精神失控或者死亡。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找到这样的向导,也没有刻意去找,当然,如果他愿意,他相信一定会有人主动把向导送到他的身边,但他从来不乐意做这种事情。然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他的眼睛立刻涌上了淡淡的红雾,他哆嗦着掏出了平衡剂,又给自己打了一针。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超量使用药物来控制自己的狂躁症,史无前例。
半分钟后,他眼中的红雾褪去,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一点,这才把目光投向了熟睡的少年。
他看上去不超过十七岁,或者更小,手脚纤细修长,单薄的胸腔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但整个身体的比例好极了,像一只尚未长开的羚羊,充满了灵动舒展的韵味,他的头发非常的漂亮,又黑又亮,修剪得很整齐,有几绺盖着额头,末端露出一对修长的眼线,卷翘的睫毛静静地盖着下眼睑,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
他在酒吧里见过他,那时的少年像只警惕心高涨的猫,一旦有人靠近就炸起了全身的毛发,拒绝任何人的靠近,而此刻的他,又是另一番风景,很美,很安静的风景……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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