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2赛场上杀机四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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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阶上的主人们正在说话,阶下的奴隶们已经进行了好几轮的厮杀。
    “中等奴隶刘甲,插花技艺不精,退。”上等奴隶的唱喏声传来,“中等奴隶许叶,打碎玉瓷瓶,杖六十。”
    本以为输掉的,最多就是失去参赛资格,然而很快就有二十人被押到角落里受杖,连海平的后背瞬间惊出一层薄汗。
    接下来必须加倍谨慎,连海平强迫自己屏蔽求饶声,可是双手还是忍不住打颤。
    永定侯府规矩大,很快就传来唱喏声,就像死神的宣判:“仿紫定梅花盏跌落,下等奴隶……”
    “完了……”连海平闭眼,只能放下修花剪,离开座位,来到阶下。
    这物件十分金贵,本就可以买一个下等奴隶几十次,若是责罚,连海平至少要受八十杖。他那瘦弱的身板,别说八十杖,就是二十杖,都可以晕过去。
    然而规矩是主人定的,连海平不过是个奴隶,他没有反驳的资格,只能乖乖地跪下,等行刑人把他押送到春凳上。
    这次就算不死,只怕也要落个残废。连海平脑子飞速旋转,盘算着怎样化解危机。哪怕依旧逃脱不了这顿毒打,最起码也得保住性命。
    正要跪下,却听到正君那悦耳却又不脱稚气的声音:“慢。”
    “侯爷。”正君起身向文朝宗作揖,“这孩子之前表现不错,不过掉了东西,就算不赏,也不至于受杖。”
    “那就不赏不罚。”文朝宗捉住袁侧君的手,细细把玩。“我累了,康儿,你给我揉肩捶背。”
    “是。”袁侧君起身,站在文朝宗身后,轻轻地给他揉捏起来。
    “侯爷仁慈。”正君只是一笑,递过茶盏。“您方才吃了点心,该润润喉了。”
    抿了一口,文朝宗并不喜欢,又递了回去:“多谢。你身子不好,且坐下歇息,康儿他们来伺候即可。”
    “谢侯爷体恤。”正君对文朝宗的冷淡态度已经习惯,并没有说什么,回去坐好。
    不再搭理文朝宗和袁侧君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阶下:
    “给他加赛,若是不佳,退出;若表现甚佳,那就算他赢了。除非其他人能以才艺击败之,我以升位赏之。”
    毕竟是正君,他开口了,几个负责监赛的奴隶们不敢说什么,可文朝宗只顾着怀里的袁侧君,不耐烦地摆手,懒得管正君到底打算如何。
    那便是默认了,无论怎样,连海平是有了一局定胜负的机会。
    “他叫什么?”正君招手。
    身后一名清秀的少年侍从,弯腰过去:“回公……回正君,他是下等奴隶阿海。”
    少年是正君的陪嫁侍从,从小就贴身服侍正君,习惯地喊他“公子”。然而文朝宗在这,他唯恐给自己的主人带来麻烦,赶紧改口。
    “叫他过来。”正君勾唇一笑。
    “是。”那侍从走过去,“阿海,正君要见你,过去吧。”
    “下仆叩见正君大人。”连海平赶紧低头走过去,跪在正君脚下。“恭请正君大人贵体安康。”
    “你叫阿海是吗?”正君往后靠了身子,方才那侍从赶紧过去,帮他揉捏肩膀。
    “回正君大人,下仆贱•名是叫阿海。”连海平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地回话。“下仆见识短浅,学艺不精,愿领责罚。”
    他不能抬头,看不到正君容貌,只能从声音上判断出,这少年算个温和的人。那人指尖修长,关节分明,应该是个瘦弱的人。
    “不过物件而已。”正君苍白的脸上挂着脆弱的笑容,语气依旧温和。“我不是喜好为难下人的,你无须如此惶恐。”
    虽然此话令连海平心安不少,然而文朝宗那个虐待狂魔还没有走,连海平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懈怠。
    捕捉痕迹地揉了几下发麻的膝盖,连海平再次磕头:
    “谢正君大人宽慰。身为奴隶,下仆自当恪守府邸里的规矩,毋使主人役使不便。咱们府邸,素来宽主严奴,下仆此番大意,纵正君大人严惩,亦感怀教诲,叩谢主人赏。”
    “你这小奴倒是嘴甜。”正君会心一笑,“就是从小侍奉我的几个随身侍从,都不及你呢。咱们府邸里,那东西虽不算多,可也不怎么缺,到底还是人更重要些,你宽心吧。”
    “正君大人宽厚仁慈,下仆感激涕零。”连海平赶紧叩首,“下仆身无长物,承蒙侯爷恩典,入府为奴,才能得幸叩见正君大人。大人慈悲,下仆百死难报。”
    “不用百死,你只要好好地当差,月钱和赏赐都不会少。”正君抬手,止住连海平的磕头动作。“我看你这孩子天姿聪慧,以后自有你效力的机会。”
    接过侍从跪奉的茶盏,正君抿了一口:
    “只一件你须记住,那便是无论侍奉谁都当尽忠,至死而已。永定侯府不缺奴隶,用谁我还是能作主的。倘若有人胆敢违逆主人,莫说侯爷要责罚,我这正君也不会饶恕于你。”
    赶紧磕头,连海平暗自佩服这正君,恩威并施,不愧是“当家主母”:
    “下仆谨记,谢正君大人教诲。虽没有培训过规矩,可下仆也懂得为奴本分。以后无论侍奉哪位主人,下仆都当鞠躬尽瘁。”
    “其他人的技艺,我也看到了。”正君把茶盏随意一递,那侍从赶紧跪下接过。“也就你能出心意,接下来可莫要令我失望。”
    “是。”
    依旧觉得疲惫,正君就差躺下了,以折扇掩口,打了个哈欠:“你可以起身了,继续比试去吧。”
    “谢正君大人。”连海平总算可以站起来,顾不得揉捏已经木然的膝盖,赶紧行礼,躬身后退了几步,才回到阶下座位。
    原来使用的器皿都已经撤走,下一轮比试要用的东西还没有送来。借这个空当,连海平隔着桌席,揉捏麻木的双腿,敲了好几下胳膊,总算舒服一点了。
    看到笔墨被送过来,连海平有点懵。
    作为一名下等奴隶,根本不可能读书认字。连海平若是不能藏拙,只怕很快就会被当做其他贵族安排的习作,惨死乱刀之下。
    正当他盘算着怎样输掉,哪怕最后要挨一顿板子,那也得输得不露痕迹,受点皮肉之苦,以保全性命的时候,旁边那个奴隶已经展开画轴。
    画轴?
    不由放松下来,连海平知道,现代社会被推崇的手艺人,在古代只能是被人驱使的百工,属于贱•民行业。
    在原著当中,百工地位比历史上更低,是属于奴隶阶层的。百工的服务对象就是贵族,是免费的苦役,技艺要求高,收入高低只能看主人的心情。
    这个画轴只是破了一个洞,然而那个洞的位置,影响了整幅画的布局以及意境。
    原画色泽明快,灵活运用对比色,却又因为渲染过度技艺高超,增加了补色难度系数。真正把颜色补到位是非常困难的,更难在于把被破洞割裂的意境补回来。
    此外,这画还是有些年头的。正所谓修旧如旧,是古画修复的基本原则。在做旧工艺上,又给连海平增加了难度。
    忍不住用借着审画,连海平偷偷抬眼,想见识见识那位在原著当中,纯路人角色的正君。他想知道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这么个世纪难题丢给自己。
    不能修复也就罢了,最多失去升位机会。可是修复,就不能太完美,修画匠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底,若修复地完美,那就非常可疑了。
    保命还是显摆,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没有第三选项。
    奈何剧里上位实在遥远,连海平只能看到大体轮廓。
    上位正中央自然就是永定侯府的主人文朝宗,造就连海平一身伤痕的原罪者,窝在他怀里被投喂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龄美男袁侧君。
    而连海平想要看到的,就是那个被侍从小心伺候着,却依旧身娇体弱,脸色苍白的少年。
    那个少年看起来,甚至比身为奴隶的连海平还要瘦弱。好像就是呼吸,都能耗费他的力气,可以说是一阵强风便能刮到天上,简直就是个林代誉。
    大热天的,那个少年穿了好几层衣裳,也不见汗流浃背,手里竟然还抱着怀炉。这样一个病美人,若非生于士族公卿之家,只怕根本就活不到如今这个年纪。
    据说这位正君年幼即出嫁,从来都只是个摆设,不得文朝宗喜爱。要不是有正君的名分,袁侧君那样得宠的,当真敢踩他头上作威作福。
    “咳咳!”正君本来还在和侍从说什么,突然刮了风,他就忍不住抖了抖,咳嗽地很是厉害。
    “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强撑着了。”文朝宗巴不得赶走这病秧子,以免打扰了他和袁侧君风流快活。
    那语气不见半点关切,分明就是赶人:
    “你待手下那帮奴才未免也太纵容了些。按我说的话,连从小就服侍的主人都伺候不好,那就得多赏他们板子了。”

    作者闲话:

    正君在原著里只是路人角色,不过这里嘛并不简单。
    今日参赛,求枝枝,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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